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章 透明的红色皮肤
他们一起练习着参加外省活动的板凳舞,将故事里的喜悦情绪意蕴在动作里。
那一次看到学长的高后空翻,神林就立志有一天也能像他一样,这么厉害。
现在摆在面前最大的问题是,他要怎么度过今天这么毒辣的室外课。
体育老师转身说:“你不能流汗,还是回教室去吧。”
回头老师补充:“他做了手术的,不能照到紫外线,我们接着上课。”
狄眷雪的雪白皮肤在树荫底下也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变得很红。
他就是来和老师说一声,自己已经请过假了,但是很怕老师不同意。追着阴云的速度,他来到贴满号外的新牛角形公告栏。
舞蹈社,新的舞蹈厅,什么舞种都可以自选练习。场景竟是一个那么大。
那太感人了,即能参加社团活动,又能学到一些舞蹈动作,以后回去表演不用自己再临时杜撰了。
月亮升起来,星光连绵在景瓦上,坐落在山巅的学生宿舍往外看去。
我们的学校离市中心怎么那么远。
我们总是像看湖泊里的星星一样。
峰回路转,传来如潮水退散的骑车呼啸声。
不知道,在那里回头看我们的学校是什么样子哦。
原来学校名下的舞蹈社就在市区,他们每天要自己想办法去到那里。
神林的位置非常靠后,舞姿就像一只摘星揽月的猴子。
一个张开双手往后跳一下的动作,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反复练习,神林仰头,拂起他的头发,汗珠挂在眉毛额头。脚下一滑,弹了几步,险些跌倒。
边沁看到这一幕,想上前打断一下,依稀想,再考虑考虑吧。
等到他们排练结束,边沁说:“你们练习的动作,就快熟练差不多了,我总感觉缺点什么。你们有没有觉得?”
他们都在尽力的平心静气,保持体态。
边沁:“你们动作是记住了,可是缺乏对应的情绪表达。你们可以试着看看彼此的脸,是不是很难带入到故事的悠韵里。”
在室内熟悉好节奏和旋律,接着他们要去室外的广场。
神林:“老师,怎么又要到操场来?”
边沁:“这次文艺汇演的主办方要我们报名参加一次我们的节日舞会,这可是好几百人的排练。还几个学校的人来参加跳板凳舞。”
神林紧张的神经再次绷直:“原来还是要在室外跳舞,我怕我会熬不住的。”
边沁:“什么?”
认识神林的同学说:“老师说他做过手术,不能流汗。”
边沁:“原来是这样,那看来这次你没有办法参加这次集结仪式了。”
这是一次万人的舞会,其他学校的同学都已经在校园队伍里参舞一段时间了,我们学校才开启了舞蹈室。
之前的学校是不同意他们开设艺术、音乐、体育这些特长社团的。
因此很多同学选择转学。
现在临时组建的舞蹈社,学员也是临时才加的。就他们十几个,加上外援的阿黎阿契。
但是他不想退出舞蹈社,每天依旧在角落的位置练习自己的那部分。
叶子底下都是圆圆的光圈,灌木的小叶子看着微缩得像被烤焦了。
石头小桌上,边沁和团队的老师商量,下一次编舞,会用到他往后跳步的动作。
手稿上还有表演服任他们挑选。
“不对啊?”
“哪里不对?”
边沁想起来:“我今天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一直都有流汗吗?”
并且指给他看:“就是那位同学,我学生说他不能流汗啊。”
同事评价:“这么热的天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一个帽子。那么热流汗是肯定的啊。”
原来是不能晒到这么强的阳光。
每个夏天,他都要找找有什么能替代遮阳伞的东西。
他带着一小包东西很晚才回来教室,没想到还有同学在啊,加上他有8个人。
诺娥是学委会的,来检查她负责的楼层,劳动卫生。
数了一下,还有两个在外面,没有来得及躲,莽撞的室友来了。捧着篮球,他们又赢了一场……直接把他撞的失去平衡。
小袋东西掉在地上。
室友甲:“哦?你买新东西了,有吃的吗?”
