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鹿台
“你怎么也帮着玄女姐姐?这不明明是姜子牙被小青丝逼走的,都开始逃亡了,怎么还是他赢了呢?”面对吴承天的解释,素娥已经有几分听进去了,但仍不甘心地问道。
吴承天则耐心地解释道:“判断一个人输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结果与他们的目的,最后是否一致。虽说申公豹这个人对姜子牙的成见很深,自然不可能说什么好话。但元始天尊派姜子牙下山就是为了让姜子牙辅佐西周的事,应当不会有假。既然姜子牙是去辅佐西周,那他来朝歌城干什么呢?那理应只有一个目的——探听敌情。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姜子牙想必也是如此想的。所以他联络上了他的旧日好友,甚至在好友的撮合下还娶了老婆。这样做得到目的,就是让旁人以为他要常住朝歌城——”
“既然都在朝歌娶妻了,那为什么不能是姜子牙就打算留在朝歌呢?”素娥打断吴承天,反问道。
吴承天摇了摇头:“如果你是姜子牙,又打算留在朝歌城,好不容易熬出头,被纣王看中,成了朝歌城的一名下大夫,你会因为督造鹿台的事情与你设想得不符,你就会逃离朝歌吗?”
见素娥又打算反驳,吴承天抢先一步替她说道:“好!你可以认为姜子牙是一位为百姓着想的好官,不愿意做着劳民伤财之事。那么在这之前,为什么他当着纣王的面拆穿了玉石琵琶精,却不拆穿苏妲己其实也是狐狸精呢?那个时候他就懂得明哲保身了?害怕拆穿了苏妲己遭到狐狸精的报复,还是害怕纣王不相信他啊?逻辑上都讲不通。姜子牙拆穿玉石琵琶精的妖精身份,纣王没信他。他没拆穿妲己是狐狸精,苏妲己却一样报复了他。所以姜子牙这个人远比你想象得要复杂的多。他号飞熊道人,申公豹说姜子牙前世是个妖,为了拜入阐教,转世为人,在凡事蹉跎了三十年方才能拜入玉虚宫。从这里也可以想见此人的谋略之远,目标之大。”
“我们再说回这件事上。姜子牙明知苏妲己是狐狸精,不仅当着她的面用三昧真火烧死了玉石琵琶精,还故意不拆穿苏妲己是妖精的事实,等着苏妲己给自己下套,目的就是让苏妲己逼自己离开朝歌城。作为一名正人君子,姜子牙不能留下抛妻而走的骂名。所以,他算准了马氏的为人,算准了狐狸精一定会陷害于他,最后通过弃官之事逼马氏提出休了她的要求,再无牵挂的去了西岐。所以,从头到尾,姜子牙的目的都是去西岐辅佐西周,而并非待在朝歌城。”
“那么苏妲己的目的呢?那就很简单了,就是报仇。结果苏妲己报仇成功了吗?显然不可能!姜子牙是天命之子,后面还有元始天尊和南极仙翁随时照看。当初姜子牙还未进朝歌城之前,申公豹就打算用法术抢夺姜子牙的封神榜,结果被南极仙翁用仙鹤叼走了脑袋。你觉得以苏妲己的能力能够报仇成功?其实就算姜子牙不逃,苏妲己也没有机会。虽然我还没看清姜子牙所布下的手段,但姜子牙这一逃不仅让苏妲己暴露在商朝群臣的攻击之中,也会引起纣王与群臣的矛盾。在姜子牙没有揭穿苏妲己狐狸精的身份时,苏妲己还要执意找姜子牙报仇,就已经进入了姜子牙的圈套之中了。”
“我明白了!”等吴承天说到这里,多了一个申公豹所提供的角度来看姜子牙,素娥就完全明白了过来,“果然玄女姐姐说的没错,姜子牙这个人心机好深,小青丝被欺负了都不自知。接下来我们还要帮姜子牙吗?我不喜欢这种心思深沉的人!”
