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转正

九月底，行政经理王姐跟我说高董认可我积极努力的工作态度，这个月转正转正给我加200底薪，这可把我高兴坏了；决定周末请客跟小蒋一起去市中心逛个街，吃点好吃的；

工作这三个多月时间，我逐渐了解高董的过往，高董72年生，93年毕业于本省唯一一所211大学英语系，年轻时五官明媚大气，身材高挑匀称，学校成绩优异，毕业就留校当起助教；下班在学校附近酒吧喝东西，偶遇来旅游的吴总，吴总香港人，一直想在大陆做点生意，对高董一见钟情，之后每个月往大陆跑，两人很快就确定恋爱关系；

九十年代，国内医疗条件落后，院方想买进口设备很难，完全是卖方市场；吴总家在香港虽然是普通家庭，可香港是亚洲贸易港，有进出口贸易优势，当时港商在大陆投资有很多优惠政策，两人签了法国品牌的医疗试剂、日本品牌的医疗器械的省代，高董辞去学校助教工作，利用本地人人脉资源，很快就把销售渠道铺开了，相互成就有了第一桶金；两人事业顺遂，有一儿一女，高董也有了香港身份；前几年苏黎世和本市签订友好城市协议，高董通过自己的大学老师，认识苏黎世的政府和投行资源，任命高董为驻中方区代表，计划在内地投资高端地产项目，并逐步运作全家移民去苏黎世；

地产毕竟是陌生领域，又跟政府政策贴近，国外资金国内政策，高董作为实干派，摸着石头过河，边干边学；高董想把医疗业务逐步移交给自己的亲姐姐高总，可是高总能力接不上，业绩严重下滑，公司代理品牌的外资厂商意识到中国医疗市场的巨大；倘若代理商没有同步跟上外资厂商的增长需求，如果被取消代理，公司现金流，蓄水池没了，成熟业务不能丢；

周五下班，亮亮悄悄走到我的工位旁问我，周末要不要一起看电影。我这时才发觉亮亮对我有了好感，我说这周工作累了，不想出去婉拒了，那时我对小蒋不思进取的样子略有微词，到底时初恋，两边家长都知情，我也是为了他来的这个城市，只想攒够装修钱就结婚；；爸爸一直交代对外不要说太多自己私生活，毕竟现在跟小蒋的关系也挺尴尬的；

于是周六起床，我跟小蒋说：“带我去看电影呗；”

他说：“行啊，晚上去呗，你先把家里卫生打扫下，你一天忙得人不见，家务都是我妈干，你总得有点居家过日子的样子；”

小蒋忙着跟他妈说：“今天小叶干家务，你休息下；”

我拿着抹布就准备开始干活，问小蒋：“你倒是搭把手啊。”

他说：“我还得弄简历呢，没时间，你自己搞吧！”

我一肚子委屈，以前都是他哄我，什么活都抢着帮我做，这是怎么了，一想到他最近刚辞职，可能心情不好吧，虽有不满也动手干起活；

前前后后两个多小时，把我累得够呛，结果小蒋数落着，好些地方都没弄干净，抹布也用错了，小蒋一听来气了：“怎么这么点活就干不好呢。”

我正打算大吵一架，小蒋妈来了句：“小年轻哪像我们那时候能出苦，一步步学着干呗，不着急。”

再吵下去就跟长辈顶嘴了，于是我恶狠狠瞪了小蒋一眼回房间了；

才休息没一会，小蒋妈来喊我，说是教我做饭，我说：“阿姨，我会做饭的。我是怕我做的口味吃不惯，平时也没时间，就没做。”

小蒋妈来句：“我就是怕你不会做当地口味，我才说教你，做家务做饭是女人的本职工作，必须要学的；”

然后我又跑去厨房帮着打下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他妈语气里充满高傲，诉说自己年轻时在手表厂工作，厂里效益不好就办理了退养，自己又开了做护肤美容的店，这些年里里外外都是她，否则就小蒋爸那点公务员工资能存多少钱，然后不断灌输传统女性伺候老公，照顾家庭那一套；说我要多跟她学着，还说我这种家境能找到小蒋是我的福分，我心想可不是我赶鸭子上架，是你儿子没皮没脸追我的。

吃饭时候，小蒋爸说现在考公都要本科毕业了，要不弄个西安交大的成人本科，实在不行考个函授，这样打着散工也不是回事；找工作对小将而言变成不那么重要，找到合适的就就上，不合适就专心备考；

因为白天发生这些糟心事，我憋了一肚子气，问小蒋：“现在在你家，你地盘了是吧，就由着欺负我呗，你的工作，你的事业，你的发展，我算什么，谁关系我工作开不开心，压力大不大，心情好不好吗？”

小蒋说：“哪有的事，你也不太跟我爸妈交流不是嘛，怎么能说他们不关心你呢。”

我说：“我说不过你，怎么都是你有理，你想想以前的你，跟现在的你，根本就是天差地别；在你的地盘你的主场了，我寄人篱下了，对吧。我不是傻子，我感受得到你的变化。”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最后电影也没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