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设宴含凉殿

马周再巡察无果后，被召回朝廷，原以为会被降职的他，却出乎意料再次擢升为侍御史。

“臣办事不利，辜负了皇上的一番苦心。”马周一脸羞愤地说着。

李世民说：“这不能怪你，自古之事胜负难料，岂能说你办事不利。依朕看，你已经是尽力了。”

马周几日在朝堂上屡谏不止，甚得李世民的欢心，然而马周不像一般人，并没有恃宠而骄，而是一心只为革除弊事。马周总是事无大小皆以朝廷之事为重，至于私事，像住行吃穿，都是一简再简。他经常上疏李世民，要简衣素食，李世民对于这样的奏书都是批准，甚合朕意。

马周的住宅在城东的一处前朝时已经有人住过不大的院落里。这是唐太宗为旌表其对朝廷的贡献而赐予的。这里无市井之喧闹，一派祥和之气象，正适合马周这种直臣。窗外的浮云在这片难得的静谧中随意游荡，远处还有长安城市集里千姿百态的热闹，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景象，又一次展现在这里，归属于这片土地。

马周在成为侍御史之后，除了读些书之外，自然要结交一些同僚大臣，其中中书侍郎岑文本与他友善。

“岑侍郎等一下。”马周跑着说，岑侍郎回头看着原来是马周。

岑文本说：“马大人何事啊？”

马周说道：“听说岑大人有个胞弟岑文。”

岑文本说：“这你都知道，是皇上告诉你的吧，我那个弟弟是个不喜学识，一贯不稳轻浮之人。”

马周说：“那他必是大人提携而做官的？”马周怒气冲冲的说。

岑文本知道马周是正直敢言的人，就说：“这个校书郎是陛下许可的一个闲职，本来我弟文昭是个放浪不羁的人，可是家母喜爱，我没办法，只好让他留在这里。”

“陛下见我为让老母慈孝，就为了安抚我家，给他一个闲职当当。”

马周说：“原来如此，恕在下不礼遇。”马周也是个孝子，既而他是体谅的。

马周又说：“我父母早亡，真是羡慕你的孝敬之乐。”

“听说岑大人文笔超绝，不妨看看我的关于我对全国十道重要官吏的陈事疏。”马周极为诚恳地拿出一封奏书来。

岑文本看着说：“措词锐利，却又明理，是一篇好文章啊。”

“但是，就这样交给皇上，恐怕皇上不会批准。”他叹息地说道。

“为何？”马周疑问道。

“你这上面的人都是为官不久，是需要历练的，若是老官吏，还需敲打敲打。”

马周却说：“岑大人若是这样说，则不敢苟同。”

马周也不与其论辩，径直走了。归途中，马周想起岑文本的话，认为其是胆怯之人。虽然官居中书侍郎这个要职，却存有私心，不敢直言。

马周的正直让他的官运亨通，这不仅是李世民的需要，也是他自己的时运。不久，马周还在家中研究书籍，宦官又来宣旨说：“侍御史马周听旨。”

马周连忙出迎，跪在地上，只见太监宣道：“侍御史马周劳悴为公，屡谏不止，甚合朕意，特擢其为给事中。”马周的内心有些惶恐，但更多的是责任在肩。

含凉殿是个避暑的佳地，自从李世民登基以来还未有什么大型的活动。因此李世民以庆贺为理由召重臣赴宴。

含凉殿在太液池南岸，至暑夏时分，则太液池中荷叶随风摇曳，凉风袭来，一些俗世杂事皆拋之脑后，李世民对于此次的宴会颇为细心不仅食馔让御厨用心炮制，宴会位置的选择更是绝佳。

到了赴宴的那天，所有被邀请的官员纷纷前去赴宴，马周也在其中，李世民特别穿了一个喜庆的带着平安符的一件短衫，众大臣的服饰也是精心准备了。

等到宴会开始后，李世民示意所有桌上的菜肴能开始品尝，李世民看着满桌的菜肴说：“诸位爱卿，有美食品尝是为一乐，满座的爱卿也都是文章名气遍天下，不如就简单一点，来个评说古今，但需要以此景相契合”

马周说：“我以清正来说，陛下贤明大义，治国勤勉，就如清荷之独立，荷香余漾。”

岑文本听到耳边的风声，说：“如果从风来说，陛下德行天下，就如同春风化雨一般滋养天地。”

这时朝臣们纷纷说出自己的意见，是针锋相对，却是各抒己见，马周问了一句说：“皇上为何一言不乏发呢？是我们说得有所欠缺吗？”

李世民说：“爱卿们说得都很好，只是我突然想起前朝之事。”

李世民接着又说：“前朝时隋炀帝好大喜功，滥用民力，还不让大臣们随意说话，致使道路以目的景象出现。而我朝则以说直话为大臣的责任，矫正时弊。这种对比是一种更加开放的时局模式，我朝初开不久，就需要这样一种氛围。”

马周说：“皇上真是明智之举，我作为给事中这样的谏臣，替天下之人，谢我主隆恩。”

这时，马周又问：“陛下可否还记得你让臣巡察河南道时，臣的奏章？”

“记得，那时你在奏书中说河南道除汴州府，洛阳府，其余皆是灾荒不断。”

李世民想起来后，眉头紧锁，说：“难免有个收成不好的时候，但官吏上下串通一气，实是可恶至极。”

“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再派人去查的，下回我会参考上次你的意见，来派遣一个官职更大的朝廷重臣。”

马周说道：“还需加派人手，那里毕竟不是京城。”

这时含凉殿上，歌舞升平，然而台下并不是草木萧萧。虽说大唐开国以来，贪官污吏不少，但兴盛依旧不改，朝廷中没有大的政治风暴。马周与岑文本虽说政见不同，但并没有相互掣肘。

含凉殿宴会后，李世民接到一封来自西北沙州的奏报，李世民读着，露出来喜悦之情，这是大唐又一次收复人心。在遥远的沙州城外，沙漠隔壁上正迁移来一群归降的铁勒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