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异集之汀兰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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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石榴花盛开

“搞事业,还记得这词儿呢。”苏莼望着面前蹲下的人说,“叔,倘若当年你年纪大点,会不会跟父皇抢我母亲?”这想法不太对,那苏莼就不是苏莼,是另外一人了,也无碍,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穿谁不是穿啊。

苏钦云望着她,似乎看到了当年李瑶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说:“丞相将她送给了陛下,我能如何,就算年纪大点又如何,我终究是个被养在庆国公府里的私生子罢了。”苏莼若有所思点点头,悠悠问道:“叔虽是私生子,真的就不能继承皇位了?按理说,嫔妃生的也是庶子啊,先帝当年为啥不追封你母亲?”

“你不也说了,追封了才是认可了,除此之外,我与皇家并无任何关系。”苏钦云看着苏莼,仔细揣摩,发现她似乎不是表面的意思,“莼儿,陛下是你父皇,你在谋划什么?他是否对你不好,若是这样,不用拿性命开玩笑,我带你离开这深宫吧。”

散着头发的小公主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回头对苏钦云说:“叔,你不觉得,你比我哥我二哥更适合坐那皇位吗?大哥因背后势力强大封了太子,却终日惶惶,被迫对这些政事烦扰,我看着他被赶鸭子上架,也觉得于心不忍。二哥前日找过我了,病怏怏的,不像原先见他时那样强势,他坐不成皇位的。”

“莼儿,你认为我做皇帝,有什么不一样的?”苏钦云看着她,她却悠悠开口说,你做皇帝,因为你,最在意我的感受。如果我说,是父皇杀了母亲,你信吗。

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往日乖巧可爱,还是小孩的模样,今日却像个已成年的姑娘,“你还小,怎么会说这些?难道,母亲的死,当真与你父皇有关?”

小公主不言不语,径直向外走去了。

三日后,淳于府墙上开了一株火红的石榴花,像一只只小喇叭挂在枝头,原来是盛夏到来。姜洲的夏天还算温和,不在烈日下,还不算太热,菀沉换上铺子新送过来的纱裙,坐在东院喂鱼,见门外走过一个翩翩公子。

“淳于兄,前几日我去了趟宫里,这才得闲过来找你说说话。”那人正是苏钦云,他今日身着湖蓝色缎面袍,衬得人十分精神,竟不像个二十六的成熟模样,“衍择也在,今年应是十五了,可有订了亲的姑娘?”

淳于括指了指东院,说:“养着呢,蔺兄的姑娘虚岁十一,小了些,再大点成婚。”淳于衍择面上微露红晕,低下头向苏钦云行礼说:“便也不急,父亲说了,日后还是要蔺菀沉自己抉择,只是挂了名分许配给我,怕钟家垂涎。”

“此事我听义父说了,那钟绸还带着自家两个儿子与衍择、微乔在莼儿生日宴上比试了一番,听说咱淳于府赢了赛事,那边气得要命。”苏钦云看着衍择,大笑说,“若非蔺兄也是咱们的人,我定为莼儿问一问衍择。”

淳于衍择忽然惊慌:“钦云叔,使不得,小侄与六公主素无来往,不可说笑,也不能乱点鸳鸯谱。”

“如此说来,你倒是认定我家那丫头,定是你未来妻子了?”一声传来,似乎带些不悦,随后蔺臣儒走过来看向苏钦云,“钦云何时回来的?”三日前,见了莼儿又休整了两天,苏钦云说:“后辈都大了,可谈婚论嫁,不曾想,我还是孤身一人。”

淳于括看着他说:“天下美人你都看不上,怪谁。你泠嫂子也没了,咱三个竟成了搭伙的。”蔺臣儒坐到他二人身旁的石桌前,斟一杯酒,尝了尝说:“这有什么,我连宅子都没了,现在还只能蹭这老狐的酒喝。”

苏钦云走过去,也拿起酒杯斟了一杯说:“听闻陛下将城东那处院子赐你作了吏部尚书府,怎么,怕无福消受,没去啊?”蔺臣儒赶紧抱住了酒壶,生怕他再倒一杯。淳于括走到院中石榴树下,笑说:“蔺兄,谁是老狐,那酒珍贵非凡,怎可能是我的,明明是你叫铺子送过来的。怎的,你怕官家知道你喝的酒比他的还贵,找借口怪罪你?”

两个人对着蔺臣儒说笑,淳于衍择在旁问了句:“只听父亲说那府宅住不得,却不知为何?”

