第11章 十一章血战冠豸山
血战冠豸山
夜色渐浓，冠豸山如一头沉睡的巨兽盘踞在黑暗中。程远蹲在一块巨石后，牙齿不自觉地打颤。山风呼啸，吹得他后背发凉。他死死攥着那把从知府衙门抢来的佩刀，手心全是冷汗。
“大、大帅……”程勇猫着腰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摸清楚了，山上寨子是谢家族人，约莫一千多口，青壮不过三百，其余都是老弱妇孺。”
程远咽了口唾沫：“他们……他们武器如何？”
“多是锄头柴刀，只有几十张猎弓。”程勇道“寨墙是石头垒的，但年久失修，有几处豁口。”
程远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那、那怎么打？直接冲上去？”
程勇挠了挠头，突然道：“大人，属下有个主意……”
他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起来：“您看，这山道狭窄，正面强攻伤亡太大。不如派一队死士从后山悬崖摸上去，那里防守薄弱。等他们制造混乱，咱们再从正面……”
程远瞪大眼睛——这他妈不就是“前后夹击”吗？他一个初中生都能想到的战术，居然被程勇这智力只有他七成的死士提出来了！
“好！就这么办！”程远强装镇定，“你带三百精锐，从后山偷袭。我带大队人马正面佯攻。”
程勇领命而去。程远转头看向张铁柱：“去，把那些百姓赶过来，让他们打头阵！”
张铁柱木然点头。不一会儿，哭嚎声从后方传来——几百名被强征的百姓被刀枪逼着，哆哆嗦嗦地向山道移动。
“冲啊！杀上去有饭吃！”程远躲在人群最后，扯着嗓子喊。
百姓们被迫向山寨涌去。寨墙上立刻响起警钟，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惨叫声中，十几人中箭倒地，其余人哭喊着往回跑。
“敢退者死！”程远厉喝。死士们举起长矛，将逃回来的百姓捅了个对穿。
第二轮驱赶更加残忍。百姓们被死士用刀架着脖子，不得不向寨墙挪动。这次他们学乖了，举着门板、箩筐当盾牌，竟真的冲到了寨墙下。
“放火！烧寨门！”程远大喊。
几个死士趁机将火把扔向木质寨门。火苗“腾”地窜起，照亮了夜空。
就在这时，山寨后方突然传来喊杀声——程勇的奇袭队得手了！
寨墙上顿时大乱。有人喊“后院起火了”，有人叫“族长受伤了”。程远见状，终于鼓起勇气，拔出佩刀：“全军冲锋！”
死士们如潮水般涌上山道。寨门在烈火中轰然倒塌，黑旗军一拥而入。
###**寨破之后**
天蒙蒙亮时，战斗结束了。
程远战战兢兢地踏进山寨主厅，腿还在发抖。厅内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有谢家族人，也有他的死士。血腥味混着焦糊味，熏得他直作呕。
“大人，抓到谢家当家的了。”程勇押着三个血淋淋的汉子进来。
为首的汉子四十来岁，左臂齐肩而断，却仍昂着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求放过寨中老弱！”
程远缩了缩脖子，不敢直视那汉子的目光。他支支吾吾道：“本、本帅也不是嗜杀之人……只要你们归顺……”
“呸！”谢家老二一口血痰吐在程远靴子上，“狗官军都不敢这么欺压百姓，你这贼寇算什么东西！”
程远吓得后退两步，差点绊倒。他恼羞成怒，尖声叫道：“拖出去砍了！全砍了！”
“大人且慢！”吴秀才突然挤过来，附耳低语：“谢家在此地盘踞百年，族中女子多与周边大族联姻。若尽数杀绝，恐招致各寨围攻啊！”
程远顿时慌了。他本就是色厉内荏的性子，刚才的狠话纯属壮胆。现在听说可能惹来更多敌人，立刻怂了。
“那、那怎么办？”
吴秀才捻须道：“不如……联姻？”
“联姻？”
“谢家有二女，年方二八，颇有姿色。大人若纳之，既得美眷，又能借谢家之名安抚四方……”
程远眼睛一亮——这主意好！既能保命，还能白得老婆！
谢家姐妹被押上来时，程远看得眼都直了。
姐姐谢兰舟十七岁，杏眼樱唇，虽衣衫褴褛却掩不住书卷气；妹妹谢梅影十六岁，明眸皓齿，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
“狗贼！休想碰我姐妹！”谢兰舟将妹妹护在身后，眼中喷火。
程远搓着手，结结巴巴道：“跟、跟着本帅吃香喝辣，有什么不好？总比、比掉脑袋强……”
谢梅影突然冷笑：“就你这怂样也配称大帅？刚才见我大哥吓得腿软，现在倒有脸逞威风？”
程远涨红了脸。他确实怕死，被戳中痛处后，竟恼羞成怒地抽出佩刀：“再、再嘴硬，把你们全家喂狗！”
刀尖在颤抖，手心在冒汗。程远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很可笑，但他控制不住——他本来就是个穿越前连打架都不敢的初中生啊！
“大人息怒！”吴秀才赶紧打圆场，转头对谢家姐妹厉声道：“你们想眼睁睁看着全寨老少死绝吗？”
姐妹俩脸色煞白。最终，谢兰舟咬着嘴唇道：“我们答应……但你要发誓不伤我族人。”
程远立刻扔了刀，咧嘴笑了：“好说好说！今晚就成亲！”
当夜，山寨张灯结彩——如果忽略那些未干的血迹，倒真像场喜事。
程远穿着抢来的大红喜袍，喝得醉醺醺的。他左拥右抱，得意忘形：“以后、以后你们就是压寨夫人了！跟着本帅打天下……”
谢兰舟强忍泪水，谢梅影则暗中将发簪攥在手心。
洞房花烛夜，程远烂醉如泥地倒在床上，嘴里还嘟囔着“我是大英雄”。谢梅影举起发簪，却被姐姐按住手腕。
“现在杀他，全寨陪葬。”谢兰舟摇头，泪珠滚落，“忍一时，从长计议……”
窗外，冠豸山的夜风呜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