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绝境谋变
潼关城头的寒风裹挟着硝烟与焦土的气息，林羽望着曹操远去的背影，战甲上凝固的血痂随着呼吸微微牵动。残阳如血，将满地狼藉的战场染成暗红，断裂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惨烈的厮杀呜咽。陈群倚着破损的城墙，手中断剑仍在滴落鲜血，卫宏带着武关赶来的残兵正在清理尸骸，而文聘的荆州军也已疲惫不堪地席地而坐。
“丞相，粮仓尽毁，如今军中粮草仅够支撑三日。”陈群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他展开一卷被战火熏黑的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军粮的消耗情况，“更糟的是，西凉马腾的三万铁骑已逼近长安近郊，长安守备空虚，危在旦夕。”
林羽握紧腰间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逐渐冷静下来。他转身望向东方，江夏方向虽暂时无忧，但孙策的水军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北方曹操虽退，却必然会重整旗鼓；而西方的马腾与韩遂，更是如同悬在长安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局势已然糜烂至此，寻常手段怕是难以破局。
“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回撤长安。”林羽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将，“子瑜，你率五千精兵断后，务必迟滞曹操追兵；文聘将军，烦请你率部暂守潼关，阻挡曹操西进；卫宏，你速回长安协助加固城防，疏散百姓。”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派人即刻前往冀州，向袁绍示好，愿以河东之地换取粮草与援军。”
“大人！袁绍与我们素有仇隙，岂会轻易相助？”阿福忍不住出声。
“袁绍虽与我有隙，但他更不愿看到曹操坐大。”林羽神色冷峻，“曹操若吞并长安，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冀州。只要晓以利害，袁绍定会权衡利弊。”他心中清楚，这不过是饮鸩止渴之计，但眼下也别无他法。
大军启程回长安，一路行色匆匆。林羽骑着战马走在队伍中间，看着疲惫不堪的士兵，心中满是忧虑。路过一处村庄时，他发现原本应是秋收时节的田野却一片荒芜，几个衣衫褴褛的老农正在挖野菜充饥。
“老人家，为何不耕种？”林羽翻身下马，轻声问道。
老农抬起头，浑浊的眼中满是绝望：“大人有所不知，马腾的军队过境时，抢走了所有的耕牛和粮食，还抓走了村里的青壮劳力。我们这些老弱病残，拿什么种地？”
林羽心头一紧，西凉军的暴行不仅让百姓苦不堪言，更严重破坏了关中的生产。长此以往，即便守住长安，也难以维持庞大的军队。他当即下令，从军中调拨一部分粮食救济百姓，并留下一队士兵帮助村民修缮房屋、开垦荒地。
“大人，我们自身粮草都已不足，为何还要救济百姓？”一名将领不解地问道。
“得民心者得天下。”林羽目光坚定，“百姓是根基，若连百姓都无法保全，我们拿什么复兴汉室？”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人心向背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回到长安，林羽立刻召集众臣商议对策。未央宫内，气氛凝重压抑。汉献帝刘协坐在龙椅上，神色忧虑，不时咳嗽几声。
“诸位，如今长安危在旦夕，马腾的军队随时可能兵临城下，而曹操、孙策也在一旁虎视眈眈。”林羽扫视群臣，“我们不仅要守住长安，更要找到破局之策。”
一名老臣颤颤巍巍地站出来：“丞相，依老臣之见，不如与马腾议和，割让雍州之地，换取太平。”
“万万不可！”林羽断然拒绝，“割地求和，只会让诸侯更加轻视我们，日后必成大患。况且雍州乃长安屏障，若失雍州，长安将无险可守。”
陈群上前一步，手中拿着一卷竹简：“我近日翻阅古籍，发现一条古渠——龙首渠。此渠可引浐水入长安，若能疏通，不仅能解决城内用水问题，还可利用水力设置水碓，提高粮食加工效率。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在渠中设置暗闸，若敌军攻城，可放水淹没周边，形成天然屏障。”
林羽眼睛一亮：“子瑜此计甚妙！传令下去，即刻征调民夫，日夜赶工疏通龙首渠。另外，命工匠打造大量水碓，同时准备足够的木料和石料，加固暗闸。”
就在长安军民全力疏通龙首渠时，袁绍的使者来了。使者带来的不是援军，而是一封言辞傲慢的书信。袁绍在信中要求林羽交出汉献帝，方可考虑援助。
“袁绍这是趁火打劫！”阿福气得满脸通红，“我们怎能将陛下拱手相让？”
林羽沉默良久，缓缓说道：“回书袁绍，就说陛下乃大汉天子，不可轻动。但只要他肯出兵相助，战后关中东部的赋税，可分三成给他。”他心中清楚，这是一场赌博，但为了长安，为了汉室，他必须赌上一把。
与此同时，林羽并未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袁绍身上。他派人秘密联络马腾麾下的韩遂，许以高官厚禄，离间二人关系。又命人在西凉散布谣言，称马腾有意吞并韩遂的势力，引得西凉军内部人心惶惶。
马腾的军队终于兵临长安城下。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营帐，林羽站在城楼上，神色平静。龙首渠的工程已接近尾声，水碓日夜不停地加工粮食，暗闸也已全部加固完毕。城内百姓虽紧张，但在林羽的安抚下，并未出现慌乱。
“报！马腾派使者前来！”一名士兵急匆匆地禀报。
林羽冷笑一声：“让他进来。”
马腾的使者趾高气扬地走进大殿，开口便要求林羽献城投降，否则将屠城。林羽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回去告诉马腾，长安不是那么好攻的。若他执意攻城，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使者离开后，林羽立刻下令：“全军进入戒备状态，所有百姓躲入地窖。一旦敌军攻城，立刻开启暗闸！”
次日清晨，马腾下令攻城。西凉铁骑如潮水般涌向长安，喊杀声震天动地。林羽站在城楼上，看着敌军逼近，眼神冰冷。当敌军进入射程范围时，他大手一挥：“开闸！”
刹那间，汹涌的河水从龙首渠倾泻而出，瞬间淹没了城外的土地。西凉军顿时乱作一团，许多士兵和战马被卷入水中，惨叫声此起彼伏。马腾见状，脸色大变，急忙下令撤军。
然而，林羽并未打算放过这个机会。他亲自率军出城追击，趁西凉军混乱之际，发动突袭。与此同时，韩遂在后方按兵不动，坐视马腾兵败。马腾腹背受敌，损失惨重，不得不狼狈退回西凉。
长安保卫战大获全胜，全城军民欢呼雀跃。但林羽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深知，这只是暂时的喘息。曹操、袁绍、孙策等诸侯依然强大，而长安的根基尚未稳固。
战后，林羽开始着手恢复生产。他推行新的赋税制度，减轻百姓负担；鼓励开垦荒地，推广先进的耕种技术；设立工坊，发展手工业和商业。同时，他还在长安城内兴办学校，培养人才，为长远发展做准备。
在军事上，他重新整顿军队，加强训练，打造新的兵器装备。他还派人在长安周边修建烽火台，加强警戒，以防敌军突袭。
一日，林羽正在丞相府批阅奏折，阿福匆匆跑来：“大人，许昌传来密报，曹操正在训练水师，似乎准备南征。”
林羽放下奏折，望向南方，眼神深邃：“曹操这是要先取江东，再图长安。传令下去，密切关注曹操的动向。另外，派人去见孙策，告知曹操的意图，提议联手抗曹。”他心中清楚，在这乱世之中，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