听素娥这么说,这时一直不曾开口的九天玄女道:“我们只是过客,不要陷入太深。姜子牙自有他的气运,不是我们所能左右。我们的目的是把孙悟空这个不安定的人带离这个世界。如今孙悟空已在通天教主的庇护之下,受到各方关注,而且那位不愿出手,肯定也是另有目的。我想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等候时间比较好。”
“好复杂!我们现在就呆在天上,什么都不干了吗?那样好无聊啊!”素娥是一点都坐不住的人,顿时又抱怨起来。
九天玄女摇摇头:“我们哪能一直待在这里。我只是算到最近没有仙人路过此处,方才带你来此处歇脚。姜子牙一走,阐教与截教中人想必都会来朝歌看看,我们此刻就要换个地方歇脚了。”说到这里,九天玄女目光转向吴承天,问道,“你打算一直跟着申公豹?”
吴承天点了点头,应道:“我得盯着点孙悟空。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他会把这个世界搅得翻天覆地。”
素娥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这封神可不比西游,这里圣人满地走,而且天庭都没有形成真正的规矩,各方势力下手可黑的狠,没有丝毫顾忌。我以前还在月宫的时候,听月师姐说,封神时期可是仙界最混乱的日子。别说大罗金仙,就算是圣人陨落,在这个时期都曾发生过。以那猴子的实力,他算什么?绝对搅不动这里的风雨的!”
九天玄女看了素娥一眼,道:“力量在于平衡,而不是谁的力量大就听谁的。那猴子打上天庭,大闹天宫之时,真是凭借他自己的本事吗?”
一听九天玄女提到这个话题,吴承天顿时想起来了前事。那日他在幽澜林之中,在孙悟空被关禁闭的小世界之中,目睹了那场妖神大战。听九天玄女的话,她似乎也知道其中隐情,连忙借这个话题问一下,自己所见那妖神大战的真假。
于是,吴承天问道:“我前面不是说,我在一奇怪的树林之中,发现了一处禁制,也就是在那里找到的孙悟空。他那时似乎是被准提道人关在一个小世界之中。那小世界孙悟空出不来,我却可以进去。我进去之后,孙悟空却给我展示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妖神之战,说这是天庭掩盖的真相。在他大闹天宫之前,妖族曾——”
“好了!你别说了!”九天玄女突然严厉地制止了吴承天再说下去,见吴承天一脸诧异地望着她,她解释道,“我目前还无法如准提道人那般,能开辟出一个小世界来。我隔绝不了圣人的灵觉,你再说下去我们肯定会被发现。在你提起大闹天宫之际,我已经有非常强烈的预感,一股恐怖的力量即将降临。而当你住口之后,这个预感就瞬间消失了。”
听吴承天明白了过来,九天玄女又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可以回答你,你想知道的真相,我确实知道一些,但现在并不是能够谈论这个话题的一个好时机。你以后也不要在小世界之外聊与这相关的内容。在这一点上,孙悟空可比你精明多了。”
吴承天无奈地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九天玄女突然轻轻“咦”了一声后,道:“有人从东海方向飞过来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吴承天忙道:“那我们就此分开,我在皇宫附近随便找个歇脚的地方等申公豹出来。那你们还能继续吊着那姜子牙吗?”
