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伴读万历,我爹张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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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倒也不是什么坏人

京城。

东四牌楼。

朝南的这一片,在后来又被称作勾栏胡同。(明代称勾阑,清代称勾栏,这里为了好理解,统一勾栏)

明初,朝廷入不敷出。

朱元璋便建立了“国营青楼”制度,专门吸引富商巨贾消费,被称作“京都十六楼”。

到了永乐年间,朱棣朝廷迁都北京,没有专门设立“官妓”制度,可也沿袭了传统,在勾栏胡同这边设立了“国营青楼”。

后世所说教坊司,实际上都是指的这里。

而真正的正牌教坊司,乃是“官妓”的管理机构。

正牌教坊司的乐人、伶人,基本上是不对外开放的,承担的乃是宫中朝贺、典礼和各项娱乐活动的职责。

当然,名义上说不对外开放,不进行皮肉生意。

可实际操作中,地位低下的乐人、伶人,哪里有力量对权贵反抗?

有权有势,头牌不过玩物尔,所谓艺人便是如此。

老实说,张允修很想见识正牌教坊司,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到了勾栏胡同。

花月居的厢房里头,张允修、张简修、余象斗三人围坐在桌前,身边各有一名姑娘陪着。

场内众人都其乐融融,唯有这余象斗面容苦涩,似乎被逼着来狎妓一般。

张允修靠着一名身材丰腴娘子说道。

“余坊主考虑得如何了?我这报纸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他眯着眼睛,似在威胁。

余象斗乃是建阳书坊如今的掌柜。

明朝中后期,正是出版业兴盛之时,明朝人酷爱读小说杂书是出名的,上到文士,下到贩夫走卒稚童妇女,都是受众。

这就产生了商机。

有眼光底蕴者,如建阳书坊、金陵书坊、文会堂、永顺堂等等。

余象斗此人是个出版业的天才,早早将目光投向了广大底层民众的精神需求之上。

他出版的作品诸如《唐代吕纯阳得道飞剑记》、《北游记》等等,粗制滥造了一些,可量大管饱通俗易懂,许多识字不多的百姓也能够看懂。

张允修想办报纸,必然不是完全以士大夫为目标的,他的目标是面向这些“沉默的大多数”。

找余象斗再合适不过。

厢房花灯闪烁,勾栏娘子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可余象斗一点也没有起色心,反倒是冷汗直流。

张简修有些不耐烦,此刻他怀里正抱着香儿呢,不想跟余象斗浪费时间,拿出锦衣卫的架子来。

“我弟弟问了,你倒是说句话,办报纸可是好营生,错过了是你的损失,我们哥俩儿也不是逼迫你,这是在跟你商量么~”

余象斗脸上肌肉一抽,心中呐喊。

你们二人哪里像是商量了?这分明是在把我往死路上逼迫啊!

在余象斗看来,这两位爷找自己,除了要钱还能有什么事情?

所谓办报纸,那是能够干成的事情么?

如今民间确实有些《小报》,刊登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可哪有办成的?

难道要跟朝廷的《邸报》对标?不是嫌命太长?

余象斗脸上纠结,在心里盘算着,要用多少钱才能够打发这两尊大佛。

建阳书坊的店铺开遍整个大明,本次他来京城就是为了开拓新市场的。

若是出点银钱,能够搭上当朝首辅这条线,倒也不是不行。

想了想,余象斗终是拱手:“二位大人,草民不是不愿办报纸,可市面上以话本为主,草民实在没办过什么报纸。”

说话之间,余象斗从怀里掏出一打银票,推到桌子上。

“二位大人若是不嫌弃,草民这点钱就当是赔礼了,也算是结下个善缘。”

能用钱解决的就不是事儿。

余象斗最怕对方贪得无厌,非要自己办什么报纸,随后利用这个由头,找个罪状将建阳书坊吃干抹净。

这并不少见。

“不错不错。”四哥张简修眼睛紧紧盯着那一打银票,看起来足足有个快一千两的样子,心里头这个激动啊。

“那我二人便却之......”

张简修刚想要伸出手,却被张允修伸手拍下。

“五弟你......”

张简修一脸错愕,我们难道不是来“讹钱”的吗?

张允修则是将钱推回去说道:“我们不要你的钱,我们反倒还要给你钱。”

余象斗吓尿了。

不要钱?那就是来要命的啊!

厢房里头的莺莺燕燕,根本不在他眼里了,余象斗眼里只有自己的性命,他当即下跪磕头,头磕得砰砰响。

“张大人!二位大人!饶了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您便大发慈悲放过......”

“起来!”张允修目光如电地训斥。

这时代啥都好,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将人压成了软骨头。

“是...是...”余象斗麻溜又爬上了桌子,可脸上已经痛苦流涕。

张允修撇了一眼身边的勾栏娘子们,摆摆手说道。

“你们先下去。”

张允修说一不二的样子,显然唬住了在场诸多娘子,她们也有些害怕,纷纷起身行礼说道。

“是~”

“诶~别走啊~”张简修不知道弟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只知道自己的香儿要走了。

张允修一脸无奈,看着老哥说道:“四哥你也出去吧。”

“得嘞!”张简修如蒙大赦一般,跟着脚步跑了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余象斗和张允修二人。

前者缩了缩脑袋,似乎面前的这个少年人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

“哈哈哈哈!”

张允修上前为余象斗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放轻松一点余坊主,我倒也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是为了找你做点生意,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我...”余象斗想反驳,可是他不敢。

厢房里灯火摇曳。

只有张允修的声音在回荡。

他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说道。

“适才余坊主说办报纸不可行,我是不同意的,据我所知,自嘉靖以来,国朝之刻书业已然发展兴盛,百姓们识字多了,市井间商贸往来也繁盛,有了需求便有了市场。

刻书多了,纸张墨水刻工之成本也随之降低,如我猜得不错的话,现今想刻一话本,每百字二十文即可见,可对?”

有了需求便有了市场?

余象斗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而听到后续这句话,他又有些讶异了。

每百字二十文?这是业内的秘密,明代刻书业是有壁垒的,非业内人士是绝不可能知道,此乃吃饭根本。

这位爷是有备而来啊?

余象斗心里不免犯嘀咕了,难道真是来谈生意的?

张允修无语,这年头“纨绔子弟”想做个生意,真不容易啊,还得跟商人解释自己不是来抢钱的。

他当即从怀里掏出《大唐狄公传》的稿件,放在桌上推给对方说道。

“余坊主可看看这篇话本如何?”

“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