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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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真身难辨

一路前行的疏无此时颇有些头疼,自己当初草率留下的决定最好不要误事,否则师姐那事便越发难办了。

无妄居距聂府的距离尚算适中,待疏无来到无妄居前时,却有一个红衣童儿迎了上来。

“小师叔!”童儿清脆的冲疏无唤出声来。

“小翊?!”疏无心头惊了一大惊,上下仔细打量着童儿,“你不是红鸾?!难道你真的是——小翊?!小祖宗啊,我竟没认出你!你这怎么……我还以为是红鸾在……那红鸾哪儿去了?!难道一直都是你?”

“唔……是我,从元清宫归来的红鸾其实一直都是我……”顶着红鸾样子的秦翊默了一默,自己和天帝师叔的约定要不要说呢……话说二位师叔不是很对付啊……

看着秦翊心虚的小脸,疏于扶了扶额,罢了罢了,若没有羲昭和师尊的默许,小翊也不敢这般乱来。是以出口转移了话题,“你是读取了红鸾当年的记忆吧?我就知道里面少不了有羲昭掺和!你……学红鸾的性子倒是学的很像。”

“那是自然,毕竟这些年大多都是红鸾姐在陪我嘛。小师叔你都不怎么来元清宫的。”

“我那是嫌弃你师公爱念叨。”

“唔,所以师公把念叨你的话都念叨给我听了,我才知道你原来那么令人不省心啊小师叔。”

“喂喂,”疏无无奈的一挑眉,“说到不省心,我比得过你娘亲吗?师尊还是那么偏心啊。”

“不要这么说啦小师叔,我来便是为了此事,渊何大神让我转告你,既然留下来了,见机行事就好,一切皆有造化与定数,无需太过束手。这个镜界有自己的法则,只能适当干预,无法完全掌控在内,所有过程的变化皆是事在人为,只要尽可能不偏移于结果就好。”

疏无望着一脸正经的小屁孩儿,“你何时同渊何的关系这般好了?”

“……小师叔……”秦翊闻言仰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盯住疏无的双眸。

“嗯?”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何想要这么问,明明是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我却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渊何神君……当真不是我父神吗?”

“……不是。”

“哦……这样啊……”听到答案的双眸,于明亮中染上了一抹不符合年龄的沉寂。

呃……疏无甫一看到这样的秦翊也是一怔,这还是先前每每在元清宫跟自己闹腾到要死的傻小子么……

“咳咳……我说小翊啊,莫非你也是靠回妄丹易了外貌?也难怪我都认不出是你。得亏了红鸾是个男装癖,不然你岂不是要穿花裙子,哈哈哈!!”

“……小师叔,你还能再幼稚一点么?”

“得,难得有机会,进我无妄居坐坐。”

“不了小师叔,我只是来传话的,要快些回去了。况且娘亲现在还一个人在外面吧?”

“担心啊?你当她是吃素的?只是早些年你没亲眼见过她带兵的样子罢了,当年的天界哪有人敢惹她,就连地界都忌惮她十分不止。”

“我总觉得她好像已经发现了……”说着声音越发低沉了下去。

“什么?”

“没什么。”

“行吧!”疏无从怀中摸出一个画了符文的锦囊,递给秦翊,“虽然你顶着红鸾的身份,但凡事还是小心为上,千千万万勿要置自己于险地,若遇到麻烦,打开锦囊,里面的白虎之魂会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小师叔!我会多加注意的!”

“嗯,回去吧,这边的事我会注意分寸,眼下师姐还在等我回去,我也不多留你了。前途诡谲,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

“小师叔你们也要保重自己,不必担心,渊何大神会罩我的,哈哈。”

“……有点儿出息啊小翊,莫要当真染上红鸾的脾性啊……”

“玩笑话来的,那我便回去了,小师叔回见。唔,再见我还是红鸾的啊!莫要叫错了!”说着秦翊便溜溜达达的小跑回去了。

……疏无叩起手指,敲了敲抽痛的额头,怎么觉得这形势越发混乱了……且听小翊的意思,渊何知道他是……有些人对自己当真不是一般的狠心啊……可谓应了那句俗语……

眼看日头有西沉的架势,疏无紧走几步入了居所,还是早点儿回到师姐那边才好。

而另外一边,孤身游走在街道上的月琸,倒是难得的找回了一分当年在宁岚的心境,步履看上去也算轻松自在。只是在看似不经意的闲逛间,已然停停走走的将聂府周边饶了一整圈。排除了阵法的可能性后,月琸望着因逐渐燃起灯火而愈显热闹的街巷,恍然发觉已入了酉时,遂寻了一家街角位置的酒楼坐了下来。

酒楼大堂食客熙攘,二层倒是用竹帘分了隔断,尚还算得上雅致清静。月琸坐在二层街角的隔间中,撑开轩窗向外望了一望,倒是极满意此处的视野。

夏夜湿润的风过窗而来,裹着的水汽中带来一丝舒适的凉意,让心也随之寂静了下来。

月琸无意识的轻扣着手指,思忖着方才的那道目光——要说自己如今的容色并无突出之处,那道目光却每每能在自己有意闪避后,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那种如在背后生出一双利眸的感觉,实在是难言舒适。之所以选了这个酒楼来坐,一方面是街角的位置开阔便于观察外界,另一方面,便是利用此处的角度,暂避一下那双眼睛。

如此想着,月琸将目光投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顺带饮了一口小二新上的茶水……还是疏无的手艺好啊。

而就在这时,自酒楼下穿行而过的一道纤弱身影映入了月琸的眼帘。只见那人浑身上下皆被黑色裹住,连面容都掩盖在兜帽的阴影里,看不出男女,只是身形稍显佝偻,像是一位老者。

月琸盯着那人手中所持的白纸灯笼看了一阵,目光再转时,恰巧看到疏无正从长街的另一头走了过来。一身织锦蓝袍极为潇洒惹眼,而右手所持的白玉坠头折扇,更衬得来人风度偏偏,气宇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