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全面深化关系，携手走进新时代

双边关系“全面”的性质在2017年元首会晤中更进一步地体现出来，7 月3 日，习近平主席对俄罗斯进行国事访问，两国元首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进一步深化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 《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当前世界形势和重大国际问题的联合声明》，批准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睦邻友好合作条约〉实施纲要（2017年至2020年）》，访问过程中，普京向习近平主席授予了俄罗斯国家最高勋章“圣安德烈”勋章。双方的互信与友谊进入到了全面深化阶段。

一 伙伴关系全面深化，双边关系外溢到全球治理

在这次的联合声明中，双方规划内容多达 5000字，包括政治互信、务实合作、安全合作、人文交流、国际协作五大类的合作目标，涵盖了各个层级、多个领域、远景规划、具体项目等方方面面。其中务实合作大项中除了规划“一带一路”与欧亚经济联盟对接的战略蓝图外，还具体单列了22 项分领域的合作项目，人文领域也是一举规划了 11个具体项目的推进与落实。这次访问正处在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上，中国即将召开党的全国代表大会，翌年俄罗斯将举行总统大选，双方都希望通过两个声明把全面纵深发展的合作关系充分地固化下来，因此做出了详细周到的阐释。《进一步深化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侧重在表达双边关系的承袭性和务实性方面，《关于当前世界形势和重大国际问题的联合声明》则侧重申明双方对于国际体系与全球治理的共同立场与共同愿景。

《关于当前世界形势和重大国际问题的联合声明》中双方共发表了二十二条宣言，详细说明了中俄作为进一步深化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两个大国，对于国际秩序与重大问题的共同立场与理解，这个声明是对之前各阶段所形成的共识的一次全面梳理和总结，系统全面地表达了双方在此领域的主张。希望“本着‘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通过完善全球治理应对各类威胁与挑战，推动互利合作，构建以全人类团结和共同利益为基础的国际关系”。并再次重申了对于维护联合国权威、打击恐怖主义、加强战略稳定、塑造合理网络空间、调整经济秩序、发挥多边机制、各热点地区局势的共同看法与倡议。

2017年高访的两个声明充分显示了双方扎实的合作基础与丰富的合作内容。这里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双边关系在 2013年以后，随着交往频次的快速增加，尤其是元首间会晤次数的加速增长，元首外交引领的双边关系开始进入“加速度”的状态，以往合作规划的节奏已经难以适应新局面的快速发展，双边关系再上台阶的步骤需要加快，成为两国间的共识。

二 “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引领双边关系迈进新阶段

2017年10 月，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确定了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的发展目标。俄罗斯方面则是普京总统在2018年成功连任，继续担任俄罗斯联邦总统，双方各自的发展都进入了新的阶段，都面临着新的环境和新的使命。在这样的历史时刻，普京在就职典礼之后，当即把中国作为新任期首个进行国事访问的国家，并于当年（2018年）6月 8日出访了中国。在这次访问中，两国元首一致认为并同意，“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已成为内涵丰富，战略意义突出的一组大国关系，为促进两国各自发展振兴、捍卫世界和平与稳定做出重要贡献”，同时“继续深化在双边各领域的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大力提升双方在国际事务中的协作和相互支持水平”，这就需要秉持世代友好理念和战略协作精神，拓展和深化各领域合作，推动新时代中俄关系在高水平上实现更大发展。双边关系的内涵由此加入了“新时代”的概念，双方将在新时代的背景下“继续视中俄关系为各自外交政策的关键优先方向之一，共同致力于将两国关系提升至新的更高水平”。

在中俄建交70 周年之际，2019年6 月5—7 日，习近平主席对俄罗斯进行国事访问，在两国间友好合作全面加速发展的情况下，这次出访有着使双边关系继往开来、再上台阶的重要意义，习近平主席在机场致辞中即明确地做出了概括，“经过 70年风云变幻考验，中俄关系愈加成熟、稳定、坚韧，站在新的历史起点，面临新的历史机遇。访问期间，我将同普京总统就深化双边关系、推进务实合作以及共同关心的重大国际和地区问题交换意见，共同规划两国关系未来发展，推动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大踏步迈入新时代，迈向更高水平、实现更大发展”[29]。

元首会晤后，中俄双方决定将两国关系提升为“新时代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这是中国对外双边关系中首次出现“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新表述和新定位，是双边关系发展过程中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新节点。在会后发布的《中俄关于发展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中，对新时代新任务做出了详尽的阐释。

