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世步】江湖载酒行（二）
1、本文为花亦山心之月世子与步夜同人，一般向
2、同坑朋友点梗，非我原创
3、有私设，纯架空世界观，与现实无任何联系，ooc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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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这条规矩：不要乱杀不明来历的人，也不要乱救不明来历的人。
步夜当然知道这条规矩，就算没人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也该从人的眼神举止中看出来了。只是他药谷也有门规——“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步夜从入门那天起，便每天晨起念诵这几行字，早就将它们嚼烂，渗透进心里了。
他望着地上的血痕，迟疑了一阵，还是走进了小屋。借着月光观望，他瞧见门边坐着一玉面少年，身上有八道骇人的伤痕，皮肉之间还在向外迸着血。不过好消息是，这些伤虽然看着吓人，但实际上伤得并不深，敷些治外伤的草药，好生休养些时日，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将随身的行囊放到地上，便循着记忆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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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少侠在半睡半醒之间，依稀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正拿着些瓶瓶罐罐在自己身上涂抹着什么。他觉得浑身燥热且疼痛，好像皮肉都要绽裂开来。
眼前这人，不会是来害他的吧！
他心头一紧，用尽全身力气睁开半只眼睛，伸手紧紧抓住了眼前那人的手腕。
那人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这家伙伤成这样还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来，随后低声笑道：“和别人打架的时候不想着少让自己受点伤，现在有医生给你疗伤，你反倒防备起来了。”
......医生？
哪里来的医生？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医生？
花少侠正想将眼前人看得清楚些，却又被眼前人抢先数落了一通：“诶，别动。你再把你的伤口往大撕一撕，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
这句话颇有成效，花少侠立刻将手一松，双眼一闭，又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来。
“乖乖听医生的话，这才是个好病人。”
花少侠一阖眼，倦意又重新用上心头。他这一阖眼，再醒来就到第二天中午了。这天中午阳光明朗得很，雨天里招人厌弃的破了洞的屋顶，如今却要被屋檐下的人美言几番。漏进屋里的阳光把一切照得暖洋洋的，花少侠此时虽然身子虚弱，却觉不出寒意来。
他环顾四周，只见自己衣袍半敞，半裸露的上半身被绷带缠了个完完全全；他的腰带松紧得当，既不会勒到伤口，也不至于看起来太过失态。这想必是夜半时分那好心搭救他的医生的手笔。
花少侠的手边还放着一只小纸包。两根细麻绳将蜡纸按得服服帖帖，麻绳交叠处还夹着一张纸，纸上写着用药的方法。这张字条大概是那人借着月色写的，墨字多有模糊不清之处。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只纸包揣进怀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在药草的气味之间闻到了一股梅花香。大概是药料中有梅花的成分吧，花少侠想道，不是说花也可以用进药的吗？
他将丢在一边的长剑捡起来，当做拐杖撑着，沿着小路向前走去。
这条小路是通向哪里的呢？花少侠忽然想道。
不知道，他来的时候就不知道，路上没有人告诉他，他去时自然也不知道。
“那个救了我的医生，是不是也是往这边走的呢？”花少侠忽然想道。
他揣在怀里的药草包还在源源不断地散发着香气，草药中藏匿的梅花香也时不时地飘到他心里作祟。
都说江湖有恩就要有答，那医生既对自己有搭救之恩，他也该找到他，略表谢意才对。
花少侠长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在摇曳的树叶之间躲闪的光影，又继续往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瞧见了一处客栈，于是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彼时天将垂暮，风也开始凛冽起来。病号对风总是要更敏感一些，花少侠觉得此时的风就像刀子一样，剐得人浑身生疼。他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很好，钱袋没被他弄丢。他又捏了捏钱袋子，里面大概还有二两银钱，够他住几晚的了。
花少侠于是阔步走进客栈，将铜板往桌上一拍：“掌柜的，我住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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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花少侠将东西一撂，便倒在床上昏头大睡起来。除了每日换药，他会下去打两盆水外，客栈掌柜几乎没在店里见到过他。
直到第三天，这出手阔绰的人实在耐不住腹中饥饿，这才到楼下去点了道菜。彼时旁边还有两桌过路客人在低声谈论着什么，花少侠侧耳细听，依稀听到“江城”“投毒”“疫病”等字眼。
花少侠于是叫来店里的掌柜，问：“门前这一条路，可是往江城去的？”
掌柜的回答道：“是。平日里来江城投奔亲戚的都走这条路。不过近两个月来江城突发疫病，来往的客人也就少了。您若也要去江城，不如在这客栈中多住几日，等风浪过去再去寻您想见的人。”
花少侠眼前一亮：“疫病？投毒？”
“对。有官府衙门当差的伙计打听说，是太守闹出的祸患。”掌柜感慨道，“朝廷里那些大人物要争，牺牲的却都是百姓。您说说，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呢......”
“是啊。苦海无涯，无舟可济，苍生挣扎其中，挽臂以为浮木。”花少侠说完，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客官读过诗书？”
“年少时识得两个字罢了。”
“能出口便是‘苍生’‘苦海’的，实在不像是寻常人。”掌柜说道，“您有一颗慈悲之心。若认识些大人物，定要好好劝劝他们。”
“家道中落，现在也不过是在江湖中打拼为生了。若能......尽自己一份力，不论大小，这便够了。”花少侠说道，“在下其实还想问掌柜的一句，昨夜可有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来客栈借宿吗？”
“三天前的三更天有一个，是往江城去的。”
花少侠连忙问道：“真的吗？您可还记得他的音容相貌？可还记得他的姓名？”
“哦，知道，那位先生说他叫步夜，是药谷的门生，是专程为江城疫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