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绪论
1.1 选题背景及意义
1.1.1 研究背景
（1）新中国成立以来国家政策对高校技术创新的导向
从国家“一五”至“十三五”历次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五年规划纲要及对应的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国家科学技术发展远景规划纲要等文本可以看出，科技创新在国家发展进程中的作用越来越大，而高校在科技创新中的作用也越来越重要。在此过程中，科技政策一直发挥着极其重要的工具作用。21世纪，科学技术对社会经济发展会产生更大的影响，综合国力的竞争实质上是科技实力和创新能力的竞争。科技政策作为国家科技发展的总政策，在国家科技活动中具有指导、推动、规范、协调等功能，不仅决定着科技发展的方向，还影响着科技发展的规模和速度，同时也对高校技术创新的发展起着重要的导向作用。如《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年）》中指出，大学是我国培养高层次创新人才的重要基地，是我国基础研究和高技术领域原始创新的主力军之一，是解决国民经济重大科技问题、实现技术转移、成果转化的生力军。加快建设一批高水平大学，特别是一批世界知名的高水平研究型大学，是我国加速科技创新、建设国家创新体系的需要。(1)
科学技术发展是国家战略发展的组成部分。新中国成立初期至20世纪80年代初期，科技发展主要为国家工业和国防现代化建设服务，带有一定的“大跃进”色彩。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国家逐渐认识到科技发展在国家战略发展中的重要地位，并且对其重视程度越来越高。国家“十三五”规划纲要提出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认为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必须把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2)，同时，国家也注重发挥科技创新在共建“一带一路”、实施《中国制造2025》、推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等方面的先导作用。
科技创新体制机制改革日益受到重视。体制机制是科技工作有效运行和发展的保障。新中国成立初期至20世纪80年代末，国家在科技体制机制方面主要是为高校正常发展进行定位、提供支持。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国家注重在体制机制上提倡和发扬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良好风尚。十年规划（1991—2000）和“八五”计划纲要（1991—1995）提出，要坚定不移地执行党的“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政策，充分调动广大科技人员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十五”规划纲要提出，要调整科技创新的理念和管理体制，牢固树立“以人为本”的理念和价值观，加快建立有利于优秀人才脱颖而出、人尽其才的有效机制，形成尊重知识、尊重人才、鼓励创业的社会氛围。“十一五”规划纲要和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提出，推进市场配置人才资源，消除人才市场发展的体制性障碍，规范人才市场管理，营造人才辈出、人尽其才的社会环境(3)，深化职称制度改革，进一步加快大学内部管理体制的改革步伐，积极探索并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大学制度。从2011年开始，国家增强了对创新重要性的认识，强化了对科技创新的支持，促进了全社会科技资源的高效配置和综合集成。“十二五”规划纲要提出，要增强科研院所和高校的创新动力，鼓励大型企业加大研发投入，激发中小企业创新活力，推动建立企业、科研院所和高校共同参与的创新战略联盟，发挥企业家和科技领军人才在科技创新中的重要作用。(4)“十三五”规划纲要和“十三五”国家科技创新规划提出，要扩大高校和科研院所的自主权，破除束缚创新和成果转化的制度障碍，优化创新政策供给，形成创新活力竞相迸发、创新成果高效转化、创新价值充分体现的体制机制，加强科技成果权益管理改革，激发科研人员的创新创业活力。
高校科技成果转化和技术创新溢出的作用越来越重要。新中国成立初期至20世纪80年代中期，国家鼓励高校科研、生产、使用相结合，服务国家发展。特别是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国家明确了技术产业化和技术成果有偿转化，科技成果应用从国家行为逐渐转为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市场行为，更加注重科技创新及技术溢出对经济社会发展的促进作用。“七五”计划提出，要加强各部门、各地区之间的横向联系，科研单位与生产企业的纵向联系，实行技术成果的有偿转让。“八五”计划和1992年颁布的国家中长期科学技术发展纲领指出，应用基础研究要以解决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大科技问题为目标，加快科技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九五”计划提出，要加强科研院所、高等院校和企业之间的联合与合作，适应市场需求，强化技术开发和产品开发，加速科技成果的商品化、产业化进程，加快高技术的产业化，培育经济新增长点。