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夜半琴声（上）

#直播间的少年

林晓的脸出现在直播间时，额角还挂着汗。背景是宿舍床帘，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熄灯铃。他攥着手机的手指发白，像是要把摄像头捏碎。

“我、我们学校的钢琴室……”他咽了咽口水，“每天凌晨一点十七分准时响，但监控里……没人。”

弹幕瞬间炸了：

【正常啦，我一般晚上都不敢出宿舍门。】

【经典的校园怪谈！】

【肯定是哪个音乐生偷练吧...】

【小哥哥好帅！哪个学校的？】

云芷咬着奶茶吸管，视线扫过少年领口——深蓝色校徽上刻着“青藤中学”，建校年份1998。她突然想起上周铃月寄来的包裹，那张泛黄的旧报纸上写着：

「1998年青藤中学火灾，音乐教室钢琴焚毁，学生林某遇难。」

“具体说说琴声。”她指尖的铜钱转了个圈。

林晓喉结滚动：“是《月光》第三乐章，但总在最高潮那段卡住，像……像被什么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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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键上的血

凌晨一点零五分，云芷的直播间切到夜视模式。

青藤中学的老教学楼像头蛰伏的巨兽，爬山虎在月光下泛着铁锈色。林晓举着手机穿过走廊，钥匙串叮当作响。镜头扫过公告栏，某张泛黄的文艺汇演海报突然入镜——1998级三班，钢琴独奏《月光》，表演者：林雪。

【用户5438：海报上的女生和小哥哥好像！】

【午夜诗人：第三乐章是鬼魂在咆哮啊……】

【大帅哥：弹幕护体！】

【随风：妈妈呀，真假】

琴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来了！”林晓猛地刹住脚步。镜头剧烈晃动，拍到他瞬间惨白的脸。

琴声从三楼倾泻而下，不是温柔的月光，而是暴烈的骤雨。音符像碎玻璃般扎进耳膜，弹幕突然飘过条红色警告：

【检测到次声波异常！】

云芷突然凑近镜头：“你口袋里装了什么？”

林晓颤抖着掏出一枚烧变形的校徽，编号98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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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旧影

钢琴室的门无风自开。

月光透过破碎的彩窗，斑驳地洒在三角钢琴上。琴盖布满焦痕，黑白键间凝结着蜡泪般的物质。林晓的镜头扫过琴凳，所有观众都看见——

烧焦的指印烙在琴键上，每个音阶都沾着碳化的血痂。

琴声骤然暴烈，镜头突然对准天花板。焦黑的水渍蜿蜒成一张人脸，嘴唇开合着与琴声同步。

云芷突然抓起朱砂笔，在黄符上龙飞凤舞：“现在，摸一下最低音的琴键。”

林晓的指尖刚触到琴键，整架钢琴突然燃起幽蓝火焰。火焰中浮现走马灯般的画面：

-穿白裙的女生在练琴，腕表指向1:17

-火星从吊灯坠落

-她扑向钢琴，用身体盖住琴键

-最后一声琴音与警报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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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鸣

火焰熄灭时，琴盖上多了一本乐谱。焦黄的封面上用血写着：

「救救她」

林晓突然抱住头：“我想起来了……上周梦游到这里，把校徽塞进了琴箱……”

弹幕突然清空三秒，接着疯狂滚动：

【琴凳下有人！】

【刚才火焰里有只手！】

【窗户！看右边窗户！】

云芷的铜钱突然立起，三枚钱币指向东北方。她抓起外套：“现在去旧档案室，1998年的消防记录。”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次第亮起，每盏灯罩里都结着厚厚的蛛网。林晓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直到他在档案室门前僵住——

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带着淡淡的松香味。

是琴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