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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水调歌头
虽然谢晋安力劝读儒经,走科举之途,但宁长逸自己知道,他绝非那块料。
因此,对于这位兄长的劝谏,他只得找些借口推辞,也说过那些诗词皆非自己所作,但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信。
对于宁长逸的不务正业,谢晋安自是极为惋惜,甚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感叹他不自珍,埋没如此才气。
这位谢家兄长,还曾想将诗词给他人一观,但被宁长逸阻止了。
自己毕竟是穿越者,原作中早就死了。若诗词传播出去,不就等于向所有人宣告自己没死吗?
那时还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蝴蝶风暴,万一因为篇诗词,导致后续发展偏离了游戏剧情,进而让自己失去了情报优势,反而得不偿失。
当然,宁长逸现在才明白,这些坚持没什么用,这个世界打从一开始,就和游戏中的不同。
但在此前,这的确阻止了那些诗词的公开。
因此看过那些前世名篇的,只有谢晋安和谢以兮在内的寥寥熟人了。
可能还有几个谢府下人,他们会在打扫屋子时看到,但那些仆人多半不识字。
谢晋安劝道:“读圣人之学,搏得功名后一展抱负,方为正道。”
对于宁长逸想像谢以兮那样,入得哪派山门修仙,他也是有所耳闻,所以才会如此相劝。
在他看来,自家小妹在神霄宫修仙,算不得厉害,只有考取功名,为政一方,造福百姓,才不算辜负了圣人教诲。
谢晋安前些日子,已过了进士科的礼部试,只等再通过最后的吏部试,便可授官了。
而他今年才二十出头,可说极为难得。
面对谢家兄长的教诲,宁长逸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
谢晋安也知道,自己这番话他必然没听进去,只得深深叹了口气。
他又问道:“离了谢家,这些日子你住在何处?”
宁长逸道:“在城中寻了客栈暂且住下。”
他自然不会说在山中住了半个月。
谢晋安闻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宁长逸伸手接过,这是封荐书,向书院引荐自己过去。
信上笔画苍劲有力,墨还没全干,似是刚看到自己后,才匆忙写成的。
谢晋安道:“拿着这封荐书,去找月江书院的齐先生,总会有你一个住处。”
月江书院,正是谢晋安先前读书的官学,齐先生则是他的老师。
宁长逸拿着信纸,心中有些感慨,又郑重抱了抱拳。
谢晋安道:“书院常有当世大儒讲学,你在那里住下后,切记多多研习,通过书院考试,便可直接参加省试了。”
说完,他也不待回话,径直离开了。
谢晋安走后,宁长逸才发现桌上多了个布袋,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碎银子。
对面的姑姑睁开了眼,方才她一直没有出声。
这时,几名侍女款款走来,从托盘上端出菜肴,摆到两人的小石桌上。
宁长逸看着袋中碎银,心中虽有些感慨,但月江书院肯定是没法去的。
将谢晋安的荐书收好,他开始思量那带有术法的簪子。
毕竟拿到发簪,才是原本目的,方才只是些小小插曲罢了。
簪子入手后,刚好可以拿来送给姑姑。
一是姑姑的乌发只用草绳系住,确实有些可惜;
二是这枚发簪能提高被赠予之人的亲密度,如果和姑姑的亲密度更高些,或许之前不愿说的内容,她就愿意告诉自己了。
宁长逸猜测,簪子会以诗会彩头的方式出现。
拿到诗会头名的才子,便能得到簪子作为奖品。
为了低调,他不打算抄诗掺和诗会,而是要将簪子从头名那买回来。
宁长逸现在并不缺钱,但若对方不卖,那就只能下黑手了。毕竟他是九品修仙者,对付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反正只有自己知道簪子用法,别人拿着也没用,大不了多给些补偿就是。
那枚簪子在游戏中是限定物品,只在景宁十六年中秋,也就是今晚,才能获得,错过后就算拿到也没用。
因为发簪需要认主,这样才能发挥本来的效果。也就是一定范围内,提升其他修士对自己的亲密度;或者永久提升特定修士的亲密度。
以上这些都需发簪认主才能做到。
簪子的上任主人,也就是制作它的那位邪修,早已死了。
他作为主人的印记,也将在今晚,从发簪上消散。
前任印记消散的一瞬间,便是重新刻下新印记的时机。
重刻印记的时机极其短暂,只在上个印记消散的刹那。
若是错过,便再也无法让其认主,簪子本身也会灵性尽失,成为毫无效用的普通饰物。
宁长逸从袖中拿出一枚宝石,那宝石有指甲盖那么大,通体暗红。
这红色宝石,便是等下让发簪认主的关键。
这时,坐在对面的无心开口道:“可以吃了。”
直到刚刚她终于确定,端上的菜品都是安全的。
宁长逸回过神,和姑姑一起,拿起碗快吃了起来。
……
在与两人隔了约五六丈的地方。
一众才子书生浊酒论诗,场面霎时热闹。
有个白衣儒生对程起端道:“程兄,听闻你作了篇极佳的中秋词,确有此事?”
程起端笑了笑:“极佳谈不上,可堪入眼罢了。”
白衣儒生道:“诗会拔得头筹者,可与雏风姑娘共赏明月,还能获赠一枚黑玉簪。”
程起端问道:“黑玉簪?之前未有听闻。”
白衣儒生道:“乃雏风姑娘偶得,由极罕见的黑玉作成,价值连城,于今晚诗会做个彩头。”
程起端点点头,没再多问,黑玉簪子他没什么兴趣,但和花魁共赏明月,他有兴趣,而且很大。
儒生又问:“程兄的中秋词,可否先给小弟一观?”
程起端笑眯眯道:“贤弟如此抬爱,实属折煞我也。”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张纸,是此前写好的中秋词。
白衣儒生双手接过,展开读了起来。
“水调歌头?这词牌不太好写啊,程兄果然大才。”还没看内容,他便直接赞道。
程起端笑着喝了口酒,没有言语。
白衣儒生念了下去:“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念着念着,他的表情却越来越怪异。
全词读完,儒生已神色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