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铜天玑

晨光初现时，林小夏被郑旦摇醒。少女的衣襟上别着朵新开的辛夷花，发间插着越国特有的竹簪。

“快起来！范大夫要教我们辨识吴地青铜铭文。“郑旦拽着她往校场跑，“听说他从楚国请来了铸剑师欧冶子！“

校场中央摆着三具青铜剑胚，表面还凝结着暗红色铜锈。范蠡握着一柄刻满云雷纹的青铜剑，剑身映出林小夏错愕的神情——这分明是她在博物馆见过的吴王夫差剑！

“夷光，“范蠡将剑递给她，“说说这剑的铸造工艺。“

林小夏的指尖触到冰凉的剑身，现代考古学知识如潮水般涌来：“这是复合金属铸造法，剑身含锡量约17%，剑柄...“她突然顿住，发现剑身某处有极细的刻痕，与《越绝书》中记载的“鱼肠剑“暗纹完全一致。

范蠡的瞳孔微微收缩：“继续说。“

“此剑应为吴地工匠所铸，但...“林小夏注意到剑格处的绿松石镶嵌方式，“这是越国工匠才懂的'错金嵌玉'技法。“

范蠡突然大笑：“好！果然没看错你。“他转身指向校场西侧，二十名越国士兵正用青铜戈练习刺杀，“这些兵器的铭文都被篡改过，你要在三日内找出真正的吴器。“

林小夏蹲下身，用随身携带的细毛刷清理剑胚表面。当她刷到第三柄剑的剑柄时，突然发现木纹中藏着极小的“工“字——这是吴国工匠的标记。

“范大夫，“她举起剑胚，“这柄剑是吴国制造的。“

范蠡接过剑胚，突然将剑尖抵住她的咽喉：“你如何确定？“

林小夏的后背沁出冷汗，但现代考古训练让她保持冷静：“吴国工匠习惯在剑柄缠葛布，越国用的是蚕丝。“她指了指剑身上的纤维残留，“而且吴器的绿锈呈孔雀石色，越器...“

“够了！“范蠡收回剑，眼中闪过赞许，“明日起，你负责鉴别越国境内所有青铜器。“

林小夏松了口气，却发现郑旦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少女突然从袖中掏出块碎陶片，上面画着模糊的姑苏台轮廓：“夷光姐，你昨夜说梦话，一直在喊'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