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大医之道

第一章　精神境界

第一节　求学玉汝于成

1934年9月，吕老师出生于山西省原平县的一个小山村。他的父亲年少时因患伤寒而听力减退，平日里少言少语、踏实本分，时常默默无闻地帮助村里体弱、行动不便的乡亲们干农活，村里人人见了都要夸一句“老好人”。外祖父是当地一方名医，家中小有积蓄，母亲从小好学，不仅擅长女红、煮饭做菜，还继承家学，学习了针灸按摩和简易药方，是村里的大夫。吕老师耳濡目染，温良友善的简朴家风熏陶着他。

原平县是抗日革命根据地，20世纪30年代战火纷飞，经常有日军侵略者来扫荡。吕老师回忆，一到秋收，日军就来村里抢粮，全村的粮食几乎被抢得一干二净，他即使年纪尚幼，也要常常冒着危险采野菜，爬树摘嫩柳芽、榆树叶，冬天还要上山砍柴。艰苦的环境更让他无比珍惜上学的机会。吕老师就读于解放区由党组织开办的小学。读书识字的同时，他参加了儿童团，接受着党组织的乐观主义教育，“爱国抗日、保卫家乡”的斗志扎根在他心里。战争不断，环境动乱，小学也时常受阻停课，除了跟着父亲下地干农活，吕老师还扛起了一项重任——拿着红缨枪站岗放哨，观察着敌人的动向，一旦发现敌人的踪迹，就要赶紧放出信号提醒村民们上山躲避日军的扫荡。环境虽然紧张艰苦，他的内心却是充实坚定的，他和小伙伴们高唱革命歌曲，喊着嘹亮的口号，坚信胜利迟早会到来。过年时，吕老师跟着父亲写对联，其中最常写的一联是“能忍心自安知足人长乐，敬天地富贵孝父母平安”，横批是“家和万事兴”。苦中有乐，知足常乐，这大概是吕老师对童年生活最深刻的印象。

小学毕业后，吕老师在党的关怀和培养下，有了读初中的机会。学校是县里的重点学校范亭中学，离他家所在的山村有十几里路，那时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全靠两条腿走。这十几里崎岖的山路，吕老师走了不是一两天，而是整整三年。每天早晨天还没亮他就背上书包从家里出发，晚上从学校回来天已经黑了。披星戴月，无论寒暑。中午学校里没有餐食，午餐需要从家里带来，吕老师就着白开水吃着粗糙的窝头和咸菜。学校要求严格，吕老师学习勤奋，不曾落下。刚上初中时，村子里还有一同搭伴儿走路上学的小伙伴，渐渐地，人越来越少，或是因为路途太过艰辛坚持不下去了，或是因为家中经济困难难以为继，到初中生活结束时，这条山路上只剩吕老师一人的身影。这样的求学路虽苦，但吕老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发自内心地珍惜这个走出山村、读书学习知识的机会。一路坚持下来，吕老师优秀地完成了初中的学业。他没有去高中，而是去了卫生学校，这是受外祖父和母亲从小对他的影响，他选择做一名医生。

无论是儿时站岗放哨抗战，还是中学时跋山涉水求学，吕老师都能苦中寻乐，珍惜当下的光阴，持之以恒地努力向前。这样的成长环境，练就了吕老师吃苦耐劳、敢于攻坚克难的品格，也为吕老师一生的行医、教学、治学之路奠定了基础。从小的吃苦经历也培养了吕老师独特的苦乐观，他不怕苦，能吃苦，能受苦，而且能主动地寻找苦吃，做苦事的时候还挺高兴。他说，习惯了也不觉得苦不能接受，也不因为累就怨天尤人。所以在工作当中，吕老师总是主动找苦吃，攻坚克难，而不是被动地完成任务。

（朱荔炜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