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河温柔
天边残留的晚霞已经渐渐淡去。
娴雅坐在一辆破旧的大巴，周围显得十分拥挤，熙熙攘攘中，娴雅望向窗外的天空。
最后一抹晚霞褪去，黑夜仿佛也没有半点怜悯之意，近乎一瞬，便笼罩了整片大地。
紧接着就是成片的雨水，倾盆而下，电闪雷鸣。
伴随着雷雨交夹，娴雅想起了昔日三人的种种，曾经这样雷雨交夹的夜晚，他们凑在白阳的小窝，白阳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上海璀璨的夜晚，那时的电闪雷鸣，与小窝的温暖形成强烈的对比。
娴雅绷不住了，但又不能大声哭出来，只能用压在身上的行李包遮住自己，将自己与熙攘吵闹的大巴隔绝，面对窗外飞速划过的往昔，低声哽咽。
雨水在玻璃窗上淅淅沥沥的流下。
娴雅要走了，她这样的女子，想走，谁也留不下，即使是老天爷。
娴雅紧靠着车窗，感受着汽车颠颠当当，娴雅从小就喜欢这样，似乎是要将她颠醒，又似乎要将她颠睡。
娴雅最后真的睡着了，带着咸咸的泪水，随着大巴，在看不到边际的乌云中前进。。。。
与此同时，白阳也在焦急的给娴雅打电话，因为白阳查过了，今天突发暴风雨，早上的航班取消了。
白阳下午试着联系了几次娴雅，但娴雅一直在挂他的电话，现在更是直接关机了。
跑到娴雅家中，也没有发现娴雅的身影，问房东，便说已经退房了。
“现在娴雅在哪?”白阳脑子乱成一片，李飞的电话也不接，两个人就跟失踪了一样。
白阳此时停靠在路边，闪电不断的轰鸣，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白阳仿若全然没有听到这个世界的咆哮，眼中闪烁着精芒，不断的思考二人身在何处。
“未来，未来，未来未来，你在何方?未来，未来。。。”
白阳的电话铃声响起，白阳没有犹豫立马接通。
“娴雅，你。。”
“我是寒月。”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白阳。
白阳一下醒了神，他看向手机屏幕，愣了几秒，刚刚实在是太着急，慌了神，连是谁打来的都没有注意。
“寒月对不起，我。。。”
“你在哪呢？”寒月声音有些清冷。
“路边，你在哪呢？”白阳忽然想起来今天寒月说要到公司来着。
“唔，你的公司，不过好像关门了。。”听到白阳在路边，寒月声音逐渐温软了下来。
“你快去找个地方躲一下雨，我马上回去。”白阳立马启动车子，急匆匆的转头。
“雨下这么大，只是一个口头应诺罢了。。。”白阳有些惭愧，没想到寒月冒着大雨也要来见他，自己却一门心思全扑在娴雅身上了。
沉闷的雷声不断作响，黑云压城城欲摧，上海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大的阵仗了，也或许这里已经不算上海了。
娴雅不知道大巴开了多久，似乎已经到了服务区。
服务区挤满了车子，这场雨大的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大巴一到服务区，就急忙说暂留一晚，等雨小一些再走。
娴雅心无波澜，对她来说，只要离开了那座城，就足够了，去哪，怎么走，要不要停留，都不重要。
车上人多还算暖和，外边的残酷无情是进不到小车的，娴雅就这样在自己造的‘小窝’中，继续沉醉在了梦乡。
“咚咚咚!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门开了，大量寒气扑上了大巴，一个喘着粗气披着大雨衣的人上了车。
“咳咳——”那人似乎有些沙哑。
娴雅瞬间瞪大了眼睛，在小小的‘小窝’缝隙间，偷偷瞅着那个充满湿气的身影。
那人临近了，娴雅连偷看都不敢了，只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努力的躲藏着自己。
但那个身影却是浑身湿透的踏着水渍，一直走到娴雅身旁，伸手挪开娴雅的大行李包。
“不要。。。”娴雅紧紧抓着大行李包，所有的委屈都如同决堤一般，声音颤抖又哽咽。
‘小窝’瓦解了，那熟悉的面孔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娴子，我。。。我们好好聊聊吧。”
SH市内
白阳已经接到了寒月，虽然寒月打着伞，但还是淋了些雨。
白阳担心寒月得了风寒，又跑去保卫科，找大爷泡了一杯热姜水。
“慢点喝，小心烫。”白阳在车里宠溺的揉着寒月的小脑袋。
“我是不是来晚了，路上堵车了。。。”
寒月一边小口小口抿着，一边解释着。
“没有，是我们今天下班早，因为有雷雨，我就放他们早回家了。”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静静的听着车外不断响着轰闷的雷声，雨水打在车顶，铛铛作响。
“滴——滴——”白阳手机屏幕亮起，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找到娴子了，无事，勿忧。”
白阳见到李飞发来的短信，心中沉闷的最后一块大石也终于落下了。
“真羡慕你们”寒月忽然说道。
“嗯?”
“羡慕你们有这么好的友情，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寒月说道这里，不禁垂下了眼帘。
“我在。”白阳柔声安慰，第一次发现寒月，是在那座道观，一个人，虽安谧闲适，但同时也必然是清冷孤寂的生活。
雷声渐渐隐去。
“我们回家吧。”
“再陪我去个地方叭。”寒月望着稀稀疏疏的雨水，似乎若有若无的想起些什么。
“好。”白阳没有问去哪，直接应诺。
白阳启动了车子，寒月打开地图，时而想起些片段，时而轻皱眉头不知该前往何处。
白阳轻笑着，就这样听着寒月的指挥，走错了也会悄悄记下来，因为这必然是寒月曾经有过记忆的地方。
对于白阳来说，他对寒月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可以陪着她一起走过曾经的过往，也是一件幸事。
就这样，两人磕磕绊绊，在这座城开始了“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