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红白撞煞
“……”
合着我们都没说去哪你就顺路是吧？林小清不由暗自吐槽道。
沈幼婷没说话，一副以林小清马首是瞻的样子。
虽然林小清穿越过来之后就没怎么接触过外界，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别看张铁志一脸真挚，等出了镇子说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自己和沈幼婷早晚要出镇子，还不如就跟着张铁志。
毕竟敌人在眼皮子底下总好过在暗处。
想到这里，林小清抱拳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说！好说！”张铁志也乐开了花。
张铁志驾着的是一辆拉货的板车，板车中央放了一座半个人大小的棺材，角落里杂乱的堆放着一些干草。
“老板，这棺材是？”
“嘿嘿，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张铁志搓了搓手讪笑道：“有人托我给隔壁村捎去的，里面没东西，不信您打开看一眼。”
林小清闻言也不客气，当即把手摸上了棺材盖。
棺材没有钉死，他很轻松的就从缝隙把棺材盖抬了起来。
沈幼婷探头看了一眼：“确实没东西。”
此时正值正午，天上的太阳有些毒。林小清比划了下棺材大小，可惜道：“这棺材要是大点就好了，我躺进去盖上盖，太阳也晒不到了。”
“你可以把丹炉变大然后钻进去。这样也省的别人麻烦了，直接点上火就能炼成丹。”沈幼婷拍了拍林小清身上的丹炉。
林小清装作没听见，扯过一堆干草垫到屁股底下。
见沈幼婷没动，又给她扯了一堆，然后才把背上的丹炉解下，放到一边。
沈幼婷挨着林小清坐下，见张铁志没注意这边，便凑到林小清耳边小声道：
“你认识去土城关的路吗？”
沈幼婷的呼吸吹得林小清耳朵痒痒的，他缩了下脖子，同样小声道：“不认识，你打算先去土城关？”
“不然呢？这离我宗门可远着呢，要不先解决你身体里那只虫子，半路上死了，我还怎么回去将功赎罪？”
林小清点点头，沈幼婷说的有道理，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马车行了一会，林小清突然低头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镇子上很多人都在看我们？”
沈幼婷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周围。
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有两边的商铺零零散散站了些人。每个人都在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林小清，手上无意识的忙活着什么。
驾着马车的张铁志好像对这些异常毫无反应，自顾自的赶着车。
好在这些人也没有做什么，似乎就只是单纯的看着。
小镇本就不大，没多久就到了镇口。
眼看马上就要出了黑石镇，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喧闹声，从拐角拐出来一队身着红色布衣的人。
这些人敲着锣打着鼓，嘴里唱着不知名的歌谣，伴随着有些刺耳的唢呐声，夹着一辆蒙着红色帘子的马车，马车上是一顶轿子，正迎面朝林小清等人驶来。
轿子上挂着大大的红色喜字，由一只被红布蒙着头的马拉着。
此时林小清他们正好卡在镇口狭窄的地方，要想避让，只能退到刚才的位置。
林小清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瞬间被激出一身冷汗。
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队浑身白布的蒙面人，正静静的“看”着林小清。
太阳正毒，但却没有了什么炎热的感觉，反而有一丝凉意。
林小清用胳膊戳了戳沈幼婷，示意对方回头。
“怎么了？”
沈幼婷转过头，也当场吓得一激灵。
“红白撞煞！”
“红白撞煞？红我能理解，前面是喜事，那白事呢？连个棺材都……”林小清说到一半猛地反应了过来，闭上了嘴。
自己旁边不就是棺材吗？！至于死人，那自己这不就算一只脚踏进棺材了吗？
林小清有心想拉着沈幼婷跳车逃跑，但白衣已经给马车围了一圈，这要是跳下去，指不定周围的白衣会做出什么来。
惊慌失措之下，林小清只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血液飞速流动，一股心绞痛突然传来。
“你怎么了？”沈幼婷察觉到了林小清脸上的不对劲。
“心绞痛，好像是那只青蚨在犯病……”林小清捂着胸口，面容扭曲。
此时前面的红事队伍已经到了马车前，整齐的歌谣也顿时停下。
为首的那名唢呐手抑扬顿挫道：“我家娘子今日出嫁，劳烦各位让个路，事后必送上感谢！”
白事队伍的人极其统一的转过了头，看向马车上的张铁志。
张铁志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自古江湖规矩，红让白，还请各位退一步。”
唢呐手沉默了一下，又说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更何况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哪有把新娘子往回送的道理。”
“既然如此，划个道吧。”
“可以，若是你败了，死人归我。”挂着喜字的轿子里突然传出来一个年轻女声。
“若是你败了呢？”
“我欠你一个人情。”
张铁志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方人马都没有问过林小清的意见，就好像在他们心里，林小清确确实实是个死人。
张铁志下了马：“既然我们都是修道之人，那便比一下各自的手段如何？”
“悉听尊便。”
“先天药体暂时动不得，但那小姑娘可以。不论她死状多么惨烈，我们缝尸派都可以一寸一寸剥下尸体的皮，然后缝合成完整的‘衣裳’。”
张铁志话语顿了顿；“不如就由你们随意破坏肢解她的肉身，看看最后我能否完整的缝好皮衣。”
沈幼婷脸色苍白，攥紧了衣服里的黄符。
一旁的林小清也好不到哪去，他本就心绞痛，听到两方的对话，更是疼痛难忍。
自己就这样被当做一件死物来作为赌注，连带着沈幼婷也要受这种无妄之灾。
他不禁心里一阵屈辱，伴随着心脏愈加剧烈的疼痛，一股熟悉的恶心感从胃里涌起，就好像那只青蚨又爬回了他的胃。
林小清再也忍不住，呕的一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