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想要成为人
林世礼塌着肩膀走出校门，身心俱疲。
“刚放学就这么没精神吗？”
脖子被人紧紧环住，林世礼迅速摆头，从被人发动投技的状态下逃出来。
“哈？！还是这么冷淡啊？”
旁边留着一头黄色卷发的少年喋喋不休地数落着。
“我说你，有这么好的条件却一点都不主动，不管男女你都无所谓的态度，不会每天对着镜子自我爱恋吧？”
少年说着肘了一下林世礼的胳膊。
“像你这样的人，不怕孤独终老吗？”
“那也比找不到女朋友急得上蹿下跳强。”
“哈？！”
【破防点+100】
“为了找女朋友，我可是每天都努力打工啊！”黄毛愤怒地抓着头发，“你这种和女人几乎绝缘的生物怎么会理解我的痛苦！”
林世礼点点头，急匆匆地迈出破旧的校门。
贺来博之，林世礼的邻桌。虽然染了黄毛像不良少年，却是个清纯恋爱脑。
可惜不良和清纯恋爱脑是不可兼得的。从校内到校外，长裙的不良看不上他，短裙的学生妹也对他敬而远之。
“下次要不要去我打工的ktv看看？我约几个女生一起唱歌？”
“你只是想利用我的名义来把妹。”
“哈？！为什么要拆穿我的诡计啊？”
“你的诡计堪比明智光秀为了自己火烧本能寺。”
“令人震撼？”
“蠢得发指。”
“啊？！”
林世礼看了看面板，这一会收到了大概小一万破防点。
“攒了五十万点。”
林世礼翻找着商城。
道具品质从低到高，分别是白绿蓝紫金。金色道具大部分都相当昂贵。
比如“过目不忘卡”，需要一千万。
林世礼暗自盘算了一下。
一放学就这么疲惫，主要是学校的课业压力过于繁重。
前世不是学习的料，这辈子也没什么优势。
压力的主要来源则是，千川茉名的成绩好得过分。
明明去英国留学耽误了半个学期，却能轻而易举地考上文京区最好的女子学院。
将偏差值稳定在73以上，这是林世礼想都不敢想的事。
“你要去哪？”黄毛还在纠缠。
“回家。”
“ktv的事想好了吗？”
“与我无关。”
“世礼酱，求求你了。”
“滚。”
见林世礼依旧不为所动，贺来博之长叹。
“软硬不吃，只能我自己去找可爱妹妹……嗯？可爱妹妹？！”
“别在这里发癫！”
林世礼按捺不住回头呵斥，目光却不由自主看向草坪。
草坪前，留着齐耳短发的少女蹲在地上，正一颗一颗挑拣石头。
“这蹲在这里这也太可爱了吧！”贺来博之顿时眼冒金光，“快快快快快，冲刺，冲刺。”
“冲刺牛魔，要冲你自己冲。”林世礼倍感无奈，转头要走。
“啊，等一下……”
身后传来少女微弱的呼喊。
林世礼脚步不停。
“啊？！气死我了！”
怪叫来自贺来博之。
“你这家伙，只是因为脸好看就又被美少女搭讪？！太过分啦！”
“等一下……抱歉。”
“好的。”
贺来博之很有礼貌地给少女让道，随后一脸悲痛地盯着她追上林世礼的背影。
“我是来向您道谢的。”
站在林世礼面前的少女，嗫嚅着吐出几句话。
“小爽说了您救我们的事。我游泳好，受伤比较轻，所以先出院来感谢您。”
林世礼头也没回，说道：
“出院先偷花坛的石头？你自动拾取忘关了？”
“诶？”
少女愣在原地。
林世礼转身看着少女的脸。
五官精致，皮肤细嫩，确实很可爱，有种小动物的气质，和她的企鹅头像很搭。
梦想乐队的柴琦灯，问路乐队最沉重的叛逃者。
“抱歉，我听不太懂您的话……”
“人话听不懂？人机啊？你来干嘛的你。缠着我也太吓人了吧？滚。”林世礼摆了摆手转身要走。
“对不起，那个，我还没有道谢。”
“你先谢谢警察吧，我看你这是纯纯的非法啊，蹲大街上就侵吞公共财产，这是你的吗你就揣兜里。”林世礼指着灯的衣服道。
少女听罢，连忙将口袋里揣着的圆润石头抓出来，小心翼翼地丢回路边花坛。
“也是玩上非法采矿了。”林世礼补充一句。
“对不起，我听不太懂你的话……”灯低下头，声音越来越消沉，“但我好像做错了什么，对不起。”
“你和我道歉有什么用？不知所谓。”林世礼冷笑。
“我……”少女两只手纠缠在身前，本来还有点血色的小脸变得惨白。
“你自闭症啊？”
林世礼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后悔了。这小姑娘看着好像真有自闭症。
从见面捡石头开始，一言一行都有点不自然，只不过被外表那企鹅一般的可爱感觉掩盖了。
“算了，你说吧。”林世礼的语气缓和下来。
“谢谢您。”
柴崎灯俯身做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谢谢您救了我们。”她声音颤抖着，好像刚才的道谢已经用尽了力气。
看着少女像是要拼上生命的感谢，林世礼被气笑了。
“你们这个乐队也太吓人了吧？这干什么的这是。一个把自己妈当闺女哄的怨妇，一个自私人格大小姐，一个多重人格小演员，一个自闭症企鹅少女，你们这乐队还有正常人吗？”
林世礼语带嘲讽地攻击，但柴崎灯依旧垂着头，一言不发。
“和你们玩儿石头的说不上话，没办法。”
林世礼摆摆手转身要走。
“对不起，如果我以前做错了什么，我会道歉。”
“你这个人真是自私。”
听到林世礼的话，柴崎灯愣住。
“当初和千川茉名说‘组一辈子乐队’的就是你吧？一辈子就这么轻易说出口吗？”
林世礼的语气越发冰冷。
“随便说一辈子的人肯定做不到，不乱说的人才会知道这句话的重量。”
林世礼转身看着少女的脸。
“你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吗？”
坐上出租车，林世礼从后视镜看着依旧呆立在原地的柴崎灯。
车子缓缓驶离，少女依旧垂着头站在原地。
来自【柴崎灯】
【破防点+100000】
林世礼皱起眉头。
“停一下。”
林世礼下车后跑到了柴崎灯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诶？！”少女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真想永远当企鹅？”林世礼瞪视少女迷茫的脸，“犯错了就去道歉，不要一辈子待在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