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流产（一）

多年前我有段时间对恐怖电影甚是着迷，从大陆的人吓人看到港台的恐怖传说，后来国内的恐怖电影已经不能满足我对恐怖电影的探索欲望，我开始看国外的，看过最多的是韩国的，韩国的恐怖片吓人的同时，多是对人性的思考，后来也看过泰国的，泰国的恐怖电影多时恶心人的，纯粹的恐怖吓人。那时候年轻，不知道害怕，看了太多的恐怖片，各种各样的，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大陆的还是香港台湾的，很多恐怖电影都离不开一个主题，那就是妈妈和孩子，还记得几年前看过一个香港恐怖片，叫《鬼域》的电影，讲述的就是一个女作家游历被人类遗忘的异域世界的故事。

电影的细节我都忘记的差不多了，刚开始的时候无非是人吓人恐怖细节，以及恐怖电影特有的恐怖音乐，女主是一个女作家，在写一本有关鬼域的小说，最后自己进入了鬼域，电影里关于鬼域的描述特效挺震撼的，因为看了有好些年了，而且又不是特别买座的电影，所以电影的大部分情节我都忘记的差不多了，只记得在鬼域里女主一直在逃跑，想逃回现实的世界，在那里她遇到了自己已经去世的父亲，父亲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父亲告诉她，小女孩会送她出去的，后来大部分电影情节就是小女孩陪着她逃亡，逃亡的路上女主问小女孩叫什么名字，小女孩说自己没有名字，还请女主帮她起了个名字，在小女孩即将送女主出去的时候，小女孩出了意外，临死之前她问女主能不能叫她妈妈。

原来，那个小女孩就是被女主打掉的女婴。

后来我也看过好几个这种题材的电影，记得有个泰国电影讲的是男主出轨跟小三有了孩子，孩子被打掉后，在男主家人以及小三之间不间断的出现了恐怖的鬼怪时间，最后男主与小三被婴怨报复，双双失去意识，在这个泰国的电影里，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男主的小女儿总是会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喊哥哥，还问她的爸爸为什么不要哥哥了。

我是一个稍微对于神佛鬼怪有点迷信的人，活了三十多年，扪心自问，对朋友对亲人对爱人如果说是做过什么坏良心的事情的话，那就是我跟曹先生曾经走过三个还在，在我们儿子之前，我们都没有要。

那三个孩子是我活了三十二年，做过的最昧良心的事情，16年我妹妹去世的时候，我都在心里问神佛，是不是要因为我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太狠，以至于，神佛不再顾及我的请求和祈祷，带走我的妹妹，惩罚我。所以，对我那早早

故去的妹妹，我的心里尽是愧疚，尽是自责。

看电影的时候，并没有对里边的故事情节留有太多在意，后来，我自己做了亏心的事情，一旦遇到什么倒霉的不开心的事情，我都觉着是我罪有应得的报应，是我伤害自己孩子应该付出的代价。

之前有提过，曹先生第一次跟我聊风花雪月的事情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想跟你上床。也许，所有的事情开始便注定了结束。

我做曹先生女朋友的第九天便跟他去了学校外边的旅馆，那个时候每时每刻都觉着自己会失去他，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是爱惨了曹先生，所以我豁出了所有，包括自己的第一次，只想跟他轰轰烈烈谈那么一场恋爱，因为真的不想辜负了自己四年的暗恋。

跟曹先生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很小心的，我的感情控制着我，让我想随时随地黏着他，可是我的教养还在，我不能未婚先孕，不能在结婚之前就生孩子，那会是对我父母最大的伤害，最开始的时候每次我都偷偷的吃毓婷，毓婷还是我们大二的时候一堂公开课，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师跟我们说的，我清楚的记得她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跟我们说：你们这些年轻的女孩子呀，总是不懂得保护自己，不是说不说你们谈恋爱，年龄到了，缘分到了，是谁都控制不了的事情，可是你们得学会保护自己，自己的身体自己得爱惜，不要非等到去医院了，做手术了才想起来哭，那就真的晚了，学校门口的药店，十块钱一盒的毓婷，不要当做摆设，真的，必要的时候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姓什么叫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但是她说的话，我却深深地记在了心里，那是一个过来人对我们这些没经历人生的女孩子掏心掏肺的警告，不过是不想我们重蹈覆辙，可是，谁听进去了，要怪别人伤害自己，不还得先怪自己给了别人伤害自己说的机会。

吃了几次毓婷之后，我百度查到那个药不能经常吃，对身体的伤害太大，所以我开始满世界的寻找平时就可以吃的避孕药，我清楚的记得，那天下午一个人在学校外边徒步走了足足两个小时，路过了很多家药店都没敢进去，最后太阳都落山了，天快黑了，我不得不会学校了，才硬着头皮进了一家药店，我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问店员有没有平时吃的避孕药。她好像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照旧给我拿来毓婷，我红着脸摇头说不是。她很疑惑的跟我讲毓婷的用处，我一直摇头，我们僵持了有几分钟，店里一个岁数有点大的阿姨过来问我们怎么回事，才从药架上给我拿了一盒白色的药，并再三嘱咐我一定要按时吃。我再三感谢，拿着药狼狈的从药店逃走了，我把药塞在包包最底层，紧紧的抓着包，想极了一个小偷，第一次偷东西并且得手的样子。

我吃了大概有一周的药，曹先生发现了，他说别吃了，对身体不好我去买安全套。那个时候的我头脑简单的认为，那就是曹先生爱我的表现，现在想想，应该是个男人，都不会为了自己一时的爽快，让自己的女人长时间的吃伤害身体的药吧。

一直到毕业，我都没有怀孕，但是我是易孕体质，这可能是太多备孕求子困难户羡慕嫉妒恨的吧，12年元旦前后，我例假推迟了，那个时候曹先生刚刚辞职到省会找我，没有工作，而我的工资还停留的1600块钱的水平，我们的日子过得很拮据，拮据到有一个星期我们俩只有十块钱的生活费。

我们没有钱养活那个孩子，曹先生抱着我问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说不要吧，我们还养活不了她，为什么是她呢。因为怀孕前后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一直站在我面前对我笑。所以那个时候的我坚定的认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

我们用百度查找最佳的流产时间，并想办法筹钱做手术，当我们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的时候，手术之前最后一天去上班，我开玩笑的跟曹先生说：我下楼梯的时候摔一跤怎么办？

曹先生佯装怒气的说：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