神林立马把零食袋抱起来:“没!”
他们打闹起来,有吃的啊,怎么可以独吞。将他逼迫到了宿舍另一头的窗框下。
他蹲下保护他的东西,围困他的室友也蹲下,把他堵得严严实实。
他们把吃的东西拿走了就不理他了。一个室友回头看见他孤零零的蹲在墙角抱着胳膊。
不知道谁把他的胳膊给揪红了,那个室友好奇他的胳膊怎么轻轻一碰就红了。
捏捏其他地方呢?
“你的脸怎么感觉硬邦邦的?”
把自己的和别人的脸捏一遍来对比,还是神林的脸最硬!
神林很冰凉的手在他脸上轻轻的捏捏,什么话也没有说,垂下失落的眼眸。
同学明白过来,捏神林脸时是用扯的,相反神林捏他时用的力度十分轻,就很松软了。
室友用力捏脸:“你看我的脸红了没有?”
神林不管他,自己走开了。
“咚咚咚”纪委部来检查安全和卫生。
桌面上不能有书!
室友把她抓起来拷打:“桌子上不能有书,能有什么!”
被锁喉的同学名叫诺娥,酷爱结交看起来新奇的新朋友。
口头禅:广结良缘,豪杰永驻。
她被掐出来双下巴一手端着夹板,一手捏着笔:“是这样的,明天要集会,不上课,你们要注意好宿舍里的安全隐患,我们开会时说——”
室友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摇:“还有哦,我要通知给你们,宿舍的桌子上不能有书,你敢不敢再离谱一点!”
诺娥:“要放在书架上!”
水杯不能放,箱子不能开着,台灯放书架里,桌子上不能有任何杂物。
室友和她吐槽:“你说,老师是不是这里有什么毛病——一会儿要我们睡觉之前有几分钟甚至半小时的时间可以看书,要我们把书随手放在枕头边。你看现在,床上放本书,又要被当成杂物没收——我靠,他们能不能商量好了在下通知。”
诺娥:“你起床拿下来不就好了。”
“这是我以前的位置哦,”诺娥凑过去看他的正脸:“新来的同学,我记一下你的名字。你们的桌位要是有什么违规我要写出来,罚你们……”
神林看着她,回忆自己是不是违规了,在劫难逃了?
原来她是这样说来吓唬室友的。
第二天,看见天空的积云,庆幸:太好了,可以出去参加活动的。
校园节日活动会,这是今年首开,指导教师们提前了两三天,布置舞台,设计流程。
礼仪小姐姐们白色的盛装裙子,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上午宣布活动会开始。
他们站在操场听演讲时,纪检委来看他们的仪容仪表。
诺娥:“同学,你怎么没有穿校服?”
神林不知道怎么回答:“被剪了。”
诺娥要换一页来记:“谁给你剪的!”
神林回忆不起来,那天他们有些人要掀起破烂风,把自己的衣服拆了还不够要把全校的同学都改造了。
诺娥也是因为舞蹈训练,难度过大,受伤住院了。不在学校很长一段时间,对同学们的做法他完全不能理解。
看神林的眼神,诠释着“大冤种”。现在诺娥交到新的朋友,到了新的班级,已经不怕那些人的骚扰了。
所有人,神林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情愿留意,只有诺娥,给他的感觉好,他的目光跟着诺娥转了一半圈。才发现,诺娥的声线这么有穿透力。
下午他们入席露天体育场,观赛。
才吃了外校的糯米粽子,清凉的感觉,在他的味蕾。
覆盖在光纹里,他要往上面的观众席走。中间,拨开刺眼的阳光,眼中只看得清一个人的身影。
诺娥看见他的影子,她们都穿着运动服,很快要上场的。诺娥愣了愣,麻利往旁边的朋友们望,一转眼,神林已经去了最后最高的那一排,外套盖在头上。
队友打了诺娥的手一下:“别看了,该我们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