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反规则驾驶
在外面等待的赫穆看到不远处的机兽，先是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忽然又跳起来做了个后空翻。
当即他眉毛一横，一道裹挟着绿色魔力的魔法球向着机兽击去。
机兽一个翻身躲开，忽然口吐人言，从中传出了重金属化的白陆绶的声音。
“是我在测试。”
赫穆大吃一惊，“你与它还没经过训练磨合，怎么如此快，就能做出高难度的规避动作？！”
“他当然办不到，是我在规避你的攻击。”
依旧是白陆绶的声音，只是语气有些不同。
“刚刚的话，是这台机兽的意思。”这次是白陆绶在说。
赫穆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白陆绶又继续道，“是机兽通过魔力链在读取我的精神力信息，所以反应很迅速，完全没有延迟。”
赫穆眼中一亮。
正常的机甲驾驶，是需要驾驶人用精神力连通机甲内部的拟态神经元，从而获得从机甲外部传来的反馈。
理论上讲，驾驶人的精神力越强，反馈的延迟也就越低。
也就是说，正常人是由驾驶人伸出精神力，单向感知机甲的信息。
而白陆绶虽然也几乎是单向传递，但却是由机兽伸出的魔力链来传达信息！
完全相反的操控方式！
赫穆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驾驶室里。
白陆绶操控着机兽，猛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曾在英兰接受过的机甲骑士培训，全部都是以人形机甲作为目标的，根本就不适配机兽！
虽然现在精神力控制，比培训时的机械控制要灵活得多，但无法进行有效攻击，是致命的短板。
赫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这一带的机兽不少，要是再碰上一个就麻烦了——”
“有你在，再来十个都称不上麻烦。”
白陆绶赫然大惊，刚刚的话，是机兽的想法。
“虽然我也是亡灵，但杀多了还是会手酸的——”
赫穆的右手忽然伸出，在空中开始绘制一道巨大魔法阵。
与他常用的绿色魔力不同，眼前正在绘制的魔法阵，周身泛着森严黑气。
“你那个五芒星的魔法，什么时候教我？”白陆绶忽然问。
“快了。
等你掌握了全部的黑魔法，学会了人形亡灵机甲和亡灵机兽的驾驶格斗。
并获得了我的认可之后，我就会教你这个——”
“他根本没打算教你，因为你打不赢他。”
机兽忽然借白陆绶之口说道。
“你可以的。”赫穆淡然道，“你以后对其他人，最好少说话，不是每个冥使的性格都跟我一样好。”
机兽链条上传来无比清晰的恐惧。
在对话的时间，空中那道巨大魔法阵已然绘制完成。
比黑魔法书上记载的任何魔法阵，都要复杂万倍的巨大魔法阵，竖立在空中。
“这个传送魔法阵，以后我会和那个五芒星一起教你，就当是从我这里，学习机甲格斗的毕业礼物。”
赫穆说完，一脚踏入了传送魔法阵之中，消失不见。
白陆绶当即操纵着机兽，一跃而起，正好落入传送法阵。
——
北城门。
距离白陆绶离开，已经过去好几天。
忽然没了那个年轻人在自己身上敲敲打打，国王罕见地有些无聊。
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泡在钢铁尸海里翻找零件，所以这次他没有跟在白陆绶身上出远门。
半空之中，巨大的黑色魔法阵，猛然撕裂空间，显现而出。
随即，一座小山般大小的机兽从中跃出，重重落地。
国王眼中红芒一闪。
下一秒，赤兔已经抵达了机兽的面前。
初步改装之后的国王，手里依旧没有武器。
但白陆绶在他身上，设计了很多可以用来攻击的部位。
肘刃、膝刃、腕甲、臂甲、掌刺，放大版的指虎——
以及胸口的，一座无炮台的魔力炮。
这是白陆绶专为自己设计的武器。
魔力炮内被他刻下了大量增幅魔法阵，可以将魔法攻击的威力放大数十万倍。
但缺点是，材料的强度不够。
所以这门炮，大概率是一次性的。
机兽忽然纵身一跃，在空中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完美躲开了“国王”的一记重拳。
携带怨念之铁指虎的拳头砸在地面，立马将地面砸出一道大坑，坑中，被高温重新融炼的怨念之铁汇成一小块铁水湖。
国王身躯一定，立马又要发起第二波进攻。
现在的白陆绶，完全不会操纵机兽进行战斗，刚刚的躲避，完全是机兽自己做出的反应。
若是国王再来上几拳，机兽未必就能无伤躲掉了。
“是我！白陆绶！”
机兽胸口忽然打开，露出了坐在驾驶室的白陆绶。
“国王”大吃一惊，连忙收住力气，惊道，“你怎么——！！”
“各位先别急，我慢慢讲！”
就在打开舱门的瞬间，白陆绶额头已经汗如雨下。
亡灵城的北城门上，已然站立着数道散发着恐怖魔力的身影。
科努努赫然在列。
不过除她之外，比那沸腾的红色魔焰气势更恐怖的，还有数位。
都是白陆绶没见过的。
恐怕这些，就是跟赫穆一样，位列九大冥使的亡灵了。
在看清白陆绶之后，城墙上便迅速散去了数道亡灵。
只有科努努依旧在。
“奇怪？赫穆明明比我先踏入传送魔法阵，怎么没事先把我的事说个清楚？”
白陆绶心中惊骇之时，亦大为不解。
刚才从城墙上传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
他不敢想，要是再慢一步，是不是就要吃魔法攻击吃到饱了。
不过回过神来，他又有些遗憾。
可惜没能看到城墙上的那些冥使变成亡灵机甲的形态。
“真他妈吓人。”机兽忽然畏惧说道，“比那乌鸦强的，居然还有九个！”
“都自己人，别担心。
只要你不残杀亡灵，他们应该不会对你出手。”白陆绶安抚道。
科努努从城墙上踩着魔法阵飞近驾驶舱，看着舱里坐在铁椅上的白陆绶，
“你在叽里咕噜，自言自语啥呢？”
“……”
白陆绶汗颜，“不是自言自语，我的有些话，其实是这机兽说的，他没有语言，只能借我的嘴巴说话。”
科努努恍然大悟，看向机兽的红眼睛，“原来你们也是有思维的啊？”
“……”
机兽毫无想法。白陆绶只感觉到从链接上传来清晰的恐惧。
科努努看向白陆绶，“怎么，你想开它进城？”
白陆绶点头，“不知道可不可以。”
“有人觉得它不安全。”
“我也觉得我不安全。”机兽忽然道，
“你自己进去吧，我不会进去的……要不你就杀了我，记得给个痛快。”
白陆绶犹豫了。
万一把这玩意儿放在城外，第二天起来发现跑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抓到一头……
“你只需要接下我的愿望，就可以了，我能住进你身体。”机兽道。
白陆绶眉毛一挑，“你们也可以？”
“……”机兽传来鄙夷，“都是怨灵，请问我们不可以的原因是？？”
“那行，你有什么愿望，说吧，我从这儿出去后绝对帮你办到！”白陆绶爽快道。
“我要你代我，向弗里茨集团复仇！”
“弗里茨集团？”白陆绶忽然觉得有些不妙。
不会又是跟国王一样动辄与一个星系之王为敌吧？
“我只知道，他们曾经摧毁了很多星球。”机兽回答道，“我们的种族，也是被他们灭绝。”
“这么坏？那正义的我不得不帮了。”
白陆绶说罢，一股暴虐的气息忽然从手肘连接处涌入。
他的眼中，赤红光芒一闪而逝。
“好强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