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词条:朕乃崇祯,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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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百官哭阙

崇祯十七年农历3月18日。

按照历史发展轨迹,昨天外城就该宣告丢失,内城人心涣散。

连敲三遍鸣钟,却无一人入朝。

知晓已无转机之际,崇祯彻底放弃,于晚上吊死煤山。

第二天中午,李自成正式攻占京师,明朝灭亡。

好在朱由检这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历史已经与前世大不相同。

外城并没有丢失,明军甚至还能派人去夜袭闯军大营。

内城人心也没有涣散,各大朝堂政党还想如何夺权争势。

一大早连永乐大钟都不用敲,百官就已经聚集在崇文门外。

只不过他们不是来上朝的,而是来哭阙的!

以大学士范景文为首,共有东林党在京官员二百二十四人,国子监及在京生员九百八十七人,俯趴在崇文门外,放声哀哭。

好不容易睡个好觉的朱由检,被王承恩叫醒后丝毫没有惊讶。

昨晚李若琏就向他汇报了范景文的计划。

甚至连人数都没有丝毫差异。

而且就算没有锦衣卫,朱由检也能得知这件事。

前天晚上分化拉拢官员的手段,效果已经显现出来。

就在昨天左中允李明睿去国子监煽动生员时,一名工部官员就向内阁递了折子。

要不是朱由检准备拿这件事向百官开刀,范景文连皇城都进不来!

穿上那件补丁常服,朱由检随意喝了两口粥,便带着王承恩往崇文门赶去。

李若琏早就带人潜在这些官员府邸附近。

只要他一声令下,两个时辰内脏银就能汇入私库!

希望这些官员不要让自己失望啊。

……

晨雾未散的崇文门前,青石板路被露水浸得发亮。

一千二百余名绯袍官员与素巾生员跪伏在地,远远望去如一片斑驳的潮水。

充当禁军的玄甲骑分列御道两侧,漆黑面甲下渗出白气。

范景文跪在最前头,眼角余光瞥见一身明黄色飞鱼服的许峰挎着绣春刀走过仪门时,哭的声音更为响亮。

他本不想这般做,因为以臣逼君已是大逆不道。

只是后来他得知倪元璐当上首辅,启用败将吴襄守城防,不顾皇帝躯体,一副要和李自成决一死战的模样。

这才答应带百官哭阙的。

是个明眼人都知道,京城守不住,也不可守!

为今之计只有退守南京,以图北伐。

“圣上驾到。”

王承恩尖细的嗓音刺破哀声,范景文悄悄抬头。

但见那袭打着补丁的明黄常服自城楼转出,正扶着垛口俯视群臣,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

“臣等泣血叩请!”范景文红肿着双眼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自倪元璐入阁,六部堂官半数易主,吏部考功清吏司竟将三甲进士尽数外放!弃陛下龙体与无视,不顾国库匮乏,执意与闯逆对垒,此等奸佞...”

话到一半被朱由检出声打断。

“所以范阁老就要清君侧?”

“啊?臣……不……这……”

一句话,让范景文有些无所适从。

那可是清君侧啊!造反的口号!

自己不是来哭阙的吗?怎么成清君侧了?

周围的百官生员也有些懵。

他们昨夜分明听范阁老说是要“肃清朝纲,迎回陈阁老。”

可刚到这,怎的又成了谋反了?

当即就有些官员跪不住了,人群也骚动起来。

范景文尚未从天子诘问中回神,便见一队队骑兵从皇城各个角落涌出,闪着寒芒的马槊直指人群。

许峰适时高喝,“圣上在此,妄动者以谋逆论处!”

骚动瞬间凝固,百官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陛下明鉴!”

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有恃无恐,范景文老泪纵横的大吼一声,“老臣若有异心,天雷亟之!”

说完,仿佛是要印证自己的话一般,竟直接脱掉身上的官服,露出洁白里衣。

只可惜这番听上去格外诚挚的话语,换来的却是一声嗤笑。

朱由检扶着箭垛前倾,补丁常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范阁老这出《风波亭》演得妙啊!”

说着还从锦衣卫手中接过一叠文书,“万历四十八年,你为福王丈量庄田,少报良田三千亩,泰昌元年,你在保定府督办军粮,市价每石三钱时,你报给户部的是五钱,天启三年...”

“范阁老真不愧是三朝元老,就是能贪。”

此言一出,范景文还没说什么,国子监司业周良才却突然膝行而出,额头在砖石上磕出血印,“范公乃三朝元老,民间素有清名在身,绝不会做出此等事迹!”

刚刚还被玄甲骑和朱由检恐怖发言吓到的百官生员,也是一片哗然。

范景文可是东林党为了躲避崇祯清算,专门塑造出的一个非东林党人代表。

在民间的清廉名声与南京钱谦益不相上下。

东林党可是以清正廉洁君子形象示人的。

这种话说出来,如果他们认了信了,那东林党就彻底完了。

“肃静!”

许峰的吼声压住哗然。

朱由检看着门前众臣,摇头叹息一声。

其实范景文还真不怎么贪,范府查明的家底也只有不足一万两。

要知道这可是三朝大臣的家底啊,一万两已经很少了。

那些账目,也大多是替皇亲国戚遮掩的结果。

而且在他印象里,前世范景文也是自杀殉国的忠臣。

又是实打实的有基层经验,砍了有些可惜。

只要把他从明末已经畸形的朝堂里拉出来,还是能顶点用的。

包括跟他一起制定计划的李邦华李明睿二人,也全都是忠臣。

只可惜,明末没有忠奸,只有利益。

挥挥手,示意许峰将昨天李若琏呈上的密信念一遍。

“北镇抚司已查实,今日跪在此处的二百二十四位大人...”他故意顿了顿,“有八十三人收过李邦华私信,信中言明,就算逼宫,也要说服陛下南迁。”

仿佛沸油入水,跪伏的人群顿时炸开。

几个青袍小官连滚带爬要逃,却被玄甲骑兵用马槊拦住去路。

范景文更懵了,刚刚不是说他要清君侧吗?怎么又扯到李邦华身上了?

还要逼宫,这罪名一点都不比清君侧小。

不是说要哭阙,让陛下重启陈演为首辅,定下南迁大计便可吗?

逼宫干什么?

朱由检看着一脸懵的范景文,随意的挥了下手。

“营党结私之人,全部拿下,与陈演、周奎等众一同问斩,凡有勾连者尽数抄没家财,违令者斩!”

“遵皇爷命!”许峰可不会犹豫。

带着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便押上前去。

原本还哭阙逼宫的百官,此刻仿佛待宰的鸡鸭,嚎叫乱跳。

“陛下!”范景文见此情景,悲愤交加。

枯瘦手指直指城头,“您这是要学嘉靖爷杖毙群臣吗!”

“您就不怕史书上记着,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天子在崇文门屠戮忠良吗?!“

先是百官逼宫哭阙,后是当庭擒拿百官。

这个朝廷到底怎么了?

他只想让陛下退一步,回守南京啊!

寒光乍现。

许峰的绣春刀架在范景文颈间,刀锋压出一道血线,“君前失仪,当诛!”

“慢着。”

朱由检抬手制止,嘴角勾起笑意,“范阁老不是说倪首辅尸位素餐十恶不赦吗?朕成全你。”

朱由检忽然转身,“传倪元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