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搬家（一）

几年前看过一个电影，一个犯罪题材的电影，讲的是一对农村的夫妻出门打工，女的在纺织厂，男的在工地，电影开始的时候，是男的去纺织厂看妻子，拉着女人非要行那事，却又没钱找旅馆，拉着女人往黑漆漆的地方去，女人推推搡搡，不好意思，说自己就请了一个小时假，最终也是没扭过男人，跟他去了黑漆漆的地方。当时我看这个电影就直骂这男人，不就那点事吗，咋就不能控制住自己，也替那女人不值得。

电影后来，就一直围绕男人找女人做那事，因为没钱，或者说是为了省钱，他们去了各种地方，甚至是去了黄色小电影的播放室，最后被扫黄队给抓走了，再后来女人去男人工地上看男人，男人的领队对男人说，你们以后就在宿舍里吧，我跟兄弟们说，没周末让他们出去喝酒去，男人女人堆那领队千感恩万感谢，可是镜头一转，却是那领队躲在隔壁房间，通过墙上的洞偷看，当时的我还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除了黑就是白，只觉着那领队可恶的可以去死了。

再后来，领队换人了，隔壁没人偷看了，新来的领队直接带人给他们两口子堵在了宿舍里，女人埋着头在一帮男人赤裸裸的目光下躲在被子里穿衣服。也就是这件事，让男人对新领头&恨到了极致，第二天开工的时候男人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狠狠的砸向了新领队的头，电影到此结束，最后的镜头是新领队倒在地上，血染红了地面。

看电影的时候，除了骂男人的窝囊废，也骂女人不争气，以及俩领队的龌蹉。

当时的我以为，俩人都在打工挣钱，找个旅馆，不行吗？没钱就省着点，忍着点，后来我自己上班挣钱了才明白，钱真的是个好东西，可是没钱的时候，一分钱真的能难倒英雄汉。

离开校园，在社会上混了几年，慢慢的开始看透人心，对于，电影里的领队，生活中遍地都是的人的代表，新领队的不近人情，不讲情面，相对于老领队人前笑脸，背后龌龊，我宁愿跟前者打交道。

其实我说这个电影，最想说的是，电影里头男人说的一句话，是他跟妻子从扫黄队出来，男人拉着妻子的手，看着万家灯火，对妻子说：你说我盖了那么多房子，咋就没能力给自己盖一间屋呢？

是的，这个社会是不公平的，人一出生就注定了这辈子贫穷还是富有，有的人，几辈子人努力的往上爬，还不如人家一个没出生的娃娃。

有多少人望着城市里的万家灯火，满目沧桑，是了，这是这个世界注定的不平等，我们能改变什么呢？什么都改变不了，能做的不过是尽自己所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努力的向上走几步，不羡慕，不嫉妒，好好的做好自己，活好这辈子。

话题说的有点远了，我最开始想说的是房子。

你搬过家吗？一年一次的那种，带着不如意，打包，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扛着被人从一个房子赶到另外一个房子。

我有过，七年搬了七次家，每次都是大包小包，满满当当，包里装着的尽是心酸。

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曹先生在他们县城的一个中学任教，我一个人去了省会任州，刚到的时候没有工作，便住在了表哥家里，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步步矜持，句句小心，无非是寄人篱下。是了，寄人篱下的感觉我懂，毕竟只是表哥，而且表哥结婚了，当家做主的是表嫂，而我能住在表哥家里，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家孩子小的时候，我妈妈帮忙给他们带过孩子。

我妈妈是个农村妇人，她只知道表哥上班的公司待遇好，工资高，她觉着自己帮表哥带过孩子，又是表哥亲姑姑，表哥怎么着也能帮我介绍个好的工作，可是事与愿违，城市与农村总是有区别，更何况，人总是给你看他想让你看的那一面，背后不告人的有多少心酸，只有自己知道。可是刚毕业的我不理解这一点，不过表哥也尽力帮我了，托朋友给我介绍了个学校，是我自己没出息，搞砸了面试，最后还是表嫂出面，在朋友的公司，帮我问了一个办公室文员的职位。

上班的第十天，我就通过同事在公司附近的都市村庄租了一个十平米的标间，一张床，一张桌子，有厨房卫生间，一个月340，水电费另算，一个月支出不超过五百，那时候是12年，五百不算多，可是对我算是巨款了，因为我那个时候的工资只有1600块钱，虽然公司老板最开始跟表嫂说工资是1800，可是开给我的只有1600，说是实习期，而这一实习，我就实习了半年，不过这事我没有跟表嫂说过，因为上班后的我开始懂得了人情世故。更何况我一直都记得搬家那天的情形。

第一次搬家，是从表哥家搬到枣庄，枣庄就是我租房子的都市村庄，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城市的都市村庄都一样，脏乱差，枣庄也不例外，胡同口很窄，楼很高，房东为了以后拆迁多分钱，总是能想到办法充分利用每一寸土地。

站在胡同里抬头看天，只能看到被楼房隔离成几何形状的破碎的天空。街面上污水横流，村庄后街好几天街里都是黄灯区，白天没人，晚上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都是衣着不怎么光鲜的人，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刚搬到那里的时候我从那几条街里走过几次，后来曹先生跟我说那里是黄灯区，我百度黄灯区啥意思后，就再也没从那几条街区走过。

都市村庄除了房租便宜还有一点好处，就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的几条街区，理发店，洗澡堂，百货超市，五金店，饭店，化妆品店，菜市场，一应俱全，只要你想买，没有你买不到，而且价格便宜，跟我们老家卖的东西价格差不多，我曾五十块钱淘了一台老式电视机，一摸就漏电，可是却陪伴了我将近两年拥挤的都市村庄生活。

从表哥家搬走的那天，表嫂跟开心，给我带了一套新的餐具，那套餐具陪伴了我六年，直到我们搬进自己的房子才最后丢掉，除了餐具，表嫂还送了我一个电磁炉，甚至洗洁精都用矿泉水瓶给我装了满满一瓶，那个时候的我是真的感激表嫂的，几年后，有一次，我送一个来我们家玩的，我不怎么喜欢的小朋友走的时候，我也是满心欢喜，送了他满满当当好多东西的时候，那瞬间想起了12年的表嫂送我走的情形，我难过了好久。

第一次搬家我的行李很少，只有只有一个背包，里头是我的换洗衣物，还有表嫂送我的那些生活用品，到出租屋楼下的时候，表嫂没有下车，表哥帮我东西送上了楼，至此，我人生第一次搬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