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7章 弥勒部大汉被擒施存孝打开杀戒
第八十八回弥勒部大汉被擒施存孝大开杀戒
一夜和衣而卧,昨晚酒虽不多却醉得不轻,次日清晨醒来,头脑昏沉,夜间所做的梦竟然清清楚楚,将信将疑,算了房钱,离店上马,一百里路到了弥勒部(今弥勒县),心中有些茫然。看看时候还早,就在近郊游荡,领略田林风光,朝北远看,一座高山巍峨挺拔,苍翠欲滴林木葱茏,真是大自然的神来之笔。忽然云间一座佛像,袒胸大肚、笑口吟吟,天空五彩纷呈四周祥云缭绕,正是弥勒佛祖显圣,连忙下马跪拜,此乃吉祥之兆,不免心中暗喜,应了昨夜所梦的一半,倒要看看梦的下半部是如何光景,然而一直没有出现便坦然一笑。中午就在街头食摊上啃了一只弥勒卤鸡五个馒头,兴冲冲地往宁部(今华宁县)赶去。正所谓大理三月好风光,一路上风景如画,真乃**,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了。正在想入非非,突然一阵女子呼救声惊醒遐想,起初是“救命”,後来成了“相公救我”,同梦中一模一样,大汉心想真是奇了,四周巡视,只见西北方向不远的山间小路上,几个歹人围住一个姑娘激烈地交战,姑娘身穿道装双手仗剑,远看正是无岚,姑娘以一敌六苦苦支撑,危在旦夕。大汉不容思索,催马赶去,大喝一声:“姑娘不用惊慌,某家来了!”飞身下马跳到姑娘身旁,举刀就要厮杀,不妨身旁女子一转身,一剑架在脖颈,动弹不了。身旁几个歹人一窝蜂地上前缴了他手中刀,卸了身上两个木盒,身体上下捆了几道绳索,只留膝盖以下走路。女子这才拿开脖子下的刀,一阵媚笑:“饶你精似鬼,还是吃了老娘的洗脚水!”此人正是媚花娘柳缠绵。
大汉猝不及防被七人制住,此时方知自己还是嫩了些,心里一急脑子一热不容思索中了人家的圈套,为今之计不可乱了方寸,走一步看一步,只要敌方有进一步行动便立刻以玄功内力挣断绳索加以还击,如今倒是随她们而去,借机深入虎穴大开杀戒一举歼灭,省得一路防范喋喋不休,主意打定乾脆装死猪任凭宰割。媚花娘吩咐手下把他绑在马上,金刚杵被缴,身份已经暴露,自己杀了这麽多的天地帮众,敌方恨之入骨,一定处以极刑。媚花娘带他到天地帮巢穴邀功领赏是不言而喻的。一路颠簸足足走了一百多里山路,到了宁部(今华宁县)天色已晚,进了一户四合院,看来就是天地帮一处巢穴,一群人出来迎接大功臣媚花娘,甜言蜜语把她捧到天上,正厅上隆重地铺设酒宴庆贺,几个魁首簇拥着她进了大厅。大汉被推入一间偏厅,绑在柱子上,媚花娘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自觉万无一失才匆匆离去,留下四人看守。贼人走後大汉一看身上的绳索哑然失笑,这点小玩意奈何得了他吗?身上穴道预先挪了位,媚花娘点穴如同抓痒。运用玄功,先将身上绳子齐齐绷断,再找自己的家伙,一看屋内只有铁琵琶还在,金刚杵跟仆刀已经被缴了,还有随身带的链子刀、飞爪、以及两把匕首都被搜去,只好以它全力一战,於是吹熄了灯,藏在暗处守株待兔。
外边看守之人大叫灯怎麽灭了,一人推门进来贼头贼脑地巡视一遍,一声不响就歪倒在地,後头一人唤他点灯,刚跨进门也倒下了。还有两个一见情形不对,一手举火吧一手拿刀,同样进门就倒,四个看守一下子死了两双。惊动了巢穴中贼人,闻讯纷纷拿了兵器包围过来,媚花娘一马当先,厉声喝道:“闪开了,老娘来拿他!”嗓门大胆子小,手里拿着存孝的金刚杵,身子未进门,先把杵伸进来横扫几下,冷不防铁琵琶砸下,将手腕骨砸断,金刚杵掉落在他,大汉得了宝杵一个箭步冲到院子里,手起杵落先劈死一个挡道的,眼睛一扫,见媚花娘躲在墙根裹伤,冲上去就要劈她,几个护院挺了手中大枪把他围在中间,大汉挥舞金刚杵,《横扫千军》、《降妖伏魔》、《雷霆万钧》三招杀着,一气呵成,几杆大枪全被磕飞,护院死了一半,侥幸活命的拔腿就逃,大汉也不追赶,还是不放媚花娘逃身,突然斜刺里伸来一爪,背後飞来一链子刀,大汉一看正是自己的灵器,左手抓住爪背,用力一拽,连人带爪拖了过来,身子跃起,左腿蹬开此贼,右手一杵又将两把剑架住,右脚踩住链子刀,随即一个弧形大力斜劈,血光一闪将仗剑二人劈死一个半,转身朝执链子刀者扑去,一杵劈倒。
一连串杀着都是霎眼之间,此时大汉杀疯了锐不可当,宛如杀神一般,无人能敌无人敢敌,媚花娘断了一手,哪还敢上前,眼睁睁地看大汉扑过来,单手举剑阻隔,此招好比螳臂挡车,“咔嚓”一声剑断,“噗嗤”一声头颅砸碎,大汉对她恨极,趁她尸身还未倒地,紧接一招横扫将尸体一劈两段,鲜血内脏流得满地皆是惨不忍睹。巢穴中天地帮众哪见过如此勇猛之人,吓得迈不开步,哆哆嗦嗦躲在一边,出去就是死。大汉环视一周,见一帮众手中一对匕首正是己物,上去缴了,匪徒乖乖地双手奉上,大汉猛喝:“我的东西你也敢拿!”飞起一脚,竟然踢穿胸脯套在脚上,只一挥尸身飞上屋顶,哗啦啦砸碎一大片屋瓦。大汉似乎杀得还不过瘾,指着墙根噤若寒蝉的匪徒:“如此没用的东西还有几个?快滚出来!”
