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龙血复苏

寒鸦掠过屋檐，惊落几片残雪。

林墨跪在青砖地上，看着床榻上面如金纸的父亲。三长老那一掌带着腐骨剧毒，林震天裸露的胸口已泛起蛛网状黑纹。药炉在墙角咕嘟作响，却盖不住院外渐近的脚步声。

“二爷该喝药了。“

侍女端着漆盘的手在发抖，碗中汤药泛起诡异的紫光。林墨突然伸手扣住她腕脉，三根银针从她袖中跌落，针尖还沾着孔雀胆的幽蓝。

“三长老连一夜都等不及么？“林墨指节发白，侍女突然咧嘴一笑，七窍涌出黑血。尸体倒地的瞬间，窗外骤然射入十二道寒芒！

床幔应声而裂，林墨旋身挥出柴刀。金铁交鸣声中，他虎口崩裂，却见十二柄淬毒匕首结成剑阵，毒雾幻化成骷髅扑向床榻。

“不要！“

林墨纵身扑挡，后背传来利刃入肉的闷响。预期的剧痛没有降临，反而听到铁器熔化的滋滋声。他愕然回头，看见父亲枯槁的手掌悬在毒雾中，指尖跃动的金焰将玄铁匕首烧成铁水。

“墨儿，看好了。“

林震天的声音仿佛来自远古战鼓，每说一字，佝偻的身躯便挺拔一分。花白鬓发转为乌黑，皱纹如退潮般消散，露出刀削斧凿般的面容。当最后一丝老态褪尽时，磅礴龙威震得梁柱轰鸣，房顶瓦片暴雨般坠落。

十二名刺客尚未惨叫便化作血雾，在空中凝成狰狞龙形。林墨怔怔望着盘绕父亲周身的赤金龙影，那龙首竟生着三对金瞳，与他梦中见过的荒古图腾一模一样。

“这才是林家真正的血脉。“林震天抬手轻点，院中百年古槐轰然爆裂。藏在树心的半截青铜断剑发出悲鸣，剑身浮现出被抹去的铭文——“镇魔“。

地底突然传来沉闷心跳，整座宅院开始塌陷。林墨扶住倾倒的屏风，瞥见地砖缝隙渗出淡金液体，竟在月光下凝结成龙鳞纹路。父亲的身影在烟尘中忽明忽暗，嗓音带着他从未听过的肃杀：“当年为父自碎武魂，封印战龙血脉，没想到还是......“

话音戛然而止。

林震天猛地捂住心口，龙影发出痛苦嘶吼。林墨看到他后颈浮现黑色咒印，形如九把交错的利剑。地底心跳声骤然加剧，镇魔碑上的裂痕突然喷出滔天魔气，将夜空染成血红。

“带墨儿走！“

林震天挥袖卷起气浪，林墨只觉被龙尾扫中般倒飞出去。坠出院墙的刹那，他看见父亲徒手撕开胸膛，挖出跳动的心脏按在镇魔碑上。金色血液顺着碑文流淌，魔气中响起万千厉鬼的哀嚎。

“去剑冢......找青铜血......“林震天的传音在耳畔炸响，随即被惊天动地的龙吟淹没。林墨重重摔在青石街面，怀中的半截断剑突然发烫，剑柄处睁开一只猩红竖瞳。

马蹄声从长街尽头传来，火把映出苏家铁卫的玄甲。林墨踉跄着爬起，断剑上的血瞳突然射出血光。当他本能地挥剑格挡时，冲在最前的铁卫突然血肉枯萎，化作白骨散落一地。

“魔剑噬魂？“林墨看着剑柄处蠕动的血管扎入自己手腕，耳边响起癫狂的笑声：“错了小子，是你唤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