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王进收徒
“好!就不称恩公了,今后便做兄弟相称,兄弟每每出口成章,又古道热肠,我王进能与兄弟相识,也算是值了。”王进说着,便要朝颜阔施礼。
颜阔却抢先按住了他道:“兄弟也不可,实不相瞒,这一路上,我才听得王教头威名,一身武艺在所有禁军教头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所以,我想拜您为师,不知教头……”
王进听了,皱了皱眉头,稍作沉吟便笑道:“我如今可是戴罪之身,你也愿意拜?”
颜阔听了暗暗自喜,这就是愿意收自己的意思,再无犹豫拜倒在地:“师傅在上,弟子愿意,不论师傅是何身份,弟子也愿意,何况弟子知道,师傅是被那高贼所害,并非什么罪人。”
王进轻摇了摇头,笑道:“好!你我自东京一别,都不知双方要到何处,辗转又在能在此相遇,也算有缘,便收下你吧。”
颜阔心中好笑:你是不知道我要去往何处,可是我却知道你必到此地的,但嘴上却道:“谢师傅成全。”
却在这时,窗外传来几声喝呼之声,王进和颜阔转眼看去,正是史进又到打麦场练习枪棒。颜阔说道:“那是太公独子,史家大郎,每天早晚都会来这练习枪棒,下的功夫也不算小呢。”
王进看了一会皱了皱眉头:“方向不对时,跑得越快离目标越远。下的功夫虽大,只是所学不对路,多是花棒而已,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吧?”
颜阔摇头道:“我从未学过武艺,更不懂枪棒,哪里看得出来,呵呵。”
“哦?那日见你从酒楼跳下,一阵风似的卷地冲杀,五六个人就已经倒在地上,当时事急,只觉得兄弟的手段不弱,只是未看出路数,想不到却仅凭本能,从未练习武艺,就已这般了得,世所罕见呐。”王进回想那日颜阔相助时的情景,心中渐渐明了。
颜阔笑道:“弟子确实从未习过武艺,只因有奇遇,去年时被雷电击中,浑身酸麻动弹不得,在床上躺了月余,脱去几层老皮。后来,能下地了,却是力气渐渐增大,速度也越来越快。但都是一身笨力,对付普通人尚可,遇上高手却肯定不行的。”颜阔实话实说。
“原来如此,看来,你真是得了大机缘啊,如此奇缘,天下武者若知,将羡慕之极。凭你现有的本能天赋,再得授武艺,定能快速成就一番艺业,为师也定当尽心传授于你。”
颜阔费尽心思,又是相助,又是在这守株待兔,为的就是等王进这句话了,听到这话,再次跪拜在地:“师傅乃八十万禁军教头,如能教导弟子些真本事,弟子终生不悔师傅大恩!”
王进连忙抢步上前拉他,却根本拉不动,不由大喜:“你还真是天生神力,王某既然拉你不动。”
颜阔听了,不敢再运力相抗,就势起身,一脸不好意思道:“我这一身怪力得来日短,还不太能运用自如,有时本能就用上了,有时却又不灵,想是缺少磨练,正需要师傅教导。”
“好!即日起,为师便传你武艺。”王进爽声应道:“我王家有枪法、棍法、掌法各一路,都是祖上一脉单传。枪法名为霸王枪,棍法名为八门离火棍,掌法名为风雷掌。如今我戴罪之身,流落江湖,确实也该有个传承之人,你我投缘,又屡施授手,我王进绝不藏私。”
颜阔听闻,回头吩咐道:“颜安,取好酒来,我与师傅当痛快畅饮一番。”
于是,颜阔与王进就桌坐下,一番畅饮,直吃了四、五碗,王进才指着窗外道:“那后生骨格资质也不差,只可惜未遇高明的师傅;好在基本功没有落下,若得高明师傅指拔他端正时,却也是块好材料啊。”
颜阔建议道:“那师傅何不也收了他为徒?”
王进想了想道:“我观此子脾气暴戾了些,想是因史老太公老来得子,骄纵得惯了,若再得了真本事,定然是个惹祸精,只怕不好管教。”
颜阔笑道:“师傅所言不差,此子确实带有几分暴戾,这些日子下来,我觉得他更是一个武痴,如果师傅将他打服,说不定也会听师傅话的。”
“如此么,倒可以一试,正好你也未见过为师手段,走!出去看看。”
当下,王进带着颜阔出门转至外院,来到打麦场上。两人看史进耍了一会棒法,王进摇了摇头,似是对颜阔说一般,但又提高了些声调,故意让史进也听得到:“这棒也算使得好了,只是有破绽,嬴不得真好汉。”
颜阔还没应答,史进却是听到了,不由大怒,收了棒子喝道:“你是甚人,敢来笑话我的本事!俺这棒也经了七八个有名的师父,我不信倒不如你!你敢和我放对一较高下么?”
