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潜在的危机

就在这时，赵铁柱忽地站起身来，身姿挺拔，抱拳朗声道：“大当家，幸不辱命！附近的石灰石矿产已顺利寻得，泥胚铸炮所需的泥胚也已完工，此刻正在晾晒。”

林毅听闻，眼中顿时闪过惊喜与赞许的光芒，大喜过望地高声赞道：“赵兄弟，干得漂亮！月娥，记上一笔，从账上给赵铁柱支取十两白银。让他带着山上寻矿的兄弟们找个好地方，好好吃一顿，犒劳犒劳大家，也提振提振士气！”

赵铁柱赶忙抱拳谢道：“谢大当家厚赏！”

林毅略作思忖后，神情认真地说道：“矿产开采这事儿，既机密又辛苦。我建议你从原有的四十二人中挑选二十人，专门负责挖矿。给他们开出每月三两月银的高价，咱得让兄弟们劳有所得。”林毅心中暗自盘算，有这二十人的矿队，短期内应该能满足肥皂生产的物资需求。

紧接着，王朝也站起身，恭敬汇报道：“大当家，护卫队的五十人已顺利招募完毕。因您近日事务繁忙，大伙都盼着您过去训话呢。”

林毅面露欣喜之色，夸赞道：“王朝，你办事果然雷厉风行！护卫队可是天狼寨的最强护盾，责任重于泰山，必须给予优厚待遇。每人每月三两银子，而且管三餐。”要知道，在明末时期，正常城区的普通百姓每月收入不过三四钱银子，林毅给出的待遇，那可堪称优厚至极。

轮到许月娥汇报，她微微低下头，神色犹豫，吞吞吐吐地说道：“大当家，我……我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讲。我的一些姐妹，近来频繁遭受山寨里部分老人员的骚扰。”

林毅心中猛地一凛，意识到近期忙于事务，对寨中情况有所疏忽。秉持现代男女平等观念的他，对这种行为简直深恶痛绝。他面色一沉，语气严肃地指示道：“此事必须彻查到底！务必揪出所有骚扰者，重打五十大板，即刻逐出山寨！在咱们天狼寨，每个男子都有追求姑娘的权利，但前提是遵循姑娘们自由自愿的原则，胆敢有强抢、威胁等恶劣行径，绝不姑息！”

许月娥听闻，美目瞬间亮起动人的光彩。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林毅，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她眼中，林毅宛如一道璀璨的光，穿透了这充满粗野气息的山寨。他的思想、他的做法，与他人截然不同。他尊重女性，平等对待每一个人，这种品质在这个时代堪称凤毛麟角。许月娥不禁回想起平日里林毅的点点滴滴，心中爱意如潮水般涌动，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王朝见状，心中暗暗叫苦。他心里清楚，那些骚扰人员大多出自他的手下。他眉头紧皱，面露犹豫之色，支支吾吾地想为手下求情：“大当家，这……这事儿吧，其实没那么严重。而且，山上这些女子，大多都已……”

林毅脸色愈发阴沉，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王朝，无论她们之前如何，既入了天狼寨，就必须遵守寨规。任何人都无权侵犯他人尊严。我既已决定，就绝无更改！”

王朝深受男尊女卑思想的影响，对此事满心不解，但见林毅态度坚决，只得无奈应下。多年后，已成为第一大将的王朝，历经世事沧桑，才终于领悟到当初林毅此举的深远意义。

会议结束后，林毅迫不及待地径直前往王朝所在之处，他心心念念着要见见山寨新招募的护卫队。天狼山的护卫队，那可是林毅穿越到这个时代后所掌握的第一支武装力量，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在稍有闲暇的第一时间，他便匆匆赶来。

王朝作为三当家，同时也是山寨武装力量的负责人，倒也没有辜负林毅的期望。护卫队刚一成立，便迅速开启了日常的站岗与训练。

林毅登上天狼山山顶的一处开阔空地，只见五十名护卫队队员整齐地站成一排。他目光扫过众人，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满意。

在明代，虽禁止百姓在城中佩剑，但在城外或自家持有刀剑却是被允许的。赵铁柱为护卫队每人精心打造了一把梨花长枪。此刻，站在山顶上，微风轻拂，五十名护卫队队员齐刷刷地举着梨花长枪，枪尖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看上去气势不凡，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林毅稳步走到队伍前方，王朝则侧身站在他身旁。林毅清了清嗓子，大声训话：“相信你们的三当家已经跟你们讲过待遇了，每人每月三两银子，还管三餐。”他稍作停顿，目光炯炯地扫视着众人，接着说道：“在此，我还要额外向你们承诺一件事，以后的护卫队，我保证大家每天都能有一餐肉吃！”

众人听闻，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他们没想到大当家对下属竟如此优厚，能加入这里，家中老小往后便不用再为生计发愁，过那苦日子了。