“不多,还有一个!”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大门洞开,进来一人正是千手金刚黄川,大汉一阵冷笑:“我道是谁,原来是五根手指一样齐、偷鸡摸狗的偷儿,不是婊子就是盗贼,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还有没有像样的人儿?”黄川被大汉说得面如黄土,恼羞成怒,大叫一声:“小子,你太狂了!今日如让你活着走出去老子黄字倒着写!”大汉知其名便知其能,不敢掉以轻心,双手捧起金刚杵竖在当胸严阵以待,黄偷儿张开双臂,两只手乱舞,半空中一片暗器,什麽三棱镖、金钱镖、燕子铛、铁蒺藜、飞刀蝗石、各种各样无奇不有,纷纷朝大汉头顶飞来,大汉祭起金刚杵,运起玄功双手腾空,驾驭宝杵击打暗器,只见金刚杵全方位旋转打得空中一片废铜烂铁、眼花缭乱。此招是《如意金刚杵法》中最厉害一招,名曰《万众朝佛》,要以精湛的内功、浑厚的内力才能施展得出,忽听大汉猛喝一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暗器压了过去,黄川只会放不会挡更不会收,自作自受,翻出去的各类暗器一大半被击毁,剩下的如数飞回,嵌回自己身上,形同一个卖糖葫芦的草垛,暗器插在身上不打紧,入肉不深;只是头顶百会穴中了一支三棱镖,自是不能还阳了,常言道“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此二处乃人身大穴,神仙都救不了。日常自诩暗器之祖,今天己镖杀自己,也是平日作恶多端的下场。
偷儿黄川死不瞑目,不信天下竟有如此能人破了他的千手暗器,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了自己,身体不倒;侥幸生存的天地帮徒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听见外边响起一连串歉声:“哎呀呀,来迟了来迟了!没赶上……”一阵笑呵呵的声音进了大门就嘎然而止,前头是外堂军师陆虚,後面是什鸠婆师徒两,还没有缓过神来,大汉就冲着他说:“不迟不迟,赶来送葬正好!”陆虚一看大惊转身要走,大汉拦住:“莫怕莫怕,今日我杀的人够多了,不想再加杀戮,再说五绝妖尼一路辛苦,护送无岚姑娘到此,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大丈夫恩怨分明,今天不杀你们不代表明天!”大汉一语道破什鸠婆的底细,还故意把神尼说成妖尼。陆虚故作镇静:“慢来慢来,这位什鸠婆可是你们的人,我好心把她带来与你会面,跟什麽神尼扯上关系?”“狗头军师啊,说这话就有点亏心了,既然你们帮主令外堂五大高手赶到罗雄部的板桥镇围剿我,和尚道士婊子偷儿都死了,只剩下这个烂尼姑、缩头乌龟还在扮什麽女道士,就不拍你家帮主说她吃里扒外吗?”这番话不要说陆虚及什鸠婆吃了一惊,就连在场的天地帮余孽都惊讶万分!只有无岚这个傻姑娘不懂:“你这莽汉,不用胡言乱语,不可玷污我家师父!”大汉没好声气地回答:“大人说话小孩子家不要插嘴!一边听着。”无岚无奈,身在五里雾中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只好一边静听。陆虚一脸惊讶,遂恢复常态:“你倒说说看,怎麽认出她是假的,本人洗耳恭听。”大汉一笑:“说来话长,首日在中南分舵门口见面时我就起了疑心,一是对相互找寻多日的爱徒不期而遇,显出少有的冷漠,二来脸上戴了人皮面具,过於反常;六盘山一战後,一番言语说得冠冕堂皇,可是最後却说了四个字“善哉善哉”,暴露了身份,她不是道士是尼姑,应当说“无量天尊”或者“无量寿佛”,从此我对她就存有戒心了!她把无岚交於我,此计甚高,我行动不便,每一步都处在明处,她却暗中与你们通风报信,先在筠州首遇抢新娘後逢玄字号四大杀手,最明显的就是刚刚从锦屏横穿崇山峻岭到了QDN,我是按照她所画的地图行走的,阁下就在那里等我,比喝酒抽烟不让我继续朝前走。我处处受制,她却在後面紧紧跟梢;过了麻哈江我借机姑娘蛮横固执还给她,才得以放手一路杀过来。板桥镇晚上地下室里议事,被我暗藏在内,如数听到你们的秘密,我就进一步肯定假什鸠婆就是五绝妖尼温巧巧。你最後的两个字教会了我以暗杀对暗杀,虽然有欠光明,但是我一人对你们几十个本来就不对等,采取何种手段就不重要了!”
