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凄惨少年
等刀疤男走了后，铁拳帮的光头才姗姗来迟。
他带着几个兄弟，一来，就自封宋玄盲盒摊的金牌销售兼保安队长。
他扯着嗓子，唾沫横飞：“都来看一看了啊！万年魂环就是从这开出来的！昨天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我让你高攀不起！下一个一夜暴富的就是你！”
瘦猴子和胖虎则一人一边，维持着排队秩序，那架势，比城主府卫兵还专业。摊位前人头攒动，金魂币和银币叮当作响地落入钱箱。宋玄依旧瘫在椅子上，感觉身体快被掏空。
【系统，这都卖了一上午了，消耗的封印之力还不到万分之一。照这速度，我猴年马月才能解封？】
【系统提示：请宿主积极推广高等级盲盒业务，售卖白绿级盲盒收益过低。】
【宋玄：你以为我不想吗？这帮穷鬼连个紫盒都买不起，真是带不动。】
“让一让，请让一让！”
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拥挤的人群被一股执拗的力量分开。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挤到了摊位前，他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背上还背着一个女孩。
女孩看起来更小，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少年将她小心地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皱巴巴的铜魂币，双手捧着，递到宋玄面前。
“老板，我……我想买一个盲盒。”
宋玄抬眼扫过，没去数，只是懒洋洋地指了指旁边的价目牌：“白盒一百铜魂币，也就是一银币，概不赊账。”
少年手一抖，捧着的钱币差点掉在地上。他把钱放在摊上，一枚一枚地数了起来，嘴里小声念着：“……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
数完，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祈求：“老板，我还差两枚……我……我明天一定补给您！”
宋玄打了个哈欠，没有回应。他看得出，少年背上的女孩病得很重，生命气息就像风中残烛。但他有他的规矩，破例一次，以后就全是想来白嫖的。
周围的看客发出一阵议论。
“这孩子也太可怜了。”
“他妹妹好像快不行了。”
一个卖菜的大婶看不下去了，瞪了一眼宋轩，从自己的钱袋里摸出两枚铜币，放在了少年那一堆钱上。
“孩子，拿着吧。”
“谢谢您！谢谢大婶！”少年激动地对着大婶鞠了一躬，然后迅速拿起一个白色盲盒，紧紧抱在怀里。
他后退几步，给其他人腾出空间，深吸一口气，双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没有像光头那样拜天拜地，只是低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着怀里的妹妹说：“小雪，撑住，哥哥一定救你！”
说完，他闭上眼睛，用力捏开了盒子。
没有紫气东来，没有金光万丈。只有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光芒散去，一件物品出现在原地。那是一张崭新的木制课桌，做工精良，边角打磨得光滑圆润，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对一个学生来说，这或许是件不错的礼物。但对急需救命稻草的林风而言，这无异于一张死亡判决书。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那张课桌，又看看少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和同情。
林风眼中的光芒，像被狂风吹灭的蜡烛，瞬间熄灭了。他呆呆地站着，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呜……”
他背上的妹妹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身体抽动了一下，仿佛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这声呻吟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扑通！”
林风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他没有哭喊，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张课桌，绝望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砸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系统，我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系统提示：盲盒内容完全随机，本系统不干涉概率。】
【宋玄：行吧，你牛逼，你高冷。】
周围的群众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的甚至开始指责宋玄无情。
宋玄听见，面色一冷，淡淡道：
“搞清楚，是你们求着我开，还是我求着你们开？”
“昨天开了个万年魂环，现在你们闻到气味，全部涌过来，想花小钱办大事，还指责我不白送给你们？”
“想这么美，怎么不继续回家躺着做梦去？”
好人难当！
那老子就不当好人！
终于，林风崩溃了。他转向宋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老板！求求您，救救我妹妹！”
“她得了‘寒髓症’，每天魂力都在被体内的寒气侵蚀，再找不到‘炎阳草’，她就真的没命了！”
他的声音带着泣音，充满了无助：“我跑遍了全城的药铺，都说那是稀有药草，根本买不到……我听说您这里能开出奇迹，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这番话，让周围的看客无不动容。不少心软的妇人已经开始抹眼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宋玄身上，有同情，有不忍，甚至还有一丝指责。
宋玄感受着这股无形的压力，内心毫无波澜。他只是在默默沟通系统。
【扫描一下这小子，还有他妹妹。】
【系统提示：目标林风，十五岁，魂力八级，因长期被动输送魂力，身体处于亏空状态。目标林雪，十二岁，先天寒髓绝脉，生命体征微弱，急需纯阳属性能量中和。】
原来如此，这小子几乎把自己的魂力都当柴火烧，给他妹妹续命了。
宋玄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林风面前。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扶起少年，或者拿出什么灵丹妙药。
然而，宋玄只是伸出手指，懒洋洋地指向远处高耸的城门楼。“看到那个钟楼了吗？”
林风茫然地抬起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
“背着你妹妹，从这里出发，绕着落安城跑一圈再回来。”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
“这人是魔鬼吗？他妹妹都快死了，还让他背着跑圈？”
“太欺负人了！”
就连光头三人都面露不解，但他们不敢质疑大佬的决定。
宋玄无视了周围的嘈杂，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只要你能跑完一圈，我免费给你一次开绿色盲盒的机会。”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如果你还能多跑一圈，我倒贴你一个金魂币。再多跑一圈，就再加一个，上不封顶。”
“你，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