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被迫管闲事
“既是死人。”黑衣人说到此处顿了一下，随即飞出手中尚在滴血的弯月刃，“何需知晓。”
还看不出自己观好戏被发现那就妥妥傻子，惊云身手敏捷躲开。
显然没想到她居然能在自己刀下毫发无伤，黑衣人将旋回弯刃接住后转身，直勾勾盯着惊云所在方向，薄唇轻启：“哪来的鼠辈？”
“小姐。”丫鬟见杀手分心，悄悄凑至贵女身旁耳语，“快跑。”
“我们一起。”
丫鬟点头。
哪怕背对着也知二人想逃，黑衣人右手轻抬，刹那间便取走一人性命。
温热的血液喷洒在脸上，少女满眼惊恐接住陡然倒地的婢女，“柳絮！”
“……”
柳絮张了张嘴想叫人快跑，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望着少女那张明媚脸庞不得瞑目。
从小到大四处调皮的惊云头次亲眼目睹杀人，倩眉微蹙，随手撕下一片裙边破布围在脸上现身。
“脸戴恶鬼面具，手持弯月双刀，你就是鬼门头号杀手，夺命阎罗——玄月使。”
惊云说的肯定。
没想到她还有点眼力见，玄月正眼看人，“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本来也没出手阻止的打算，可阁下做事实在过狂。而我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闲来无事顺手整治一番比我还狂的宵小之辈。今天能遇见我，玄月使可真是走了大运呢。”惊云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
敢说自己是鼠辈，管他是鬼门来的夺命阎罗还是天上飞着的大罗金仙，都别想屁事没有的离开！
握紧手中弯刃，玄月趁人不备直接出手，两三步便如鬼魅般来到惊云身侧。
对方身法实在过于诡异，逼得惊云下意识使出路家独门轻功躲过。
“惊鸿掠影？”玄月双手并持弯月刃直逼死穴而去，“你是青州路家的人。”
根本不敢承认自己身份，惊云急中生智使出他派功法与之过招。
“伏羲拳，你是南月教门徒？”
“你猜啊。”
惊云挑衅勾眉。
能和自己打得有来有回，玄月知人身份定不简单，当机立断收手，打算带着沉溺于伤痛中的少女离开。
惊云正打得尽兴如何能放他离开，一个旋身跳到对方面前拦住去路，“想走？我可准你离开了？”
玄月沉默不语，径直绕过人来到少女面前将其打晕扛在肩上。
“无视我是吧？”气极反笑，惊云上前一把抢走少女扛到自己肩上，“我告诉你，今天这姑娘归我了，谁都别想带走！”
玄月眼神变得幽暗，“你在找死。”
他不打算同面前泼皮动手并非毫无胜算可能，而是不想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之人身上，而且对方究竟何门何派尚不明确，若是节外生枝惹到旁的麻烦只会更糟心。
“我找死？”再轻的人扛着也不方便，惊云肩一沉便将少女送到地上，“敢不敢同我正儿八经打一场？到时鹿死谁手，可不一定呢。”
她会的可多了，就算不用自家武功也能把这狂妄之辈给轻松打趴下，跪在地上管自己叫姑奶奶！
等等，怎么有股子甜香？
惊云以为自己闻错，细嗅后发现香味是从玄月身上传来，震惊非常。
“你个大男人居然还用香粉？”
玄月脸黑，懒得解释直接动手，同面前泼皮无赖纠缠不下十个回合后不解道：“究竟是何门何派之人？为何会百家功法？”
甚至连鬼门的销魂掌都会个七八分！
“你这阴沟里的臭老鼠，根本不配知晓本大爷名姓。”惊云说着发现有些不对劲，眼前景色开始模糊，只能使劲摇头保持清醒，“居然……下毒，卑鄙无耻。”
玄月神色淡然，“杀手本就见不得光，何必行事光明磊落？”
“好像是诶？”
居然觉得人此话颇有几分道理，惊云忍不住点头，随即立马摇头，主动将胳膊凑上利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一二。
如此行径倒是让玄月高看人几分，抬手正欲取她性命却被再次躲开，本就摇摇欲坠的破布从惊云面颊上滑落。
玄月不得不承认面前少女是极好看的，哪怕自己杀人繁多，她也是其间最好看的一个。
对方明明是个混不吝的主，却偏生张着一张幼脸，可爱得像个瓷娃娃，那略带肉感的脸颊嫩如春桃，娇俏可人，让人光是看两眼便恨不得咬上一口，仔细尝个味道。
可惜，如此貌美的姑娘马上便得成为自己的刀下亡魂。
玄月知人中毒撑不了多久，隔着距离径直飞出手中弯刃打算一击毙命。
眼见着利刃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在咫尺之间，惊云认命垂眸。
江湖儿女敢作敢当，是她技不如人，今天交代在这儿，得认。
设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是一阵茶花冷香钻入鼻间。惊云很想睁眼去瞧恩人模样，却因毒素上头无法控制身体，最后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阁楼，连原本的破布烂裳也换成一袭火红纱裙。
细撵裙摆感受其用料之讲究，惊云笃定这身女装必然价格不菲。
阁楼内的房间陈设简单却又不失典雅，还时不时隐隐透出股茶花香味。这味道，她可再熟悉不过。
不等惊云细想，门被轻轻推开，从外走来一个姑娘。
和自家丫鬟感情甚笃，生死关头也不忘同人拉拉扯扯，死活就是不跑的那位。
惊云只看了眼便收回目光，坐于床头望着窗外景色发呆。
“小女子名唤时愿，昨日多谢姑娘救命大恩。”
“我不爱管闲事，昨天没打算救你。”
惊云实话实说。
若非那夺命阎罗说话太欠揍还非逼自己现行，她才懒得出面将人救下。
“但多亏姑娘才能拖住杀手，让时愿得以活命。”
“让你活下来的不是我。”惊云直视人那含情的剪水双瞳，“若非杀手根本无意取你性命只为将你带走，你只能和那丫鬟缠缠绵绵死在一块。”
想到柳絮，少女神色陡然变得落寞，埋头喃喃：“是我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