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焚心火

魔尊要来的前一天夜里，叶绛尘偷走了凌雪霄的天刑剑。

她跪在溪边，剑尖抵着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的白莲，是唯一能对抗红莲的东西。

“只要挖出来……“她双手握紧剑柄，“就能炼成护心甲，保住他剩下的神骨。“

剑刃刺破皮肤的瞬间，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你就这么想死？“

凌雪霄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月光下，他白衣染血，腰间布条已经被血浸透。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原本霜雪般的瞳孔，此刻竟泛着妖异的金红色。

叶绛尘突然明白过来：“情骨……在吞噬你的神智？“

寒阙宫的追兵到了。

十二名银甲天将围住草庐，为首的举起一道金令：“奉天帝旨意，诛杀堕仙凌雪霄！“

“堕仙？“叶绛尘怔住。

天将冷笑：“他为保你私自动用禁术，如今情骨入心，半神半魔——“

话音未落，凌雪霄突然抬手。

那天将的银盔瞬间结冰，连同脑袋一起炸成碎片。

“跑……“凌雪霄掐着自己咽喉，指缝渗出金色血液，“叶绛尘……快跑……“

可她已经冲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颤抖的身体。

“我不怕。“她将额头贴在他心口，“要入魔，我陪你一起。“

魔尊来得比预期更早。

叶绛尘看着那个从黑雾中走出来的男人，惊得倒退两步——他竟和凌雪霄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多了一道蛇形魔纹。

“好久不见，师弟。“魔尊轻笑，“为了这个女人，连最后两节神骨都不要了？“

凌雪霄的剑已经变成暗红色，声音却异常清醒：“你当年引诱韶音师尊堕魔，就为了红莲之力……如今又要故技重施？“

魔尊突然伸手抓向叶绛尘心口：“我要的是这个！“

凌雪霄挡在她身前，魔尊的五指直接穿透了他胸膛——

却没有血。

只有一缕金红色的火，从他心口伤口处燃起。

“焚心火？！“魔尊猛地抽手，“你竟然——“

凌雪霄嘴角溢出血沫，却笑了：“师兄……你忘了师父最擅长的……就是同归于尽？“

叶绛尘看着那火蔓延到他全身，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扑上去抱住他，任由火焰也烧到自己身上：“要死一起死。“

可火焰舔舐她的皮肤，竟一点都不疼。

凌雪霄染血的手抚上她脸颊：“傻姑娘……焚心火只烧施术者……“

魔尊的惨叫响彻山谷时，叶绛尘才发觉——

自己心口的白莲，正在疯狂生长，根系死死缠住了那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