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噬魂真相

苏家赌坊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血色光影泼在青石板上。林墨蹲在屋檐阴影里，斗篷下露出半截生锈剑刃。赌坊内飘出浓烈的酒气，混着某种血肉烧焦的甜腻味道。

“三少爷今天手气真旺！“

“那可不，刚用林家药铺的地契换的筹码......“

林墨的瞳孔骤然收缩。透过雕花窗棂，他看见苏明远正把玩着枚染血的玉扳指——那是父亲从不离身的物件。赌桌旁的家丁脚边堆着十几个麻袋，渗出的暗红液体引来成群的绿头蝇。

断剑在鞘中发出饥渴的震颤。

当林墨踹开朱漆大门时，最先冲来的打手突然僵住。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成剑形，咽喉同时绽开血线。苏明远打翻酒坛正要喊叫，一柄锈剑已抵住他肥厚的下巴。

“药铺的伙计们在哪？“林墨的声音比剑锋更冷。

“都...都喂狗了......“苏明远突然狞笑，袖中射出淬毒袖箭。林墨侧头避让的刹那，这纨绔子弟的肉身突然膨胀，皮肤下钻出数百根骨刺。

魔剑发出兴奋的嗡鸣。

林墨反手斩断袭来的骨鞭，剑身突然爆出猩红血雾。苏明远畸变的躯体急速干瘪，惨叫声中，无数记忆碎片涌入林墨脑海——三日前雨夜，叶家黑衣护卫递来药铺地契；半月前宗门大选，九霄长老袖口的九剑纹章；三年前武魂被夺那晚，叶清雪在闺房抚摸赤炎雀虚影时，眼角流下的血泪......

“原来如此。“林墨抽回魔剑，苏明远已化作具裹着人皮的骷髅。赌坊深处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账房先生正抱着木匣翻窗逃窜。

血雾凝成锁链将人拽回。林墨掀开木匣，泛黄的账本上赫然记载着：天启十七年，收叶家黄金三千两，灭林家商队于黑风峡。特别标注栏用朱砂写着——“货物含冰凰玉髓，已移交剑宗使者“。

窗外忽然掠过赤色流光。林墨跃上屋顶，望见叶家方向升起道火柱，赤炎雀的虚影在火光中痛苦翻滚。他握紧账本，魔剑上的血瞳突然转动：“小子，闻到同类的味道了吗？“

叶家禁地弥漫着焦糊肉香。林墨伏在假山后，看着七名武者被铁链吊在祭坛上。他们的天灵盖都被揭开，脑髓化作丝线汇入中央的赤炎雀武魂。叶清雪赤足立于血阵中，月白襦裙染成猩红。

“还差最后一道生魂。“她指尖凝聚火刃，走向瑟瑟发抖的少女。那女孩颈间挂着冰晶吊坠，与林墨记忆中母亲遗留的饰物一模一样。

魔剑突然失控。

当林墨惊醒时，剑锋已穿透赤炎雀的咽喉。武魂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化作流火被剑冢吞噬。叶清雪踉跄后退，眉心浮现冰凰纹章，左眼突然爆裂。

“为什么......“她染血的手指插入眼眶，挖出的眼球竟化作湛蓝宝石，“这不是你要给我的定情信物吗，墨哥哥？“

林墨如遭雷击。记忆如潮水涌现——五岁那年的上元节，他把偷来的冰晶塞进哭泣的女童手心；十岁生辰，两人在祠堂滴血为盟；武魂觉醒前夜，叶清雪攥着冰凰玉说“明日之后，我就能永远站在你身边“......

剑冢突然剧烈震动。吞噬的赤炎雀残魂在坟冢深处重组，竟与冰凰纹章融合成冰火剑魄。叶清雪破碎的眼眶中长出冰棱，嗓音变成男女混响：“这是第七次轮回中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可惜......“

九霄剑宗的钟声骤然响起。林墨挥剑斩去时，叶清雪已化作冰雾消散，只剩那枚染血的眼球宝石滚落脚边。他弯腰去捡的瞬间，怀中账本突然自燃，焦痕显现出新的字迹：“速逃！他们在你丹田种了......“

地面轰然塌陷。当林墨坠入黑暗时，最后看见的是九霄长老踏剑而来，袍角翻飞间露出心口处的九剑咒印——与父亲颈后的图案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