“你们可知道，组建这个护卫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林毅目光如炬，向众人发问。

五十名护卫队队员面面相觑，心中虽有猜测，却因不确定答案，谁也不敢贸然回答。

林毅神色庄重，语气激昂地说道：“短期目标，护卫队要对付那些对天狼寨心怀不轨的奸人，全力保卫我们的肥皂作坊。但这绝非护卫队成立的根本目标。”他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大声道：“护卫队成立的根本目标，是要打败鞑子，还我汉人的朗朗乾坤！”

听到林毅这话，包括王朝在内，众人皆是一愣。打败鞑子？对于这个小小的护卫队而言，这目标似乎太过遥远，宛如天方夜谭。

林毅接着慷慨陈词：“不打败鞑子，我们汉人的土地便会时时遭受掠夺，大明北方永无安宁之日。不打败鞑子，大明朝迟早会走向覆灭，我们汉人都将一个个死在他们的屠刀之下，被迫剃发为奴，受尽屈辱！”

众人听着林毅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对他的尊敬之情愈发浓烈。仁者心怀天下，能有这般胸怀天下的气魄之人，绝非碌碌无为之辈。若是换作一个普通人说出这些大道理，恐怕只会被当作痴人说梦。但林毅在短短几天内便做出了诸多令人瞩目的事，由他说出这样的话，竟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大家心中暗自思忖，林毅大当家可不是凡人，说不定他真的能够带领大家打败鞑子，结束这兵荒马乱的艰难年头。

林毅继续鼓舞士气：“也许当下的你们还很弱小，在鞑子面前不堪一击。但随着我们事业不断发展壮大，护卫队也会日益强大。到那时，我们便有足够的实力成为鞑子的劲敌。”他稍作停顿，收回激昂的情绪，语气沉稳地说道：“当然，我们与鞑子对抗，靠的绝非仅仅是一腔热血。往后，我会用最精良的装备武装护卫队，让你们成为武装到牙齿的精锐之师。”

众人听得热血沸腾，眼中满是期待。

林毅见状，话锋一转：“而今天的你们，就是护卫队的五十颗种子。只要你们努力奋进，不落后于人，日后便是护卫队的元老，都有机会成为军官，享受军官的荣耀与丰厚收入。”

听到林毅对未来的美好描绘，众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功成名就的模样。

然而，林毅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话风一转道：“然而，我们的队伍中，尤其是一些老人，却做出了危害山寨的事，这让我痛心不已。山寨的每一位成员，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是我们可以依靠的家人。每个人都应当学会尊重他人，唯有懂得尊重他人，才能学会尊重自己。”

其实在来的路上，林毅就已下定决心，要将最近在山上欺负、调戏侮辱女孩子们的人逐出队伍，这种品行不端的人留在队伍里，终究是个祸害。

只见林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包括王朝在内的众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空旷的山顶上，此刻只剩下风吹过草地和落叶的沙沙声，显得格外萧瑟与静谧，压抑的气氛弥漫在每个人心头。

林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大约过了五分钟，林毅终于开口，声音冰冷而威严：“这段日子欺负过山中姑娘的人，立即出列。”

其实在林毅前来的路上，王朝就已告知众人，要将前段时间欺负山中姑娘的人全部驱逐出去。此刻，大家都心存侥幸，没有一人敢出声，也没有一人敢站出来，都盼望着不要查到自己头上。

林毅见无人回应，又大吼一声：“大丈夫顶天立地，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立即出列！”

终于，有两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在地上磕头，不多时，额头已是鲜血淋漓，口中苦苦哀求：“大当家，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求求大当家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啊。”

这两人都是寨中的老人，林毅对他们还有印象，一个叫王虎，一个叫李豹。而且这两人都是当初率先跟着林毅冲杀王霸天的，二十多人最后存活的十几人中，便有他们两个，其中王虎还亲手斩杀了两名贼寇。

林毅面无表情地说道：“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注意，不要出人命。”

身后的张麻和二狗得令后，立刻将王虎和李豹拖了下去。不一会儿，不远处便传来“砰砰砰”的棍棒声，却没有传来二人的哀嚎声，看样子这两人倒也算条汉子，不愧是当初愿意追随林毅冲锋陷阵的人。

过了一会儿，林三匆匆来到林毅身边，递给他一张纸条。原来是违反纪律人员的名单，加上主动坦白的两人，竟然还有六人。

林毅将名单交给王朝，他心里明白，既然已将护卫队交予王朝负责，就应当给予他足够的权力与信任。林毅招了招手，示意王朝靠近，然后轻声说道：“那两人我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抬下去好生照料吧。其他六人一律逐出山寨。”

王朝听闻，心中暗自一喜。这八人当中，确实有不少勇猛的汉子，特别是王虎，那可是敢打敢杀的人物，还好留下了两人。看样子，只要不触碰大当家的底线，他也并非不近人情。主动出列承认错误，或许就是林毅给他们的机会。

林毅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林三转身离开山顶。

在桐城，“万盛赌坊”的名号那叫一个如雷贯耳。远远望去，赌坊朱红色的大门显得格外厚重威严，门上的铜钉擦拭得锃光瓦亮，在阳光的直射下，反射出一道道刺眼光芒，好似在毫不掩饰地显摆着赌坊的不凡气势。