声明中认为，“中俄关系进入新时代，迎来更大发展的新机遇。着眼世界形势变化，顺应两国人民共同愿望，为新形势下两国关系取得更大发展”，为此，“双方宣布，将致力于发展中俄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新时代”。新时代内涵包括以下目标和方向：第一，“守望相助，相互给予更加坚定有力的战略支持，支持对方走自身发展道路和维护本国核心利益，保障两国各自安全、主权和领土完整。为此双方将进一步开展相关领域互信合作”。第二，“深度融通，就国家发展战略对接进行密切协调和战略协作，拓展经贸和投资互利合作，民心更加友好相通，文化更加互鉴相融”。第三，“开拓创新，不断丰富、完善双方合作理念、机制，开拓新的领域、项目、技术，更加全面挖掘两国关系潜力和发展动能”。第四，“普惠共赢，进一步团结其他观点一致国家，维护以《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为核心的国际秩序和国际体系，推动建设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各国平等参与全球治理、遵循国际法、保障平等和不可分割的安全、相互尊重和考虑彼此利益、摒弃对抗和冲突的基础上，秉持多边主义原则，解决国际和地区问题，在国际事务中主持公道，促进更加公正合理的多极世界的形成，惠及世界人民，实现合作共赢”。对比之前的联合声明，本次对双边发展新时代关系的概括与解读有了很大的变化，不再仅是对双边关系性质的申明，而是在对之前发展历程与取得成果进行全面总结和概括的同时，更进一步以战略性的形态对发展前景做出了方向性规划。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尤其把“战略”内涵进行了提升，两国间不仅需要在安全主权层面相互提供战略支持，而且在自身的发展方面，具体的战略规划与战略步骤也要进行对接，把双方的发展进行高水平的相互链接，这是极高程度的伙伴关系才具备的特征与机制。

声明中认为，双边关系的坚实基础体现在五大领域，即具备高度的政治互信；完备的高层交往和各领域合作机制；内容丰富、具有战略意义的务实合作；坚实的世代友好民意基础；密切有效的国际协调。而这样的成果源于一系列指导两国关系的基本原则，可总结为：相互尊重，平等信任；互帮互助，睦邻友好；相互支持，战略协作；互谅互让，合作共赢；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方这五条准则。正是有这些经验与准则，双方才能吸取历史经验，立足两国和两国人民利益，致力于实现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推动中俄关系达到历史最好水平，树立了睦邻相处、合作共赢的典范。中俄关系因此牢固、稳定，不受外部环境干扰而改变，具有巨大的内生动力和广阔发展前景。

声明中进一步将政治合作、安全合作、务实合作、人文交流、国际协作作为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重点领域，并为实现以上目标，双方共同规划了各领域合作原则、方向和具体举措，进一步充实了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内涵。这五个主要合作方向中，双方共列举了 63项具体合作条款，其广泛与细致程度都达到了空前的高度，这也充分表明了，两国关系发展进入了一个合作更加紧密、内涵更加深刻的新阶段，而且是一个战略层级的、影响深远的新阶段。对于如此广泛深入的合作开展，习近平主席概括为：“要始终以互信为基石，筑牢彼此战略依托；要着力深化利益交融，拉紧共同利益纽带；要大力促进民心相通，夯实世代友好的民意基础；要更加担当有为，携手维护世界和平安宁”[30]，从而指明了双方协作发展的路径与未来。

“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提出，是中俄双方背靠背、肩并肩伙伴关系的自然进展，促动着将两国关系提升到一个全新的水平，同时也是在国际体系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情景下，中俄两国通过全面协作，对双边、对世界的未来承担了更大、更重要的历史责任，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做出实质性贡献的思想准备。“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确立是中俄两国交往史上的一个高点，也是对现代国际关系体系产生重大影响的一个重要时刻。

三 “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具有促进双边务实关系的巨大动能

“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一定意义上是对中俄两国关系在新时期里步入“快车道”，开始“加速度”发展的经验总结，换言之，“新”的合作模式是经过过往一段时期内实践的检验，以其有效性来获得认可的。纵观中俄合作交往历程，也可以清楚看到，新模式具有巨大的拉动引领作用，正是这样的新模式使得双边关系进程得以迅猛“提速”，迸发出巨大的内生合作力量与潜能。新模式是以高频率的首脑外交为主要特征，以坚决贯彻领袖意志为途径，高效率地扩大合作领域并推动具体项目对接，从而实现了合作水平跨越式发展，进而释放了深入合作、普惠共赢的巨大动能。

自2013年起，双方领导人密集会晤与交流，达成的会面高达30 余次，习近平主席曾8 度赴俄。双方建立起高度的政治互信，双方关系也达到了历史最好水平。这给予了双边务实合作最直接、最关键的推动力，是双边合作取得如今成绩的最重要因素。“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极大程度地激活了中俄双方合作的内生动力，诸多既有的限制条件和瓶颈都被突破，在经贸方面、能源领域、战略性大项目、投资领域和电子商务领域、政府间规划性合作、人文交流等几乎全方位各领域中双边发展更紧密程度结合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在这样的背景与基础下，把 2020年作为一个新的十年起点，中俄双边关系在这个台阶上更进一步，大有作为明确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