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周寻 马仙洪，炉边论辩

马仙洪凝视着眼前的周寻，他的声音继续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带着一丝沉重：

“比如五魁，她是罕见的仙童子，天赋异禀，但她的哥哥却是病童子，身体孱弱，双腿残疾。

只要修身炉完成，她哥哥的病便能得到治疗，恢复健康。

除了他们，很多人没有炼炁的天赋，可以通过修身炉，成为异人。

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人，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伟大的事情吗？”

周寻静静的听着，透过眼前的黑暗，看到了一个更加复杂的世界。

“找回记忆，帮助他人，都是好事。”周寻平静的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人口红线？”

马仙洪一脸懵，微微皱起眉头，显得有些困惑：“什么是人口红线？”

周寻叹了口气，解释道：“异人个体强大，但数量有限，一旦数量增多抱团，就会引发社会的动荡。

全性不就是一群掌握了力量，却喜欢兴风作浪的人吗？

华夏灭佛，欧洲狩猎女巫，都是历史上针对异人采取的灭杀行动。

当今各国，通过研究和协定，对于异人的极限比例，被定为五万分之一。

当然，像美利坚的贝希摩斯，在进行一些异人实验，意图打造一支异人军队，甚至因为手段残忍，还逼出了“讨债人”组织；

或许世界各国，也都暗地里从事相关研究；

‘哪都通’与外国势力都有接触，只要他们高层不傻，就不会闲着，要不然你猜一猜暗堡和研发部，是干什么的？

或许在手段上会比贝希摩斯温和一些。

异人虽然强，但没有那种超乎想象的强，绝大多数的异人，根本扛不住常规热武器；

而且异人培养的成本很高，即使有异人军队，也最多是一支“奇兵”。

如果你的修身炉完成，可以批量生产异人，无疑会打破人口红线，到时候，会怎么样呢？”

原著张楚岚本就心思不纯，临时工进入碧游村，打的是带回陈朵的旗号，马仙洪并不知道他们是来砸炉子的。

在忽悠马仙洪的时候，张楚岚一边拿八奇技后人的关系打感情牌，一边劝他放弃陈朵，都是为了隐藏自己想要破坏修身炉的目的。

从马仙洪自己的视角来说，制造修身炉，首先是帮助自己找回记忆，然后是帮助他人。

对于偷法器出村的异人，他会亲自去抓捕，并不是一个圣母。

马仙洪受到双全手影响，在认知上信任曲彤，但无论智商还是其他认知，都没有问题。

那么如果知晓修身炉的实际影响，以及人口红线的事情，他的态度会怎么样，其实是未知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如何，研发一定会继续下去。

至于顺利找回记忆后，是否用修身炉批量制造异人，都是后话。

至少现阶段，马仙洪转化的异人，大多都是主动上门的人。

他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修身炉的作用，也没有广泛的招募普通人，积极组建异人大军。

哪都通对于马仙洪的态度，也是优先活捉，而不是击杀。

就像古代皇帝要杀战功赫赫将军，不是因为你要造反，而是你有造反的能力。

放在马仙洪身上也一样，他掌握了打破人口红线的能力，但他暂时还没有去做。

马仙洪听了周寻的话，陷入沉思，他之前确实没有听说过人口红线的问题。

沉默片刻后，他带了一丝不确定，开口道：“全民异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周寻听后，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的说道：“以修身炉转化异人，需要什么条件吗？”

涉及到炉子本身，马仙洪总是显得更积极：

“需要上根器执炉，才能进行转化。不过，像五魁那种能力特殊的情况，不能算在内。”

周寻轻笑一声，继续问道：“除了你，村里其他人能建造修身炉吗？”

马仙洪摇了摇头，沉声道：“村里有炼器天赋的人，除了我，只有仇让，但他的水平，还不够。”

周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最后一个问题。目前这个修身炉，完全由你独立完成吗？”

马仙洪听到这个问题时愣了一下：“怎么这么问？”

停顿了一下后，还是坦诚相待：

“我确实接受了另一个人的帮助。

不过还请见谅，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但主体、研发、以及各方面完善，是由我独立完成的。”

周寻清楚的很，修身炉的核心并不是马仙洪制造的，而是曲彤以双曲手“生”出了一个可以行炁的全新生命体。

“好，”周寻看着马仙洪，郑重说道：

“所谓全民异人，根本目的就是求平等，让人人都有成为异人的权力。

如果炼炁真的是所有人与生俱来的能力，每个人都靠自己日积月累的修炼，获得力量，我自然不会觉得不妥。

至于全民异人的后果，无非就是类似全民随身配枪。

这个和不禁枪之间，性质可不一样。

就算是美利坚，也不是人人都有枪，更不会每个人都随身带着枪。

身怀凶器，冲动之下，就很容易做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对于国家而言，成了异人，也改变不了碳基生物的本质，都害怕太奶召唤器。

以现在军队的热武器威力，就算有暴动，也能随时镇压。

至于社会上，因为个人原因造成的秩序混乱，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拥有力量，可能用来自保，可能用来行侠仗义，也可能用来恃强凌弱。

人性说不好，也不好说。

这些社会需要解决的问题，咱们先放下，将问题的关键，放到你的修身炉上。

制造一个炉子需要很大的成本，甚至单靠你一个人都造不出来；

转化一个异人，需要现有的异人配合，而且得是被你划分为上根器级别的异人；

就算你有钱有资源，也愿意花时间去不停的造炉子；

甚至你有本事拉拢一群高阶炼器师陪你一起造，而且可以找到很多愿意分享力量的异人。

然后呢，用炉子将普通人转化为异人，实力也是异人中最弱的一批，而且他们的上限，也不可能超过执炉人本身；

全民异人化之后，上限依旧过不了热武器，但强者还是强者，弱者还是弱者，花费这么大代价，意义在哪里？

我问你，全国14亿人，你对这个数字有概念吗？需要多少修身炉，建造这些修身炉，需要多久？得找多少执炉人？需要花多长时间完成转化？

这些工作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完成的。

那么，短期内制造的修身炉数量有限，谁有资格进入修身炉，谁说了算？怎么评定？

身份、地位、职业、有钱、有权、对社会的贡献、还是抽签摇号？

这种依靠被给予、不劳而获得到力量的方式，是否会被垄断？

换句话说，轻易赠与别人力量，这件事本身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