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水滴
“多谢款待。”小美人鱼稍稍鞠了一躬，捧着肚子：“我吃饱了。”
“早知道我也提条件了。”
一旁的贝儿也笑着说：“白雪公主总是害羞，不愿再我们之前提起你的事情，一直很好奇呢。”
“不是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陈暮无所谓的说。
在吸烟处的初次相遇，想来一点都不浪漫，第一次的对话，也是充满着针锋相对的火药味。
她当时完全没想到两人后来会交往，甚至结婚。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小美人鱼居然还煞有介事的点评起来：“我以为那个火机会变成定情信物的，没想到就这样丢掉了，不可惜吗？”
“没什么可惜的。”
陈暮摇了摇头。
说起来，她也不是在那之后就立刻戒烟的，戒烟的事情，得等到结婚之后了。
所以，这并不是什么需要严加恪守的秘密，也没有任何值得保存隐藏的地方，她觉得可以用来交易。
“现在，你该履行承诺了吧？”
她还是绕回了最先的问题。
“当然。”
小美人鱼也非常干脆，她突然向前一步，走到陈暮面前，牵起了她的手。
陈暮有些惊讶，刚想后退一步，发现自己却无法挪动步子。
明明她与这些影子之间是不能身体触碰的，为什么……
她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两人的手举到跟前，没有真正接触，而是隔着细微的缝隙，那柔软的触感并不是皮肤，而是近乎无形的水流。
清澈的水流就像薄膜，覆盖了周身，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
它们化作一根根细线，仿佛银丝，悬落水珠，不如说本就是水凝成的，牵绕缠住了陈暮的手臂，把她抬起。
陈暮几乎感受不到魔力的波动，但仔细一看又发现这液体凝实得惊人，每一滴水都仿佛汪洋大海。
无数的细线，既是尖锐的刀刃，也是柔软的丝绸。
陈暮第一次感受到，何为“精巧的魔力操纵”。
“这是她以前最擅长的，就算是我用起来也有点吃力呢，不太像，你自己感受吧。”
小美人鱼轻声说：
“吸收魔力，使用魔力的关键，不在于【花】，而在于【魔力】本身。”
“很多魔法少女在觉醒【花】以后，都会被表象蒙蔽了眼睛，沉迷于花哨奇妙的各式魔法中，这是陷阱。”
“术式来自于花，但魔力来自于元素。一开始钻研术式就像是在搭建空中楼阁，没有地基支撑的魔法，再花里胡哨也没有任何意义，要想走得更远，就必须在第一步把基础打好，专精在魔力的要素本身上，练好基本功。”
“如果是【水仙】的话，就要从一开始提升对水的亲和度，对水的感悟，与其散发想象力，不如回归本源。”
“等到你有了足够的领悟，到时候你做什么都是术式，都是魔法。”
她突然把手掌合拢。
周围的水流一瞬全部汇集起来，流转融合，最后变成一颗固态的水滴。
晶莹剔透，覆盖着淡蓝光泽，好似一颗宝石，摸上去却能感受到液体滑动。
非常不可思议。
“就当是给你们迟到的新婚礼物吧。”
小美人鱼把那颗“水滴”放在陈暮手心。
“这……”
陈暮皱了皱眉，想说我不能收。
可小美人鱼已经转身回去，她一抬腿，就飘到了高椅之上：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能稍微增加你一些对水元素的亲和力和吸收速度而已，只对初期的魔法少女有一点用处。”
事到如今，什么“我担心你在这玩意上做了手脚”之类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
陈暮觉得自己的担忧也是多余，她目前和这些【童话】的差距有天壤之别，别人想暗中标记和动手，哪有什么困难？
反正没有选择，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
至少现在，“变强”才是第一目的。
“谢谢。”
她拿起那颗水滴，挂在左耳的耳垂上，变成了吊坠。
瞬间感觉呼吸都轻快了许多，似乎体内的水仙花正欢呼雀跃，一种很难形容的玄妙感觉包裹全身。
陈暮有了些许体会，还有小美人鱼的那些话，她得回去之后再慢慢考量。
“没关系。实际下来，感觉你人还不错，可能是我们对人类抱有刻板印象了。”
她不以为意。
陈暮却奇怪了：“我到底在你们心中是什么形象？”
“花言巧语骗取我们公主欢心的怪人……毕竟你是第一个与【童话】结婚的人类呢。”
贝儿接过话来，她好像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语气：“现在看来，虽然没有王子的感觉，但也没坏到那种地步。”
“我就当对我的夸奖了。”
陈暮有些无语，在她看来，林永夕可没有那么完美无瑕高不可攀，只是个普通的女性。
她问道：“这次离开后，我还有机会能再到【花园】来吗？”
毕竟能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最高战力，真正的强者，无论是在获得知识还是提升实力上都很有帮助。
如果只是说故事就能换取奖励的话，她还有一肚子的故事可以说。
而且，陈暮也没忘记“找凶手”的最终目标，更多的接触【童话】，还有未曾见面的其他人，都很有必要。
“像这样的【茶会】可不常能组织起来……就算我希望，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来……”
贝儿扶着下巴，似有些苦恼的笑：
“估计得你成长到让人瞩目的程度，那些闭门不出的家伙们才会感兴趣吧？”
“我知道了。”
陈暮明白了她的意思，或许还是得提升自己的实力，让别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她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冒名顶替者”而已，再加上这些【童话】，对人类的态度也非常耐人寻味。
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位呢？”
长桌上还坐着最后一个魔法少女。
是介于“贝儿”“多萝茜”“小美人鱼”之外的，四人中的最后一个人。
她也是最沉默，话最少的那个。
加上浑身被黑影覆盖，存在感极其薄弱，就算是刚刚讲故事的时候，也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最开始说了一句“啊，白雪公主来了。”好像就没了。
无论是排除法也好好奇心也罢，陈暮决定询问她的名字。
“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