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写给我的一生挚爱,封齐
小泥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热,没经验的陈二丫根本没发现。
直到他开始不正常的抽搐,陈二丫才急忙跑出去喊人。
封安正沉浸在妻子离世的悲痛中,什么也听不进去。
封母正安排着来行礼的客人,陈二丫一时不知道该找谁求助。
还是封家的大伯母看见了满场乱晃的她,主动询问才得知小泥巴已经烧的人事不省。
虽然几个大人紧赶慢赶把小泥巴送去了卫生院,可还是晚了一步。
病毒攻击免疫系统,小泥巴成了脑炎,可能以后都不会说话了。
站在陈二丫的视角,陈枝锦看见了那些亲戚责怪的目光,看见了跪坐在地自责到喘不上气的封母,看见了仿佛失去灵魂般枯坐在一旁的封安。
封家人没有怪她,反而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大哥,嫂子已经不在了,我们要把娃养好啊。”
封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一边安抚着封母的情绪,一边疏散着围着陈二丫的亲戚。
这也是陈枝锦第一次听见封齐喊封安大哥。
手上一轻,陈枝锦回过神,发现封齐接过了她手上的背包,放在了地上。
“枝枝,这方面你应该懂吧,小泥巴......”
“对不起,对孩子的疾病我也是一知半解,只能说高热惊厥对孩子来说是很危险的,需要及时退烧送医,别的我也不清楚了。”
陈枝锦无力地靠在墙上,懊悔自己怎么偏偏没想起这么重要的剧情。
“别担心,一定会......”
“封铭父母在不在。”
“在,我在。”
“先去缴费处交三天的住院费,一共是一百五十块。”
“诶,好好好。”
封安接过医生手上的缴费单,转身欲走,却突然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封齐,二丫,你们带钱没有?”
陈枝锦侧头看向封齐,自打穿进这本书,她只有今天在街上见过钱。
“我兜里只有十块,我现在回家取。”
“我去吧,你陪着大哥。”
陈枝锦伸手拉住了封齐,眼神下意识的扫过他有些颤抖的左腿。
“天黑了,你......你路上小心。”
封齐很少关注自己的左腿,但是这两天被人频繁的提起,他也不知道陈枝锦是不是真的不嫌弃。
“弟妹,你可记得走大路啊,千万别走小路。”
看着身后望眼欲穿的两人,陈枝锦笑着摆了摆手。
“放心吧,人丢了,钱也丢不了。”
“谁跟你说钱的事儿了!”
夏夜的空气有些闷热,昏黄的路灯下有成群结队的小飞虫。
陈枝锦大口呼吸着,她真的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闻到过这么清新的空气了。
“陈二丫?”
面前的男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金丝边眼镜倒与他白皙的脸庞很是相配,但要是在封齐那张过于端正的脸上就不好看了。
咋又想起封齐了!
“你好,有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看你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外面,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陈枝锦点了点头,脚步不停。
“那我就先走了。”
“你看起来很不愿意和我说话。”
废话嘛,大哥!
你是杀了我全家的男主诶,我为啥要上赶着和你说话,我有啥受虐倾向吗?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有点赶时间,真的先走了。”
“我不愿意娶你姐姐,你能不能......”
陆行知伸手挡住了陈枝锦的去路,不依不饶的继续说着。
“不能,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都说了我赶时间,赶时间,还非要拉拉扯扯,你娶不娶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枝锦一把拍开他挡路的手,却被他垂在身边的另一只手拽住了手腕。
“放手,不然我就喊了!”
“我只是想让你去和你爹娘说......”
“救命啊!抢劫啦!”
一道绿色的身影像闪电一般从陈枝锦眼前飞过,把陆行知摁倒在地。
“同志,他抢你什么了,钱包是吗?”
男人手上用了点劲,陆行知也从倒吸凉气变得闷哼出声。
“交出来!”
“那个,解放军同志,其实他没抢我的东西,就是他一直拽着我不让我走,我才喊人的。”
陈枝锦连连后退,与地上的两人保持着安全距离。
“就算你没抢劫,当众骚扰妇女也是不对的!”
男人松了手,拎着陆行知的脖领子站起身,然后向前一推。
陆行知被男人摁倒地上时磕到了腿,此时有些站不稳,加上被人一推,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还不快走。”
男人转了个身,看向陈枝锦的时候换了副面孔。
“同志你好,我叫陶启东,长安军区第四十七集团军下属部队工程兵。”
“你好你好,感谢您救了我,我叫陈枝锦。我现在有点急事,下次见面我请你吃饭。”
陈枝锦说着话,跑出去了几十米。
她实在是耽搁不起了,有这点和陆行知扯皮的时间,她没准都到家了。
“同志,我送你吧......晚上不安全......”
陶启东的手抬到胸前又放下,眼神望着陈枝锦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收回来。
喉咙溢出血腥味,陈枝锦看着近在咫尺的封家大门,终于松了口气。
“爹娘!嫂子!给我拿一百五十块钱,不对,拿二百。”
她一步不敢停,一边喊着,一边推开了房门,在衣柜里翻找着。
那天封齐应该是把钱放到了衣柜里的一个铁盒子里。
找到了。
陈枝锦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沓五块十块的现金,还有粮票与布票。
她数了一百,小心翼翼地从衣柜里侧抽出一条手绢包了起来,可没想到,手绢里还有东西。
封父封母和赵小河听到声音急忙跑了过来,每个人手上都攥着面额不等的纸币。
“二丫,泥巴咋样了,严不严重啊。”
赵小河哽咽着走了进来,只看见陈枝锦蹲在衣柜旁,手上还拿着一个信封。
“没事儿嫂子,就是有点发烧,不过泥巴太小了,要住院观察几天,医生让咱交住院费呢,我们都没带钱。”
陈枝锦把信封胡乱塞进衣柜,接过三人手上的钱,也包进了手绢。
“嫂子,我记得封齐不是骑过一辆自行车,是借的谁家的,能不能再去借一下。”
“那是部队的,今天白天部队的人刚来骑走。”
“那没事儿了,我先回医院了。”
陈枝锦喝了一大杯水,把手绢放好,又跑了出去。
可这次,她心中除了焦急,还一直惦记着那信封上的娟秀字体。
——写给我的一生挚爱
——封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