21世纪开始，国家明确要建立产学研相结合的技术创新体系，高校技术创新要为产业升级提供支撑。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提出，要推进自主创新成果产业化，把增强自主创新能力作为中心环节，加快建立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相结合的技术创新体系，发挥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和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在区域创新体系中的重要作用。(5)“十三五”规划纲要提出，要明确各类创新主体的功能定位，构建政产学研用一体的创新网络，促进高等院校全面参与国家创新体系建设，鼓励高等学校、科研院所在不增加编制的前提下建设专业化技术转移机构，培育一批运营机制灵活、专业人才集聚、服务能力突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国家技术转移机构(6)，落实高等学校、科研院所对其持有的科技成果可以自主决定转让、许可或者作价投资的权利，在对高等学校等进行绩效考评时应当将科技成果转化的情况作为评价指标之一。
（2）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对高校技术创新的导向
通过习近平关于科技创新的论述内容可以发现，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新一代领导班子履职以来，特别是党的十九大后，科技创新的思想也逐渐形成，且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会不断地完善与发展，成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习近平科技创新思想是新常态下推动我国科技事业与经济社会发展的行动指南，具有很强的实践指导价值。(7)
科技创新逐渐成为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随着国际科技的发展，综合国力竞争说到底是创新的竞争。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8)，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战略支撑。
科技创新带来的产学研合作与技术创新溢出，成为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支撑。科技创新必须面向经济社会发展主战场，围绕产业链部署创新链，消除科技创新中的“孤岛现象”，这迫切需要突破制约产学研用有机结合的体制机制障碍，打破阻碍技术成果转化的瓶颈，着力构建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相结合的技术创新体系，使科技成果能更快地推广应用、转移转化，变为现实生产力。对高校而言，科技创新绝不仅仅是实验室里的研究，不是发表了论文、申请到专利就大功告成了，创新必须落实到创造新增长点上，把创新成果变成实实在在的产业活动，要着眼于全球产业发展和变革大趋势，瞄准世界产业发展制高点，以提高技术含量、延长产业价值链、增加附加值、增强竞争力为重点，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9)，靠产业化的创新来培育和形成新的增长点。
（3）国家“双一流”建设对高校技术创新的需求
国家“双一流”建设是实现高等教育强国目标的需要。1995年11月，国家正式启动“211工程”大学建设。“211工程”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由国家立项在高等教育领域进行的规模最大、层次最高的重点建设工作，是中国政府实施“科教兴国”战略的重大举措，是中华民族面对世纪之交的国内外形势而作出的发展高等教育的重大决策。1999年，国务院批转教育部《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985工程”正式启动建设。国家“985工程”建设任务包括机制创新、队伍建设、平台建设、条件支撑和国际交流与合作等五个方面。多年来，通过实施国家“211工程”“985工程”以及“优势学科创新平台”和“特色重点学科项目”等重点建设，一批重点高校和重点学科建设取得了重大进展，带动了我国高等教育整体水平的提升，为经济社会的持续、健康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同时，重点建设也存在身份固化、竞争缺失、重复交叉等问题，迫切需要加强资源整合，创新实施方式。为认真总结经验，加强系统谋划，加大改革力度，完善推进机制，坚持久久为功，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简称“双一流”）(10)，实现我国从高等教育大国到高等教育强国的历史性跨越，国家“211工程”“985工程”高校均进入了“双一流”建设行列。