九天玄女微微一笑,还没说完,一旁的素娥已经得瑟地抢答道:“姜子牙接受了玄女姐姐的恩惠,自然身上就留有玄女姐姐的感应。无论他跑到哪里,我们都找得到他的。”
吴承天点点头,一抱拳道:“那改日再聚。”说完化作一道清风就飞走了。
吴承天刚从天上落下不久,找到了一家驿站(这个时期的驿站就相当于客栈)还未进去,就看见天上大亮。然后就见浩瀚无垠的天际,一道粗壮如龙的光柱猛然划破长空,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自九霄云外直落而下,最终稳稳地定在了商朝的都城——朝歌城的皇宫之内。这突如其来的异象,让整个朝歌城为之震动,百姓们纷纷抬头望向那不可思议的天际,心中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吴承天一双火眼金睛,自然看清了光柱之中的人物。正因为知道这光柱之中是谁,便让他内心一紧,不由得找了个无人关注的隐蔽地方,施展了变化之术,变身成一只麻雀,也往皇宫里飞去。他的目标正是那光柱所落下的地方。
光柱中,一位身披金色战甲,头戴凤翅紫金冠,手持如意金箍棒的身影缓缓显现。他,便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一双火眼金睛闪烁着洞察世间万物的光芒,周身缭绕着不灭的灵光,仿佛是从神话中走出的战神,威严而不可侵犯。
“申公豹如何将孙悟空召到了朝歌,他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物,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而且孙悟空这模样,一看就像是妖怪,岂不是给人话柄?”吴承天正是因为看见金光之中的孙悟空,方才不顾一切的变成小鸟飞进宫内。
只见孙悟空落在皇宫大院之中,申公豹领着商纣王以及一群大臣正目睹孙悟空从天而降的这一幕。除申公豹外,众人皆对孙悟空的出现感到震惊和意外,人群之中惊呼连连。不过吴承天所担心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并没有哪个圣人出现将孙悟空赶回他所在的世界,纣王等人似乎也并不惧怕孙悟空,尽管他看起来像是妖怪。
“陛下,这位乃是碧游宫通天教主新收的亲传弟子——齐天大圣,本领高强。他可以用神力帮陛下督建这鹿台,虽然也费些材料,却无需劳民伤财。而且建造速度,远比凡夫俗子修建起来,要快上速倍!”
“哦?这位仙人还有此等神通,那还不快快使来!”商纣王闻言大喜,连声说道。作为殷商大王,纣王对于自己的权利与自信已经无人能敌,对神仙和妖怪并不十分惧怕。他连上古正神女娲娘娘都不放在眼里,更不用说其他妖怪了。所以,孙悟空在他眼里,是妖是神都无所谓。
其实商朝的大臣也并不怎么惧怕孙悟空。这是一个凡人与神仙、妖怪共同生活的时代,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对于妖怪并没有后世西游之中那么害怕。就比如苏护在护送女儿苏妲己去朝歌城的路上,得知附近有妖怪出没时,就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态度。他认为自己作为堂堂冀州侯,不应该惧怕妖怪。
而孙悟空此次前来,也是听从了金箍仙的安排,过来帮助申公豹的。当然,此事肯定是先禀明了通天教主。而通天教主,作为截教之主,拥有通天彻地之能。他也早已感知到商朝气运将尽,而申公豹作为阐教叛逆,却在暗中试图以一己之力挽回商朝的颓势,修建鹿台以祭天祈福,企图借此扭转乾坤。
通天教主认为,此乃天数,但吴承天与孙悟空来到之后,通天教主却看到了本来清楚明晰的天数,却出现了混乱之兆。此等天数异动,其他圣人不可能不知道。通天教主自然看得出来这两人可能在这场大局中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于是方才决定收二人为徒。反正截教弟子气运衰败,也不可能更差,有这两人搅局,说不定还有机会逆转天命。所以当孙悟空提出前往朝歌,助申公豹一臂之力时,通天教主自然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也借此机会看看这两人加入后,天数又会如何变化。
孙悟空踏足朝歌皇宫,感受着周围浓郁的人间烟火气,心中却是一片淡然。他深知,此行虽非本意,但既已承诺,便必全力以赴。
“看俺老孙的本事!”说完,只见孙悟空运用七十二变,化身为万千工匠,一夜之间,鹿台的基石便已奠定。
第二天一早,纣王以及众大臣看到鹿台的地基已经搭建完成,纷纷惊讶不已。要知道,就算聚集上等工匠,万千劳力,也要花费几个月时间方能搭建到如此规模,而孙悟空仅仅用了一晚上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