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主遗愿
“拉瓦斯帮的残余成员在劳特斯工厂。”
侦探所内，沈蓝握住黄水晶吊坠，让自身的精神飞快沉淀，安静而空灵。他半闭眼睛，默念了七遍“占卜语句”，使灵性与高居一切之上的灵界交感。
黄水晶吊坠缠绕上一层淡淡的灰雾，与此同时，灵摆开始转动。
沈蓝再次睁眼时，灵摆已经在做顺时针的转动，幅度不小，速度不慢。
答案是肯定。
罗纳德父子曾经许诺，如果拉瓦斯帮覆灭，余下的成员可以到废弃工厂平分帮派藏匿的秘密资产。
沈蓝本来不想管这件事，大伙好聚好散没什么不好的，只是……
“萨瓦党知道这个秘密。”沈蓝再次占卜，灵摆的方向依旧是顺时针，这是一个不妙的消息。
“萨瓦党决定派人来劳特斯工厂。”
“萨瓦党已经到达。”
“萨瓦党离那里很近。”
“此次有官方非凡者前来。”
沈蓝又连续占卜了好几条信息，得到的结果分别是肯定、否定、否定以及否定。
自己既然继承了罗纳德的身体，自然也是要帮他处理后事的，前提是量力而行。
他取出淡蓝色的符箓，对着镜像中的自己揉捏了一番，很快他又变回了那个二十出头，眼中带有血色的青年。
沈蓝来到地上一层，刚想要走出门口，伊莱却把他叫住：
“你怎么又变回了原来的那张脸，不会要帮你身体的原主完成意愿吧？拜托，能不能不要这么善良。”
伊莱悠闲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罐可乐……不对，他怎么会有可乐？
“你怎么造的可乐？”沈蓝诧异地问道。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给我一罐。”
“接着。”安托万手中雾气翻涌，很快他的手中又出现一罐可乐，他将可乐抛给沈蓝。
唔，还是冰镇的……沈蓝拉开拉罐灌了两口，整个身体都充满了清爽感。
这时的他压根没想到，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尝过的最后一罐可乐。
“怎么做到的？”沈蓝尝试开口问道。
“你先猜猜。”伊莱并没有立即告诉沈蓝答案。
沈蓝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也是他在梦境中就早已得到的答案：
“你在穿越前就是半神。”
“虽然失去了原本的特性，但你的精神被魔药改造过，所以还保留着半神的部分能力，也远超寻常的序列5。”
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伊莱的掌声：
“这个世界有很多蠢货，我很庆幸，你不是其中的一个。你猜的没错，我穿越前是一位‘古代学者’。”
“‘占卜家’途径序列3叫‘古代学者’？”沈蓝曾听其他第八局的非凡者说过，这条途径的序列4叫“诡法师”。
“没错，‘古代学者’的能力就是从历史中召唤事物。”
这时伊莱放下可乐，走到窗前，眺望远处。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用怀念的语气说道：
“当初我的家族误打误撞，顶多才到序列5，半神的配方和仪式都是那位施舍给我们的。”
“祂现在遇到了困难，与亚伯拉罕家族有关。如果你满足了祂的期望，晋升半神是板上钉钉的事。”
“前提是，你得活到那个时候。”伊莱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祂的启示里说，因蒂斯将有一场大变革。”
……
植物园区，位于老实人市场区的西南边，枕着塞伦佐河，是特里尔第14区，被人习惯称为植物园区，特里尔的大部分工厂都在这里。
石板街的街尾有一片废弃工厂，这些工厂都是在去年那场战争结束后倒闭的。
《鲁因条约》限制了因蒂斯的军工产能，于是这片地区的军工厂破产了七成以上，仅剩的这些也只能维持特里尔基本的军事需要。
罗纳德的父亲劳特斯就曾是其中一座工厂的主人，但他最终也没有逃过破产的命运。作为南大陆人，他是第一个被踢出这个圈子的。
父子二人并未灰心丧气，而是带领手下的工人来到市场区拉帮结伙，在暗地里筹谋积蓄。
为了日后东山再起，他们加入邪教组织“极光会”，希望能借助“极光会”的力量卷土重来。“极光会”的神使K先生很大方，一上来就给了他们两份序列9“秘祈人”魔药。
然而天下哪有那么多掉馅饼的事，“极光会”谋求一个能一统市场区的势力，在发现中序列的加德纳.马丁更具有资格后，K毫不犹豫地就将父子二人卖掉。
直至死前，罗纳德都没想清楚一年前对鲁恩的那场战争为什么失败了。
“每个组织里的低序列者，都只是炮灰罢了。”沈蓝觉得，序列9的非凡者都不用刻意培养，直接一瓶魔药灌下去就行，就像喝水一样，反正又不是喝下去就失控。
沈蓝通过“闪现”和“传送”，很快就来到废弃工厂前，这是他最后一次顶着罗纳德的脸。
拉瓦斯帮和萨瓦党一样，都是将家乡人“团结”起来，只不过萨瓦党是团结的是萨瓦人，拉瓦斯帮团结的则是南大陆的土著和奴隶。
原主的父亲有一个远大的志向，他想要混入因蒂斯的上层社会，这或许能改变些许南大陆人的惨状。
然而他失败了，盛极一时的工厂在因蒂斯战败后倒闭，在巨大的债务面前，他和孩子不得不改头换面，变成黑帮恶棍。
最后他们都死了，原本的几百名成员十不存一。
原主的母亲几个月前就被送回老家科尔杜村。
沈蓝还未进入车间大门，就听见里面的人的交谈声。
“老爷和少爷都死了，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幸存下来的拉瓦斯帮成员询问道，却没人回答他，因为这也是其他人想问的问题。
“我们在夜莺街的几个舞厅昨夜就被萨瓦党占据，里面的几万费尔金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了。”
周围的拉瓦斯帮成员纷纷叹息道，他们全都没想到自己一夜之间就失业了。在场的成员也有想加入萨瓦党的，但是萨瓦党只收萨瓦人。
“或许你们可以回西拜朗。”沈蓝推开大门，帮派成员的目光顿时齐刷刷聚集在他的身上。
“少爷，原来您还活着。”
“我们有救了！”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沈蓝身上，罗纳德的出现不仅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希望之火，也带来了新的可能性。
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沈蓝只是开口说道：
“拉瓦斯帮已经灭亡了，你们还是回南大陆吧。”
这句话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少爷，我们今天就要解散吗？”
“我们还能战！”
“我们还能战！”
人群中有不少帮派成员开口喊道，他们每喊一声，沈蓝心里的愧疚就更多一分。
自己前世只是一个高中生，如果他完全融入罗纳德的身份或许可以试着反抗一下，但他是沈蓝，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沈蓝。
他无能为力。
沈蓝明白这些拉瓦斯帮残党们的想法，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解释道：
“我知道这是一个很残酷的事实，但我一直在问自己，我真的能带领你们吗？”
“老实人市场区里，萨瓦党有数千，萨瓦人有数万。而我们只剩下几十个人了，我们该怎么跟他们对抗？”
“与其相信我，不如相信伯利安，他是预言中的勇者，或许能带领南大陆打赢战争。反正在哪里都是死，那还不如让自己死得更有意义一点。”
下面的帮派成员纷纷陷入沉默，他们这群南大陆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被剥削欺压，或许真的应该像罗纳德所说的，趁早回到南大陆。
突然，沈蓝感到一阵灵性预警，他没有忘记来时的目的，立马开口说道：
“你们动作可要快点了，萨瓦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