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凤栖梧桐逆天命

御花园夜宴那日，谢明凰穿着素银纹锦裙，鬓边只缀着陆珩送的玉兰绢花。觥筹交错间，镇北王世子摇着折扇凑近：“谢姑娘这般清淡，倒叫我想起江南采莲女。”话音未落，陆珩已隔着人群横插进来，剑鞘精准挑飞世子手中酒杯。

“陆小将军好大醋性。”太后笑着命人重斟琼浆，却没瞧见谢明玥躲在蟠龙柱后，指尖几乎掐进掌心。酒过三巡，乐师奏响《折柳曲》，谢明凰忽觉四肢绵软——柳姨娘竟在醒酒汤里下药！她踉跄着扶住凉亭栏杆，正对上陆珩骤变的瞳孔。

“瑶儿！”陆珩劈手掀翻案几，瓷片混着毒酒泼湿他的袍角。谢明凰咬破舌尖强撑清明，却见他突然揽住她跃上屋檐。夜风呼啸中，他单手解开护心镜，滚烫的胸膛贴着她后背：“抱紧，我们要闯宫禁！”

太医院值房内，谢明凰烧得意识模糊，却感觉有人用棉布蘸着温水擦拭她掌心。陆珩跪在药炉旁添柴，火星溅上手背也浑然不觉。“傻丫头，说什么前世今生……”他忽然哽咽，铁甲缝隙里漏出半截泛黄的婚书——正是三年前赐婚圣旨的副本，边缘还留着干涸的血渍。

及笄礼那日，全城朱红绸缎如火海翻涌。谢明玥早早守在祠堂门口，胭脂抹得艳如泣血：“姐姐这一去，怕是再不能拜祭祖宗。”谢明凰抚过牌位上母亲的名字，忽然将鸳鸯镯套回腕间。镯内暗格弹开时，半块虎符在晨光中泛着冷芒——原来真正的通敌证据，藏在父亲战死时赠她的长命锁里。

花轿行至朱雀街时，暴雨倾盆而下。谢明凰掀起轿帘，望见陆珩玄甲银枪立于雨幕中，身后三千铁骑齐刷刷下马行礼。他走上前亲手扶她下轿，掌心温度透过湿透的袖口：“这次不用你孤军奋战，我说过要给你造个铁打的江山。”雷声碾过云层，宫墙阴影里闪过镇北王阴鸷的面容，而他们踏过的青砖路上，并蒂莲正破开积水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