国家“双一流”建设注重多元投入，鼓励科技成果转化和技术创新溢出。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是一项长期任务，需要各方共同努力，完善政府、社会、学校相结合的共建机制，形成“多元化投入、合力支持”的格局。鼓励有关部门和行业、企业积极参与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健全社会支持长效机制，多渠道汇聚资源，增强自我发展的能力。“双一流”建设鼓励深化产教融合，将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与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紧密结合，着力提高高校对产业转型升级的贡献率，努力使高校成为催化产业技术变革、加速创新驱动的策源地，促进高校学科、人才、科研与产业互动，打通基础研究、应用开发、成果转移与产业化链条，推动健全市场导向、社会资本参与、多要素深度融合的成果应用转化机制，推动重大科学创新、关键技术突破转变为先进生产力，增强高校创新资源对经济社会发展的驱动力。(11)
综上所述，高校是科学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军，是科技工作的主要承担者和国家科技政策的重要践行者，应在用好、用活、用足这些优惠政策的同时，制定出高校内部的有关管理办法，发挥在培养科技人才上的基础和先导作用，使高校在为国家创新驱动发展、国家经济建设中作出更大的贡献。高校是传承、创造知识的地方，同时也是知识和技术溢出的源头，国家同样也希望高校借助科技成果转化推动社会经济发展，而不是把研究成果束之高阁。因此，在国家政策导向和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背景下，中国高校技术创新溢出及其社会网络关系值得认真总结和深入探讨。
1.1.2 问题的提出
在经济社会发展由要素驱动（Factor-driven）转向创新驱动（Innovation-driven）的进程中，国家科技政策和指导思想也随之发生变化。增强科技创新能力、吸引生产要素集聚(12)，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已经越来越成为一种共识。高校在这一进程中的地位和作用也越来越凸显，其中高校知识和技术创新溢出的效应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
高校通过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基本职能，对区域、国家发展具有溢出效应，已经得到了比较一致的认可。(13)高校创新活动对区域创新效率、区域经济增长的溢出效应(14)，也从宏观角度借助空间面板模型和面板数据得到了验证和实证(15)。但技术创新的微观基础和核心要素是专利技术信息的流动，它可以清晰、具体地评价技术溢出在不同主体、不同区域间的流向、数量等。这虽然受到了学者的关注(16)，但专利合作、专利转移对高校技术创新溢出的空间格局需要进行不同区域层面的分析。
在技术创新溢出过程中，不可忽略的一个要素——社会网络逐渐被学者所重视(17)，并就溢出效应进行了多尺度研究(18)。当然，另外一个重要因素——地理空间也引起了学者们的关注(19)，并从不同区域(20)、不同产业(21)、不同创新要素集聚(22)等角度对溢出效应进行了研究和实证。从地理空间角度对高校空间知识溢出(23)、创新溢出(24)的研究也开始兴起。
关于高校技术创新溢出的理论研究，多关注其溢出的效应问题，即只回答“有没有溢出”，而缺乏对“溢出了多少”的回答。实证研究多以省域高校(25)或国家“985工程”建设高校(26)为例进行研究，以国家“211工程”高校为例，国家层面的更具代表性、更大尺度的实证研究尚待补充。关于创新网络与技术溢出关系的研究，多集中在对某一产业或区域的研究，而对高校技术创新网络中不同结构要素对溢出的影响效应缺少深入探讨。
因此，存在两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一是中国“211工程”建设高校技术创新溢出能力时空格局怎么样。相关问题包括：高校科技创新发展总体情况对技术创新溢出有什么影响？有没有具体的可定量测量的指标对其进行评价？不同尺度时空分异情况如何？其中有哪些技术创新溢出的模式和机制？
二是中国“211工程”高校技术创新溢出能力与其社会网络不同结构要素存在什么关系。相关的问题包括：溢出社会网络发展状况如何？是否社会网络越发达则高校技术创新溢出能力就越强？基于社会网络，高校技术创新溢出能力受到哪些因素的影响和制约？应该如何促进高校技术创新溢出能力更好地协调、持续发展？
1.1.3 研究意义
（1）理论意义
①对知识溢出理论、技术创新理论等进行补充。通过对国家“211工程”建设高校发明专利信息的检索、整理、分析，研究学校和区域之间技术创新互动关系及作用机理，对现有相关理论做进一步补充和完善。
②为高校、区域技术创新空间溢出的相关研究提供新视角、新思路。以合作申请发明专利、授权发明专利、发明专利技术转移等为依据，研究高校技术创新溢出时空格局和分异规律。
③为国内外同行后续研究提供理论参考和借鉴。通过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检索平台收集专利信息，从不同时空尺度分析中国高校技术创新溢出格局及其社会网络关系，得出研究结论，为相关理论研究提供实证参考。
（2）现实意义
①分析国家“211工程”建设高校技术创新溢出指标现状及时空分异规律，以期对技术创新溢出作用机理进行分析，为高校促进区域可持续性发展提出建议。
②分析国家“211工程”高校技术创新溢出社会网络关系规律，为提升科技资源流动效率提供参考，促进高校技术创新资源优化配置，服务区域经济社会创新发展。
③分析国家“211工程”高校技术创新溢出时空格局及其社会网络关系、模式及动力机制，为高校提升技术创新溢出能力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