蔺臣儒放下酒壶,苏钦云忙伸了手拿起倒了一杯,淳于括回答说:“原是先皇赐给菀沉母亲的府宅,奈何蔺兄一直都知道是官家杀的李瑶和苏沉,心中膈应,不想住。”苏钦云将酒杯重摔在石桌上,拂袖碰倒了酒壶,突然站起身来:“你说什么!李瑶果然是陛下杀的!”

果然?钦云你这是知道些什么,此事除了长公主遗言里提及,你是从何得知,蔺臣儒忙扶起那酒壶,心疼不已,摇了摇,还好还有点。苏钦云望了一眼蔺臣儒,对淳于括说:“那日我去找莼儿,她说是陛下所为。一个十二岁姑娘的话,我虽怀疑,却也不敢相信,只以为是她在宫中不好过,近来已在准备带她离开。”

“带她离开?”淳于括看着苏钦云,“你计划了什么?”

莼儿不愿离开,贵妃身边有个丫鬟叫小兰,在楼府服侍过我一阵子,我让她借贵妃之名接她上马车,之后一路出宫再跟莼儿细说。

“你冲动!”淳于括指着他,“近来官家查得严,因泠儿之事,有人传太子这边有臣子在用活人献祭求神灵,你拐了六公主,他必然知晓!”

那可如何是好?

菀沉与淳于衍择、楼卿夏在楼束礼的马车里,还未明白父亲、淳于叔和那湖蓝色公子安排我们匆匆进宫是何意,傅公公便派人拦下,问道:“庆国公突然无旨入宫,是为何事啊?”楼束礼看着这三人,放低声音说:“卿夏与衍择二人也是廷狱司学过武功的人,我要你们护着郡主入宫见到六公主,小郡主只有你能接近六公主,千万不要她跟那贵妃的宫人上马车。”

“好。”三人随庆国公下车来,站到楼束礼身后。

只见楼束礼抓住傅公公的手,示意三人赶紧溜了过去,菀沉只记得自己疯狂跑啊,差点忘了路。“蔺菀沉这边!”淳于衍择抓住她的披帛,往另一个方向逮去,靠,人家故事里都是牵手,你扯我披帛?算了,正事要紧,想来是莼儿有危险,也不扯了。

楼卿夏停下来,与侍卫厮打起来,冲菀沉二人大喊道:“衍择兄,我反正不识路,替你们挡会儿,郡主交给你了,注意左边也有人过来了,快走!”菀沉盯了一眼那少年,不要太帅,楼老还有这样的义子,早不说,该让淳于衍择挡去!

“你还有闲工夫看他!让你平日不要穿这些,你这大裙摆,如何跑得动。”揪着菀沉披帛絮絮叨叨的淳于衍择往后看了一眼说,“你,怎能将那裙摆提起露出小腿来!蔺菀沉,这女孩子的名节要不要了!”她提了裙子往前跑,果然轻便许多,又看着淳于衍择为自己扯下,不太愉悦说:“你个老古板,不是你说我大裙摆的吗,这么危急关头,名什么节,后面侍卫隔了八千米远。咋了,怕我日后真嫁你?实话跟你说了,我还不想嫁呢,麻溜的吧,我只想救莼儿!”两人突然沉默起来,一路跑死,进了莼儿殿中。

苏莼正在院中,拿了一捧石榴花,惊讶看着气喘吁吁的二人说:“菀沉?淳于大公子?你们怎么来了?“菀沉喘着大气,拍了拍她肩膀,说道:“别上马车,一会来的马车,贵妃的,也别上……累死我了,喝口水有吗?”苏莼命人倒茶,菀沉才想起方才急得未行礼,忙补了一礼,那公主也明白了,对宫里的人故意说到:“是本宫跟郡主说,我二人关系亲近,不在意这些礼节的,本宫不希望,这等小事,也会传到父皇耳朵里。”听这意思,苏莼宫中定有官家的探子,菀沉便闭嘴,看了一眼淳于衍择,他似乎已被吓住。

果不其然没多久,一宫人进来说,贵妃请六公主赏花,兴致突然,向来是贵妃身边专门传话的宫人今日告了假,便是她来。苏莼唤人将她拿下,凑到蔺菀沉耳边问:“她是谁的人,为何是你过来救我?”

正此时,官家的人来传他三人去宣政殿,便苏莼自己的马车去了。于马车上,终对莼儿说:“其实我们也不全知,是我父亲、淳于叔和另外一人托楼老匆匆带我们来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