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乡野小店-----食神居
“咦，这是哪里？”
穿越光门，原先的小树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小庭院。
庭院用夯土墙围建而成，正中开了扇大门，门上还挂着金字牌匾，称得上古朴雅致。
“食神居？”
岳飞抬眼望去，就见那门头牌匾上，用金漆描了三个大字。
这几个字，较岳飞熟知的宋体字略有简化，但大体差异不大，岳飞稍作分辨便能认出。
这是间食肆？
岳飞正自纳闷，却忽地听见院中传来一声呼喊。
“客官请进！”
声音清亮干脆，透着些许慵懒，听起来像是个年轻男子。
带着好奇，岳飞信步走进这陌生庭院——多年沙场征战，这点胆识他还是有的。
穿过小小院落，便瞧见一间大屋，屋门洞开，正门口便是一间宽敞厅堂。
厅堂内置着几张八仙桌，入门侧方还横着一方柜台——这是寻常食肆惯用的装饰布局。
而在那柜台前，一个年轻人正拢着双手，朝岳飞淡淡笑着：“在下乃是食神居掌柜陆昊，客官想吃什么，小店应有尽有。”
果真是间食肆！
岳飞心下大奇：自己原本身处树林，怎么穿越过木门后，竟到了这么间怪异食肆中了。
这附近本是军营，压根就没有商旅过客，又怎么会有客栈食肆呢？
带着这份疑惑，岳飞又将目光，投向眼前的年轻人。
这陆掌柜十七八岁模样，只看面相着实青涩，他个头儿不低，身材倒也算精干，但在久历行伍的岳飞看来，还是太过瘦弱了些。
乍一看，像是没经历世事的毛头小子，但岳飞历来谨慎，绝不轻易做出论断。
他上前一步，朝陆掌柜抱拳为礼，也回以淡笑：“店家将铺子开在这荒僻地境，怕是不好做买卖吧？”
岳飞故作闲谈，实是要打探盘问一番。
那陆掌柜笑着摆手：“客官见笑了，咱们这朱仙镇原本被金人强占，若是将店铺开在闹市街巷里，指不定要遭金人抢掠，倒是这荒僻乡野安宁幽静，不远处又有官道，偶尔能有些商旅过客照顾生意。”
这般回答，倒也合情合理。
战乱时期，谁还指望兴旺发达？能寻个僻静处安身立命便已不错了。
一想到无数国人仍在蒙受金人欺凌，岳飞心头又是一酸，他经年筹谋，举兵北上，不正是为了拯救这些苦难百姓么？
收整好思绪，岳飞继续试探：“近来战事频起，生意怕是更不好做了吧？”
朱仙镇最近才经历战事，周遭官道已被岳家军封锁，再没有商旅过客了。
在金人强占之下，这食神居或许还能苟且求存，但岳家军一来，这城郊荒野反成了战略要地，食神居更是难得周全。
店铺中空无一人，也在情理之中。
陆昊耸了耸肩，颇有几分无奈：“咱只是个安顺小民，战乱之下求个保命而已，至于这买卖活计，只能等战乱平定再作打算了！”
岳飞抓住机会，继续追问：“陆掌柜就不怨那岳家军吗？若没有岳家军发动北伐，你这食肆，未必如此荒凉。”
发动北伐的是他岳飞，仅从这一点看，他陆掌柜也该对岳家军颇有微辞才对。
但陆掌柜立即摆手：“客官这说的哪里话？我本是大宋子民，自然对岳家军北伐之事拍手叫好，哪有埋怨怪责之理？”
“再说朱仙镇重归宋土后，店铺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岂能只怨当下战乱影响，不盼日后平和安定的好日子呢？”
这话答得有条有理，却又出人意料。
岳飞心头微惊，暗自感叹这小掌柜年岁不大，心智眼界倒很开阔明朗。
照说他十七八岁的年纪，自懂事以来，这朱仙镇早就沦为金人领土了。
这陆掌柜仍以宋人自居，且能清晰地认知到北伐大业的深远影响，倒真难能可贵。
“唉，小兄弟倒是个明慧通达的人物！”
岳飞心有所感，喟然长叹。
就连这么个毛头小掌柜都有如此见识，可朝中那些个权臣天子们，却……
“客官过奖了，我自小读书识字，家境倒也优沃，只可惜朱仙镇遭金人强占后，父母相继过世，家道一落千丈，所以我对那金人是恨之入骨，自然对岳家军大有崇敬。”
陆昊这一番话，终叫岳飞放宽了心。
岳飞不由多看了陆掌柜两眼，这小子虽然年轻，却是口齿伶利，经验老道。
方才诸般试探，他都对答如流，且无半点不合情理之处，更难得的是，他识得大体，对北伐大业有清晰的认知。
岳飞暗生欣赏，对他再无怀疑。
“也罢，来则来矣，便在这吃些酒吧！”
卸下心头大防，岳飞转身落座，点了两盘卤肉，又要了壶酒水。
军营之中，他须以身作则，不得擅自饮酒，但这会儿出了大营，他倒不必有太多顾虑，更重要的，今日那十二道金牌叫他郁闷不已，不喝点酒，难以排解心中苦闷。
陆掌柜点头应下，没多久，酒肉便送了上来。
“客官可得小口慢饮，我这乃是自家酿制的烈性酒水，酒劲浓烈得紧！”
陆昊送上酒水时，还特意殷勤关照，但岳飞行伍之人，生性豪迈洒脱，哪能听得这般规劝？
“喝酒不都是大碗大口，哪能小口慢饮？”
岳飞摆摆手，拦阻下还要劝说的陆昊，抬手便拍开酒封。
“嗯？好酒！”
酒封一开，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岳飞登时便来了兴致。
满上一杯，他和着胸中愁苦，一口便饮了个干净。
酒一入喉，岳飞便突然发现，这酒水格外呛辣。
火辣辣的感觉自喉入腹，很快便将全身热了个通透，他的五脏心胸，也叫这呛辣火热，全部打了开来。
“好酒，畅快！”
岳飞顿觉浑身舒畅，心中那些烦苦忧郁，全都抛诸脑后，他不由再斟一杯，就着卤肉又喝了一口。
卤肉下嘴，再配上这烈酒，这简直是人间美味，岳飞不由得夸赞道：“小掌柜，你这酒肉味道真不错！”
“哪里，客官过奖了。”陆昊面带笑容，这卤肉可是他用现代工艺制作的，还不是分分钟征服岳飞这种古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