王进看了看颜阔道:“用不着,你只与我这徒儿使两棒看看,就知我说得不差。”
颜阔一愣:“师傅,这……我没学过呀,怎么打?”
王进笑道:“你不用学,只如那天酒楼跳下时一般,使足了劲扫扫劈劈就行。”
颜阔稍一沉吟,就知道王进的意思了,常言说得好,一力降十会,史进虽然自幼练武,可都是花棒,自己一通乱打,有道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他还真的不一定接得下来:“好!那就试试吧。”
颜阔也不矫情,顺手在打麦场的兵器架上抽了一条枣木棒抄在手上,向史进道:“你能赢了我,再让我师傅出手便是,放马过来吧。”
史进早就有气,也不多话,舞了个开门棒花,一棒朝颜阔打来。颜阔根本不懂棒,只是见史进棒来了用力甩手挥出一棒,“啪”地一声爆响,只一棒,便将史进的棒子打断了,巨大的力道不衰,继续将史进带得倒翻回去,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突然的变故别说史进,就是王进都心中吃了一惊:“好力道,果然是得了大机缘之人啊。”
颜阔愣了一下,连忙上前去扶史进:“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力量大了些,虽及时收力,可还有大半没收住,实在是对不住了。”
其实,颜阔刚才也只使了八分力,但史时却是吓傻了一般:“不可能,这不可能,俺经了七、八位有名的师傅呢,怎么一棒都经不起……”
王进这时也赶了过来道:“小兄弟不要在意,我这徒儿其实就是力气大些,论棒法实不及兄弟一二。”王进是怕打击了史进的自信心,习武之人一但失了自信,以后就再难寸进了。
但是听在史进耳中可就变味了:“你师徒两人,一个说已经收力,还将我打成这样,一个说棒法不行,却还一棒将我打翻了,欺负人也不是这个欺负法啊。”
还好史进终究是武痴,缓过神来后,马上翻倒便拜在王进脚下:“小子有眼无珠,出言不逊,还望好汉勿怪,并请好汉收我为徒,自今后,鞍前马后尽心伺候,决不敢稍显怠慢。”
王进点了点头道:“你能从失败中很快开脱出来,说明心性甚坚,基本功也还算不错,如愿学时,我便点拔你端正便是。”
史进又是一连磕了八、九个头才起身:“师傅,现在居于何处,徒儿这就去,将师傅一应家什细软,搬到我庄上住,早晚也好请教师傅枪棒。”
颜阔笑道:“我二人就住你庄上呢,我来了十多日了,师傅昨日才到。”
“什么?就居住在我庄上,这……”
王进点头道:“正是,不用麻烦了,来!见过你师兄。”
史进看了看颜阔却是非常服气:“见过师兄,师兄好手段,一棒就打得史进心服口服。”
颜阔笑道:“其实,我仅在你前一刻入的师门,而且从未练过枪棒,就会那一棒呢。”
史进听了不信,但王进却证明道:“确实如此,不过你这师兄非比常人,力量方面世间少见,你不查门路,不明虚实,上来就与他拼力,自然一棒便输了。
以后记住,哪怕对手看起来再弱,也要留有余地,力不可使尽,招不可用老。先立不败之地,再寻机破敌,手中使招转式,暗合兵法;脚下迈步走位,理应阴阳,方可称为技法,否则与那痞赖混混街头搏命相争何异,如何还能称为武之技?”王进就着刚才两人比试情况,当场开口指点,史进听得连连点头不已,颜阔也多了些明悟。
自这天开始,王进成了颜阔与史进的师傅,史进尽心孝敬王进,并把颜阔主仆也搬进了庄子内院。两人每天安心随王进学习武艺,颜阔记忆超常,几乎是王进一教就会,仅三个多月,已经将王进家传三套武艺霸王枪,八门离火棍,风雷掌尽数学会。王进心中震惊无比,如此记忆,这般的悟性,实在是太逆天了,但也是高兴。
学会招式技巧后,又不辞辛苦,每天给两位徒弟喂招。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王进已经没什么东西教援颜阔了。但史进许多地方还半生不熟,需要更多时间磨练参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