踏入赌坊，宽敞的大堂便豁然展现在眼前。地面由一块块光滑的青砖铺就，每一块都被打磨得犹如镜面一般，人走在上面，能隐隐瞧见自己模糊的倒影，仿佛瞬间踏入了一个虚幻与现实交织的奇妙空间。墙壁上挂着几幅织锦，上面绣着牡丹、祥云之类的图案，虽说透着一股浓浓的暴发户俗气，但好在大堂内烛火摇曳，光影在织锦上交错变幻，倒也凭空增添了几分奢华氛围。

大堂里，一张张精心制作的赌桌整齐有序地排列着。桌面被擦拭得纤尘不染，在灯光的映照下，泛出柔和的光泽，仿佛有着神奇魔力，能一眼看穿赌徒们内心深处那难以抑制的贪婪。赌桌旁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南腔北调交织在一起，吵吵嚷嚷，将整个大堂烘托得热闹非凡，如同沸腾的热锅一般。

玩牌九的人，神情高度紧张，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的骨牌，时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时而又面露喜色，仿佛那几张小小的骨牌，就是掌控他们身家性命的生死符；玩马吊的人，手指极为娴熟地翻动着纸牌，眼神里满是精于算计的光芒，出牌时小心翼翼，却又似乎每一步都暗藏着决胜的大招；而掷色子比大小的区域，气氛更是热烈得几乎要将屋顶掀翻。赌徒们扯着嗓子疯狂呐喊，为自己押注的点数拼命助威，那声浪震得人耳膜生疼，仿佛要冲破这赌坊的束缚，直上云霄。

就在这“万盛赌坊”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叫狗剩的家伙正死死纠缠着赌场的小头目。狗剩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可那头发却蓬乱得像个鸡窝，油腻得仿佛能滴下油来，一缕缕头发胡乱地黏在他蜡黄的脸上，狼狈不堪的模样尽显无疑。他面色蜡黄得如同陈年的旧纸，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透着一股输得红了眼的疯狂与绝望，活脱脱像一只饿狼看见了猎物，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干着急。身上那件青布衫破旧得不成样子，到处都是污渍，袖口已经磨得毛边外翻，脏兮兮的内衬露在外面，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落魄境遇。

“疤脸，借老子十两银子！”狗剩扯着他那破锣般的嗓子大声喊道，还硬装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硬撑着把胸脯挺得高高的。然而，那瘦巴巴的身子和止不住颤抖的声音，瞬间就把他的心虚暴露无遗。

“疤脸，你知道老子最近干了啥不？天狼山的王霸天晓得不？就是老子给灭的！”狗剩一边咋咋呼呼，一边挥舞着那双脏兮兮的手，仿佛真的立下了什么不世之功。可周围的人却像看笑话似的，投来的目光里满是不屑。

想当初，狗剩刚被逐出山寨的时候，兜里还是有些银子的。林毅之前给那些没上战场的人每人发了 3两，狗剩进护卫队又得了 3两。这狗剩在被抓到天狼山之前，就是桐城里出了名的浪荡子，整日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甚至为了赌钱，连媳妇女儿都卖掉了，简直毫无底线。在天狼寨的时候，因为没办法下山，他只好勉强收敛了一些，可那不过是暂时压抑，根本不是真心悔改。这不，刚被逐出山寨，身上有了这 6两银子，屁股上被打的伤都还没好利索呢，就迫不及待地天天泡在青楼和这“万盛赌坊”里，恨不能把之前没享受过的都一下子补回来。结果还没两天，口袋就彻底见底了。钱没了，他却还不死心，一心想着在赌场捞回本，于是就厚着脸皮找赌场借银子，妄图靠赌博一夜暴富，摆脱眼下这落魄的处境。

赌场的小头目疤脸，一脸横肉，脸上那道疤从眼角一直蜿蜒延伸到嘴角，活像一条扭曲的蜈蚣趴在脸上，看着就让人胆寒。此刻，他斜着眼睛，满脸嫌弃地瞅着狗剩，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令人作呕的臭虫：“就你这熊样，还灭了王霸天？少在这儿瞎扯犊子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想借十两银子，你当老子这儿是慈善堂啊！”

疤脸这话一出口，周围的赌徒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狗剩一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立刻跳脚大骂：“你个有眼无珠的玩意儿！等老子哪天发达了，非把你这破地方拆了不可！”

疤脸冷笑一声，大手用力一挥，旁边立刻窜出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这些打手个个膀大腰圆，肌肉鼓得像小山包一样，一看就是平日里打架斗殴的常客。

“哟呵，还敢嘴硬！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说罢，几人一拥而上，对着狗剩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狗剩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癞皮狗，一边发出凄惨的叫声，一边拼命挣扎，可哪里是这些打手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打得趴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嘴里不停地求饶。

打手们像拖死狗一样把狗剩拖到门口，“砰”地一脚，就将他狠狠地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