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烧了好
他说:“你看,清儿,圣旨我已经写好了,等我找个时间,让那些老匹夫闭嘴,就昭告天下,你已经是我的皇后了,现在是你,以后也只有你,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她,阮清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圣旨,已经盖上了玺印。
阮清抬眼看向他,没有作声,只是点了点头,见此,谢熠储像是如释重负般将她抱紧怀里,像是要将她镶进身体里一样。
他喃喃自语着:“没关系,没关系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相信你,没关系,清儿,我爱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清儿……”
说着,他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隐忍着,像是在哭,连身体都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在阮清的印象中,不管什么时候,她从没见过他哭,哪怕是受伤濒死的时候,他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不管什么时候,就好像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他也能抗住似得,以一人之力足以破万钧,他强大到好像所有人、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恍惚间,阮清心底泛起一丝痛意,她轻轻抬手将他环住,手在他背上轻轻抚摸着,一下又一下,像是安抚一般给予他回应。
她轻声安抚着:“快了,就快结束了。”
谢熠储哭了一会儿,似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抱着她,从她的颈窝处抬起头来,一下都不肯松手。
阮清无奈,只得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小心翼翼的将他推开一些,抬眼便对上他红红的眼睛,眼神中满是眷恋和不舍。
他说:“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全身而退,我要你全身而退,答应我……”
阮清怔怔的看着他,思绪翻涌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默了默,却突然笑了一下,随即,她抬手抚上刚毅的脸颊,轻轻帮他擦拭脸上的泪痕。
她双眼含泪,皱着眉轻笑:“傻瓜……”
谢熠储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怜惜的吻着她的唇,他的清儿啊,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好好的才行,否则,叫他怎么活啊……
阮清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天色还不算晚,玉殊和青莲在外面候着。
最近的天气似乎转凉了,眼见着秋收将至,成群的大雁排成人字形往南方飞去。
阮清站在御书房外,仰头看着南飞的大雁,一批又一批,它们成群结队,只是在这狭窄的四角天空中出现一小会儿,飞过高墙,就消失不见了。
“姑娘。”玉殊上前,给她添上一件披风,小心翼翼的整理着,一边嘀咕道:“这天气越发寒凉,姑娘身子单薄,还是要多加注意一些。”
阮清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同玉殊和青莲回了储秀宫。
夜晚,吃过晚饭。
阮清坐在院子里,命人将带回来的画像整齐的挂在面前,再沏了壶茶,就坐在院子里看着,一遍遍的看,就好像看久了,这画中的人就会活着走出来似得。
直到君不生来给她请脉,也没有将画收起来,临走前,君不生提醒道:“这几日天气多变,姑娘还是早些歇息。”
阮清点点头,并未接话,便叫人将他送出去了。
不多时,她从一旁端来蜡烛,挨个挨个的将挂在一旁的画点燃,站在一旁的玉殊见此,赶忙想上前阻止,却不曾想率先被青莲拦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青莲只冲她摇了摇头,可能玉殊不明白,明明阮清先前还那般宝贝这些画,为什么转头就要将它们都烧掉呢?
一时间,院子里火光冲天,阮清退到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这四五副画一点点的被大火吞噬,烧完的灰烬被细微的风吹着,在空中飘扬着。
有些灰烬,落在阮清四周,她仰着头,看着漫天飞舞的碎屑,就像是下雪了一样,她伸出手接住一些,可又很快被风吹散。
直到整个院子再次暗下来,所有画被烧了个干净,阮清转头看去,原本架着画的位置,已经被烧的只剩下几个漆黑的框架了。
玉殊一脸可惜:“姑娘作何要烧了呢?留着不也是个念想吗?”
阮清笑笑:“没什么好念想的,烧了好,烧了好……”
众人不解的面面相觑,却无人再敢多说一个字,转眼间,就见谢熠储已经站在了宫门外。
“参见陛下。”众人纷纷跪下行礼,阮清回过头,就正好对上谢熠储满眼担忧的神色。
他直径走进院子,看了眼被烧的黝黑的架子,又转头看向阮清,紧张的神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没事,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在御书房就听说这边突然冒起了一片火光,深怕她出什么事,她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索性她完好。
阮清看着他,怔了很久,才想起来要行礼,刚准备欠身,却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四周的宫人都识趣的瞧瞧隐退了下去。
阮清愣了愣,才后知后觉的抬手环住他,轻声询问:“不是要和众臣议事吗?怎么过来了?事情说完了?”
谢熠储松开她,看她的眼神满眼怜惜,抬手轻轻拂去她头顶的碎屑,缓缓的舒出一口气,解释道:“还没有,就是想过来看看,没别的什么事。”
自从晓得她有身孕之后,他就格外小心,时刻谨慎的注意着,深怕她有一丁点的闪失,哪怕每次都是虚惊一场,他心里也总会觉得不妥当,总要亲眼看着她,心里才会觉着踏实。
要赶着回去见那帮大臣,谢熠储只能同她稍稍说了几句话,便依依不舍的走了。
翌日。
听说谢绝的晋封圣旨已经下来了,今天一早刚传到他府上。
摄政王,听着倒是微风,毕竟就像谢绝说的,当初谢熠储不也是从摄政王开始的么?
阮清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御花园里散步,来往的宫人都很忙碌,听说是谢绝特意要求的,要一场堪比新帝登基的仪式,昭告天下。
谢熠储允了,差人算了日子,择了个黄道吉日,就定在下个月二十六。
宫里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来来往往的宫人都是为了仪式在准备的。
说起来也奇怪,世人都怕功高盖主,好像唯独谢绝不怕,只要有点筹码,就要风光无限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羡慕。
晌午的时候,阮清回到储秀宫,刚吃过午饭,卧在院中小憩一会儿,外头便有永和殿来的小宫女找。
阮清叫人将她领进啦,小宫女的态度倒是挺恭敬,不说什么事,只说:“我家主子说了,姑娘去了,便能知晓,奴婢不方便说。”
阮清沉默着,思虑了片刻,屏退了小宫女回去换了身衣服就打算去永和殿,不乏有人阻拦,阮清也只道:“无妨,估摸着,是为了昨晚烧画的事情,我去解释一番便是,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嘴上这般说,面上也并无什么异样,但其实阮清心里明白,谢绝找她过去,一定不是为了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