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警
夜半三更。
晏迟归从街头游荡，缓缓朝着茶餐厅前进，周围的氛围让他感到了久违的烟火气息。
小贩，情侣，刚刚下班的人。
他走过街角停顿了下来。
那是一个面具摊，摊主看着停顿的年轻男人热情的招呼着。
“小伙子，喜欢就买一个吧。”
“我看看。”
面具摊上有着许多样式的面具，他最喜欢的是最中间的，那个般若恶鬼面具。
“小伙子眼光不错，般若面具虽然阴森但是在神话传说故事中，祂的眼睛能洞彻幽冥罪孽，犄角可分辨是非，大嘴能吃尽业力，是很好的象征哦。”
“多少钱？”
“十港币。”
晏迟归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般若面具戴在脸上，“洞彻罪孽吃尽业力，呵呵。”
……
百乐酒店楼下茶餐厅的后厨中一个黑衣女人悠闲的坐在躺椅上，身旁的警官也是喝着特供饮品。
女人将自己裹得十分严实，似乎怕被人发现一般。
她呵呵一笑，似乎有什么事情将她逗笑了一般。
“世界经验为零吗？看来是我多虑了。”
“阿龙啊，豪哥这么些年也给警署添了不少新物件，你说这廉政公署是干什么吃的，管的这么严，还要来卧底，搞笑。”
龙希云轻咳一声，脑海中的画面晦朔。
那是十年前，那年吴锡豪还不是大佬，那年自己也是个死守底线的小警员。
那年孩子死在自己亲手关进去的强奸犯手里，而妻子也被先奸后杀，尸体......
四散盈野。
那时候龙希云明白了。
什么狗屁正义，哪有钱和权来得实在！
龙希云呵呵一笑，复会道：“谁知道呢，可能吸太白粉把脑子吸坏了，自断财路，不过你放心，我早就把这个卧底名额给了个警校里面的臭小子，估计这会都处理干净了。”
龙希云西装革履，喝着昂贵的红酒，却屈尊于这家小小的茶餐厅后厨。
对面的黑衣人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龙希云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有种前辈提携后辈的既视感。
“阿龙啊，豪哥花钱捧你走上警司不容易，你这次干的不错，我会跟豪哥反馈的。”
“嗯。”
说着便走出后厨。
黑衣人的速度极快，似乎是练家子出身，但是身形像个女人。
龙希云点了点头，嘴里的香烟从口腔蔓延进肺中，却没来由的呛了一口，好像是心跳漏了一拍。
“奇怪，怎么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难道是光头佬那出了问题？”
龙希云摇了摇脑袋，“没理由啊，晏迟归这个人自己调查过，没练过搏击，衣服是自己准备的也没带枪，万不会出问题！”
“再说了，凭借晏迟归一个人，一双拳头，不过是个区区的学生，怎么可能逃过十几号人的追杀？呵呵。”
说罢将这种荒唐念头抛之脑后。
真是自己吓自己。
可紧接而来的事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一把尖刀刺破铁门，一张宛若恶鬼的脸从铁门中探出。
“啊！卧槽！”
眼前这面孔宛若恶鬼，嘴角甚至流着不知名红色液体，让人惊骇不已。
龙希云自认一向不信神不怕鬼，可此刻也是慌了心神，连忙想要用手去够桌子上子弹已经上膛的枪，可却发现桌子离他很远，而那般若怪物已经先他一步将枪械丢掉。
“你……你别过来！”
“怎么了，你不认识我啊？”
“我怎么会认识一个怪物！滚啊！”
一边怒吼一边爬行的龙希云心中害怕极了，这个怪物竟然能一刀将钢门戳出一个脸盆大的洞，这绝不是人类！
那怪物的声音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戏谑的语气。
“龙sir，刚分别一天就这么陌生，呵呵，这么大人还尿裤子啊？”
般若面具下，一个清秀脸庞出现在龙希云面前，头发半白，发梢遮住半边眼睛，白皙的皮肤似是有些病态，修长身姿下刀刃上还有着点点红色液体。
“龙sir，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啊？”
“晏…迟归！”龙希云的心脏缓慢恢复了正常跳动。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
“不是什么？”
“没……没事。”
龙希云平静了，过了好久才阴沉着脸，“你不是卧底去了吗？”
后厨中的冷藏冰箱本该全是食材，可此刻却摆满了港币，大概有二十多万港币，晏迟归兀自翻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
“是，但是我不想做了。”
语气平淡，宛若鸿毛落水，不沉于水一般，没有任何情绪。
龙希云有些愠怒，我刚提的警司，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个卧底插下去，我刚安排好，晏迟归居然敢这么敷衍？
“你说什么！我费那么大劲设的局，你说不干了就不干了？这不是过家家，这是卧底，卧底你懂吗？大哥！”
桌子被敲得哐哐作响，发泄着龙希云的怒气。
“总之我会去的。”
“这就对嘛，毕竟你的毕业证能否拿到还要看这次行动的结果，不过你也是够努力的……”说着想要搂住晏迟归的肩膀，可却被晏迟归不动声色对躲了过去。
晏迟归转过头，呵呵一笑，目光冷漠的看着龙希云，有些冷漠。
“龙sir，我觉得我不适合读警校。”
“你说什么？”
“我天生不服规矩束缚，是个做罪犯的料，就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龙希云心中一阵惊颤。
难不成晏迟归发现了什么？
晏迟归没有搭理，只是暗自说道。
“你适合当黑警，成绩斐然，投靠吴锡豪的义帮，这么多年竟然能不被查到，当真是有些手段，只不过……”
“不过可惜，你这次押错宝了。”
龙希云有些愤怒，抓住晏迟归衣领，“谁跟你说的这些，我是卧底？我怎么可能是卧底！”
“卧底安排你去义帮收集资料吗！啊！你告诉我！”
谎言无法伤人，真相才是快刀，遮羞布被撕破的龙希云很愤怒，他企图用这种愤怒掩饰他的虚假，可晏迟归却不管。
呵呵……
若不是自己被伊甸园选中并逆乱时空回到原身死前，此刻的龙希云也早就逍遥快活去，原身的尸体连趁热都做不到。
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啪！
龙希云手背被拍的通红。
“不是黑警你一个月能赚二十万港币？不是黑警你要买凶杀我玩无间道！”
龙希云被问得满头冷汗，可他依旧在辩解着。
“阿晏！你要信我！我绝没有杀你！更没有买凶，这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去你妈的计划！”
“你去，你去混黑帮吧！我就不信你一个小学生还是个孤儿能斗得过吴锡豪！”
“别说吴锡豪了，就是你见到我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阿sir！”
晏迟归冷哼一声，“要不要赌一把？”
“什么？”
“就凭我一双手，一个人，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和你平起平坐！”
龙希云呵呵一笑，他不相信一个孤儿能在港岛这个地方出人头地！
“你能做到我是你儿子！”
而此刻隔壁包间内，激烈的枪声响起。
那是吴锡豪满月宴的场子。
晏迟归推开龙希云，将二十万取走，并且打晕了龙希云。
他探出脑袋，看着外面混乱的场景。
他知道，完成任务一的时候到了。
随即前往地下停车场，钻进被后备箱。
如果晏迟归没猜错，这一次就是吴锡豪变成那个家喻户晓跛豪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