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舍生取义除奸恶

上回书说到，杜凤鄂正在街上卖画，一个穿红衣的女子走到他的画摊前，一连几天都出高价买走杜凤鄂所画狐狸画。杜凤鄂觉得很奇怪，等到那名女子再来买画时，杜凤鄂执着地要求那名年轻女子告诉他，她为什么要购买那么多张狐狸的绘画，那名年轻女子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默默离开了，杜凤鄂心里就开始一直胡思乱想。谁知这天晚上那女子亲自竟找上门来了。

听到有人敲门，杜凤鄂急忙打开大门，却惊讶地发现竟是那位白天买他绘画的女子。杜凤鄂忙问那名女子：“请问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这里呢？你是如何找到我家的呢?”那女子微微一笑，说：“只怕说出来会吓着你。”杜凤鄂说：“有什么好怕的?”女子说：“实不相瞒，我是个狐仙，就是你上次救过的那只小狐狸呀。因为我喜欢你的画，又感动你对狐的这一片痴情，所以常买一、两幅你的画回去赏玩。没想到你这人很怪，在街上非要刨根问底，叫我怎么回答呢?”两人开始慢慢叙谈了起来。临走时，女子又送给杜凤鄂一些银两，杜凤鄂推辞不接，女子说：“收下吧，我懂法术，钱来得容易，再说了，这钱是从那些坏人那里弄来的，这些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杜凤鄂推辞不掉只好收下了。以后，那女子常来杜凤鄂的书斋坐坐，帮杜凤鄂磨墨，整理案头，两人相处得很融洽。

这一天，杜凤鄂在街上卖画，听人们议论说，今天县衙要处斩一名青楼女子。原来，这县令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不学无术，养得是肥头大耳，就像一头肥猪。长大后常跟一些地痞流氓，土匪恶霸混在一起，打架斗殴，坑蒙拐骗，欺男霸女，吃喝嫖赌抽，无恶不作。他还倚仗他老子的势力与土豪劣绅相互勾结、狼狈为奸，敲诈勒索，鱼肉泗州城百姓，因此泗州城的老百姓对他憎恨透了，恨不得扒其皮、吃其肉、喝其血，方解心头之恨。

这一天他又来到泗州城有名的青楼“千香阁”撒野，被一个青楼女子忍无可忍给杀了。县令的儿子倚仗父亲的权势，横行泗州城，作恶多端，人们对他敢怒而不敢言，这次被一个青楼女子杀了，真是大快人心。人们称赞女子的刚烈，又为她难逃厄运而愤愤不平。杜凤鄂也挤进人群观看。唉呀，这不正是那个买他画的女子，那个狐仙吗?杜凤鄂恨不能立即扑上去相救，但他一个柔弱书生，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杜凤鄂忽然想起她是个狐仙，她会法术呀，到时她肯定能够逃命的，于是放下心来离开了。

可是第二天午时三刻，到了处斩的时候了，杜凤鄂看见那女子依然被绑在那里受刑，这姑娘面无惧色，大义凛然。这时刽子手走向那名女子，监斩的是那位县太爷，他编出种种“莫须有”罪名诬陷那名青楼女子，然后扔下一枚处斩令牌，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刽子手一刀劈下，鲜血四溅，那位女子身首分离，栽倒在地。人群渐渐散去，杜凤鄂奔过去抚着那个女子渐渐变冷的尸体，感到非常疑惑：狐仙不是可以施法术逃离法场的吗？那么这位狐仙为什么不逃走呢？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真身已经逃走了，这里留下的是她的假尸。他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杜凤鄂听见旁边有人哭泣，是一个和狐仙年龄相仿的女子。杜凤鄂抬头看了看那名女子，那名女子似乎也认出了杜凤鄂，她边哭边抬头问杜凤鄂：“你是杜才子吧?”杜凤鄂说;“正是。”女子抚着尸体说：“我常听绯胭姐说起你。”杜凤鄂问：“狐仙叫绯胭?你是她什么人?”女子声音哽咽地说：“她哪里是什么狐仙!她和我一样，都是穷人家的女子，被县令的恶少逼得走投无路，才落入红尘。绯胭姐很喜欢你的画，爱慕你的才气，得知依日子清苦，就想帮你，又怕你知道真相，才和你开玩笑说她是狐仙。”杜凤鄂如同被人猛击一棍，呆了半天，抱住绯胭的尸体“呜呜”哭出声来，后悔当初没有及时营救绯胭，让她落了一个身首异处。后人写词《忆秦娥·狐仙绯胭》叹曰：

绯胭影，丹青画里情初定。

情初定，凤鄂心倾，仙姿轻映。

嫉恶如仇侠女行，为民除害义无惧。

义无惧，舍生取义，绯胭英烈。

听完这个故事，小白龙已经热泪盈眶，他感悟到：人间自有真情在，莫道女子多无情。画师杜凤鄂心存仁爱，怜悯救赎受伤的小狐狸，值得敬佩；小狐狸知恩图报、有情有义，为人称道；绯胭虽是个青楼女子但心里充满真爱，正义凛然，面对恶势力无畏无惧，视死如归，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小白龙感概万千，眼含热泪悄悄地离开了画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