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虎娃
“也许今晚的大事指的就是那个孩子觐见鼠大仙的事。”林小清轻声道，“前天把嗣堂搅了个天翻地覆，估计第二天这事也耽搁了，要是有办法找到那个孩子就好了。”
沈幼婷停顿了片刻：“我倒是觉得可以再去那堆孩子呆的院子探探，说不定有收获。比起这个，你说孙守义是不是已经知道前天你出去的事了？”
“可能吧。”林小清琢磨着孙守义临出门前的那句“嘱咐”，“我觉得他更多是直觉，只不过他明显是想怂恿我们的。不管他有什么打算，今晚肯定是不能待在宅子里的。我们先去那个院子看看吧。”
今天村子静悄悄的，少了之前的翻云覆雨，多了一种凝滞的气氛。路上偶尔会碰见巡视的村民，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
二人没走多久就来到了那处院子，不知是不是那天孙守义训斥过他们了，这次没有顽皮的孩子在外面玩闹。
百十来号孩子凑在一起，也只是发出不大的谈话声。
见到林小清走了进来，孩子们顿时安静，有些惊恐的看着他，个别胆子小的，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
林小清有些纳闷，上次来也没这样啊？
他走到一个看起来相对镇静的孩子面前，蹲下身：“我不是鼠大仙派来的，我只不过有些问题想问问你们。”
那孩子瞪着林小清，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少骗我，虎娃就是那天和你说话后被带走的！”
虎娃？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
莫非虎娃就是要去觐见的孩子？
“我和鼠大仙不是一起的，我是个外来人。”林小清斟酌着话语，“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除……为了帮助你们的，如果你们想救虎娃，就告诉我关于他的事情。”
林小清本想说除掉鼠大仙，但转念一想，谁知道这些孩子对鼠大仙到底什么想法。
孩子有些犹豫，他旁边一小女孩忽然忍不住插嘴：“你真的能救虎娃？”
“千真万确。只要你们告诉我，有没有人看见或者知道虎娃被带去哪了？”
小女孩想了想：“昨天村长通知说鼠大仙出了变故，村里的一切事务都先暂时停止，虎娃这时候应该在家里被爹娘看着。”
“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我知道，我可以带你去。”
旁边的孩子一听顿时急了：“兰兰你忘了村长怎么说的了？你要是出去被逮住了，下一个送给鼠大仙的就是你！”
兰兰没有说话，紧咬着嘴唇。
林小清见状开口：“没关系，你们总要回家吧，我们可以等你们各自回家时再行动，只要你远远给我指一下就行。”
“好。”
再有一个时辰不到天色就黑了，届时这些孩子也该各回各家了。
趁着还有段时间，林小清让沈幼婷去外面放哨，自己则尽可能的跟孩子们打听一些事情。
比起已经病入膏肓的村民们来说，这些孩子们倒极为正常。他们对鼠大仙更多的是畏惧。
在他们眼中，鼠大仙喜好吃小孩，送给鼠大仙便是作为食物。从他们三四岁起，就会来到这间院子，白天日复一日的待着，天黑前各自回家，直到有一天被鼠大仙相中。
林小清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只看起来很特别的鼠大仙，但孩子们说他们一只鼠大仙都没有见过。
眼见问不出什么，林小清索性也出了院子，和沈幼婷一起到暗处等着。
日落西山，一个村民拖着长长的影子走来，在进去说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院子。
孩子们这才零零散散的从院子里出来。
正处于顽皮年纪的孩子，走起路来却给人一种没有生机的感觉，就像是朝暮之年的老者。
在环顾了一周，确定没有其他村民之后，林小清二人才走出暗处。
“走吧，虎娃家就在附近。”兰兰走了过来，拽了拽林小清衣角。
保险起见，林小清让兰兰在前面带路，自己和沈幼婷则跟在后面二十步左右的位置。
路上倒是碰见了几个村民，不过见林小清二人离孩子们也不算近，便没说什么。
不多时，孩子们已经逐渐散开，各自朝着家里走去，只有兰兰和十来个孩子还在继续往前走。
就在路过那间挂着白布的宅子时，兰兰悄悄伸出小手，指了下相邻的宅子。
“我先翻进去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我就轻咳一声，你再进来！”
林小清跟沈幼婷说完，便来到宅子的院墙下，先是侧耳倾听了一下，确认院子里没人之后，猛地一跃，扒上了墙头，扫视一圈后轻轻跳了下去。
不多时，在外边的沈幼婷听见了一声轻咳，随即也翻了进去。
沈幼婷刚一落地，就见林小清在嘴边竖起一根指头。
这间宅子比林小清他们住的那间要大的多，除开院子以外，光是屋子就有两间。
两间屋子里似乎都没人。但屋后倒是隐隐传来什么交谈声。
林小清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子，来到了后门。
后门直通后院，此时正有一男一女背对着林小清。
男人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罐子放在地上，抱怨道：“孙守义也真是的，本来都说好了让咱娃去觐见鼠大仙，临时又变了卦。这下好了，白准备了。”
女人也叹了口气：“那有啥办法嘛，前日村子里不知道发生了啥子事，搞得鼠大仙发怒。只是可怜了咱的娃，变成傻子了……”
“好了好了，说这些也没用了，大不了再生一个。还是赶紧处理好娃的身子吧。”
男人说完，打开了罐子，从里面轻轻抱出一具身子干瘪的赤裸尸体。
尸体似乎很是光滑，似乎泡在了油里，皮肤表面染着一层浅褐色的血迹。
男人把尸体放在了一旁的案板上。
那小小的尸体头一歪，正好朝向林小清。
空洞的眼眶直直的“看”着他。
这要换做常人，免得吓一跳，但林小清只感觉到一股恶寒。
那尸体不是别人，正是虎娃的。
女人探头看了一眼罐子：“这血还没放干，恐怕会影响味道吧？”
“不打紧，鼠大仙喜好的是孩子身上那股乳臭未干的味，一点血腥味没啥。”
男人拿出一把剔骨刀，对准了那小小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