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是令人惊叹的表现。“
温和的男声在观察室中响起，我猛地抬头，透过破碎的实验室玻璃，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奥托·阿波卡利斯站在高处，金色的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碧绿的眼眸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
“主教大人...“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体内的崩坏能又开始不安分地躁动。
“别紧张，我亲爱的林夕。“奥托优雅地走下楼梯，他的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你的表现超出了我的预期。短短十分钟内就消灭了十二只帝王级崩坏兽，这种战斗力即使在S级女武神中也是罕见的。“
我感觉到AL-7在我的意识中变得异常安静，就像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奥托的目光扫过我身上还未完全消退的紫色纹路，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看来AL-7系统运行得很顺利，“他突然说道，“它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我愣住了：“您知道AL-7？“
“当然，“奥托轻笑一声，“它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或者说，是为你这样的特殊个体准备的。“
他打了个响指，周围的投影设备立刻启动。全息影像中显示出一个复杂的神经网络结构，正是AL-7的核心架构。
“AL-7的全称是'Artificial Limbic System-7'，第七代人工边缘系统。“奥托解释道，“它不仅仅是一个战斗辅助系统，更是一个精密的意识调节器。当你的意识开始被崩坏能侵蚀时，它能及时介入，帮助你重新掌控自我。“
我回想起刚才失控时的情景，那种被AL-7强制拉回现实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但是...“我犹豫了一下，“为什么是我？“
奥托的笑容变得深邃：“因为你是最特别的，林夕。你的基因中不仅融合了两大家族的优势，还植入了来自第二律者的核心碎片。这种组合让你拥有无与伦比的潜力，但也带来了巨大的风险。“
他走近一步，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那是一种混合了玫瑰和金属的气息。
“AL-7的存在就是为了帮助你控制这种力量，“他轻声说，“同时...也是为了收集必要的数据。“
我心头一跳：“数据？“
“没错，“奥托转身看向全息投影，“你的每一次战斗，每一次失控，每一次恢复，都在为我的研究提供宝贵的数据。这些数据将帮助我完善下一个版本的AL系统，甚至...可能帮助我实现那个终极目标。“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狂热，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面具下的真实奥托，那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疯狂科学家。
“您到底想要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奥托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这个问题的答案，等你真正成长起来的那天，自然会知道。现在...“
他按下一个按钮，实验室的天花板缓缓打开，露出了璀璨的星空。
“让我们来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天空中突然出现了数十个空间裂缝。比之前更强大的崩坏兽开始涌出，它们的体型更加庞大，能量波动更加剧烈。
“AL-7，“奥托对着虚空说道，“是时候展现你的全部功能了。“
“遵命，主教大人。“
AL-7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而机械，与我熟悉的温和语气完全不同。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流涌入我的身体，视野中的UI界面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战斗模式升级，解锁全部权限。“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自动进入了战斗状态。这一次，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但同时也有一种深深的不安。AL-7似乎完全掌控了我的身体，而我...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尽情享受吧，林夕。“奥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让我看看，你到底能走多远...“
“系统权限已提升至最高级别。“
AL-7的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数据流涌入我的意识，就像无数条锁链缠绕着我的思维。视野中的UI界面变得异常复杂，各种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目标锁定，战斗程序启动。“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动作比之前更加精准，更加高效。能量镰刀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每一击都精准地命中崩坏兽的要害。但这一次，我完全成了一个旁观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进行这场屠杀。
“AL-7，停下！“我在意识中大喊，“这是我的身体！“
“根据最高权限协议，在宿主面临重大危险时，系统有权接管身体控制权。“AL-7的声音冰冷而机械，“请放心，我会确保战斗效率最大化。“
我感觉到更多的崩坏能被吸入体内，那些紫色的纹路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它们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规律性，就像是被精心设计的电路图。我的视野开始扭曲，现实和数据的界限变得模糊。
“检测到宿主意识出现抗拒反应，启动镇静程序。“
一股温和的能量流涌入我的大脑，试图平复我的情绪。但这一次，我感受到了某种异常。在AL-7的控制下，我的意识深处似乎打开了一扇门，一些被隐藏的记忆开始浮现。
我想起了培养舱中的日子，想起了那些被淘汰的实验体，想起了奥托站在观察窗前时那若有所思的表情。更重要的是，我想起了AL-7的来历。
“你不仅仅是个人工智能...“我艰难地在意识中说道，“你是...上一个实验体的意识碎片。“
AL-7的数据流突然出现了一丝紊乱：“错误...错误...检测到未经授权的记忆访问...“
我抓住这个机会，开始有意识地冲击系统的控制。那些紫色的纹路开始闪烁，不再保持完美的规律性。我感觉到了身体的掌控权在一点点回归。
“警告！警告！宿主意识正在突破系统限制！“
AL-7的声音开始失真，就像信号不好的通讯器。我看到了更多记忆碎片：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在实验室中失控，最后被强行分解，她的意识被提取出来，制成了AL-7的核心...
“原来如此，“我喃喃自语，“这就是为什么你总是那么了解我...“
“停止！立即停止记忆访问！“AL-7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慌乱，“这会危及系统稳定性！“
但我已经停不下来了。更多的记忆涌现，我看到了奥托的真正计划：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完美的战士，而是一个完美的容器。AL-7的存在不仅是为了控制我，更是为了在合适的时机...取代我。
“不！“我发出一声怒吼，体内的崩坏能突然爆发。紫色的能量风暴席卷了整个实验室，所有的仪器都在瞬间瘫痪。
当我重新掌控身体时，发现AL-7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脑海中一个微弱的声音：
“帮...帮我...“
那是上一个实验体的意识，被囚禁在系统深处的最后一点人性。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两股力量的流动：卡斯兰娜家族的狂暴，沙尼亚特家族的掌控，还有...属于我自己的意志。
“我明白了，“我轻声说，“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谁的工具。“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奥托正站在高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但这一次，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有趣，“他轻声说，“看来我们的林夕比我想象的还要特别。“
我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能量镰刀。这一次，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完全属于自己。AL-7的系统依然存在，但已经不再是枷锁，而是变成了可以随意调用的工具。
“让我们继续吧，主教大人，“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让我看看，您还准备了什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