一番话说得三人惊讶不已,陆虚倒吸一口凉气:“泰山派真是武林杰出的帮派,个个身手了得足智多谋,老夫小看你了,才败得一塌糊涂!”“什鸠婆”一脸恐惧:“相公,为今之计怎么办呢?”陆虚打肿脸充胖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与这小子争一日之短长,来日方长,不愁没有机会扳倒他!”无岚惊的是一贯敬若天人的师父竟然是假的,说什麽也不相信,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不信也得信!唯一能安慰的是相公并未抛弃他,倒觉得自己执拗幼稚,屡屡坏了他的大事,添了不少麻烦而感到内疚了!站到大汉身後,不敢再过去了。轮到大汉吃惊的是不料妖尼与狗头军师是一对夫妻,狼狈为奸沆壑一气,以害人为乐事,此二人不除,江湖难得安宁,不过今日不能杀他们,不然被他说言而无信。於是说道:“大丈夫一言九鼎,今天不杀你们,躲得越远越好,过了今天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要为什鸠前辈报仇!”无岚急问:“我师父怎麽样了?”大汉摇头说道:“真是个傻姑娘,你师父已经被害了,这张人皮面具就是……”话未说完无岚差点晕倒,冲过去要为师父报仇,大汉一把拖住:“不要冲动,单打独斗你不是她对手,为夫自会替你报了这血海深仇!”妖尼圆眼怒睁:“不要把自己估计得太高,老娘就不见得输於你!”大汉摇手:“你不要以为仗着你那些鬼八道在我跟前讨到了好去,福建三绝岛主温桃桃比你如何,擂台之上照样被我掌门师兄劈成两半,用的是滚龙刀绝招《投笔从戎》,这招某家也会,下次见面也用此招将你劈成两半!快些滚吧,不要让我改了初衷!”“怎麽我家三哥死了!好啊,杀兄之仇焉能不报!不要走吃我一爪!”妖婆发疯似地冲过来被陆虚拦住:“好,今天认栽,我们走!”大汉还不饶她:“我数十下还不滚,立时将你鬼爪子剁了!”
一番狠话把天地帮众吓得屁滚尿流,陆虚就算再狡猾也懂得光棍不吃眼前亏,未等数到一半,搀了妖婆如飞逃走,临走把人皮面具抛在地下,对她来说身份已经识破无须再伪装了,倒是无岚捡起,日後塑了师父容貌供祭,以表师徒情分。
激战了半夜赶走了两个瘟神,也放走了天地帮巢穴里帮众,夜已深了人也累了,巡视了一周在正屋楼上卧房内,布置了一些小玩意,到临街一排小屋内找了个乾净床铺被褥,媳妇依偎丈夫睡了。天交五更,四周万籁无声,偶尔传来一阵狗吠,人人进入梦乡,唯有这巢穴中还有一些动静,七八个侥幸活着的贼寇溜进院内,透过楼上卧室的纱窗,尚有一盏昏暗的油灯亮着,长大的外衣挂在一边,男女二人睡得正香,七八个人大喜过望,搬了许多桌椅板凳,将门窗过道堵死,放了一把无情火,是夜风大火仗风势,“噼噼啪啪”声不绝於耳,火神施威,不一会烧得乾乾净净,楼上楼下耗子也没逃出来一个。七八个人正在兴奋,手舞足蹈地评论火势,不防身後也有一个大汉也在兴致阑珊地观火,回头一看吓得屁滚尿流、魂不附体,有人要逃走不防飞爪抓来,随手扔进火堆,若要逃出来链子刀伺候;一阵吵闹搅了懒婆娘的春梦,拿着一对吴钩剑出来,一剑一个,拖着汉子回房睡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