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才是宋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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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宋武备,竟糜烂至此

赵子称乍一听梁锋喊“小玉”时,还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但当他下意识扭头、看清那小姑娘的形态气质时,内心很快恍惚了一下。

她比慕容妍还年少一些,但一看就是习过武的,有一股飒爽英气。

加上小小年纪就能抛头露面、帮忙跑腿,种种迹象都指向一种可能性。

梁红玉?

赵子称暗忖:历史上梁红玉遇到韩世忠时的身份,虽然是“京口营伎”,但她也并非一开始就如此卑微的。

赵子称熟读史书,他知道梁红玉原本是将门之后,但其祖、父两代,都因为后来被朝廷调去征方腊、作战不利,问罪处斩。全家抄没,然后梁红玉才沦为营伎。

现在距离方腊造反还有一年多,梁家当然还没没落。

虽然史书没记载梁家没落前在哪里为将、驻地何处。但驻扎地和抄家地一致也算是大概率事件,这小姑娘十有七八就是梁红玉了。

赵子称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当然没有分毫男女方面的想法。

一来对方年纪尚幼,完全看不出姿色,而赵子称这些日子已经见惯了人间国色。

二来么,赵子称也是个识英雄重英雄的,君子不夺人所爱,韩世忠也算是两宋之交少有的英雄豪杰了。

自己不差女人,何必趟这个浑水。

慕容姐妹的母系基因,在外貌方面极为显性。段语嫣之前几代人都是“神仙姐姐”的模子刻出来一般,就知道这个基因有多强大了。

哪怕慕容姐妹这一代,加入了慕容氏的血脉,那也只会在外貌上更加略有改良。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赵子称已经看出,当今天下很难有女子比慕容姐妹更加美貌。

对于普通美女,他也就曾经沧海难为水,取次花丛懒回顾了。

不过,梁红玉毕竟是一代巾帼英雄,女中豪杰,赵子称哪怕没有好色之心,也是想拉她一把的。

对于梁家的祖、父两代,赵子称内心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史书上没写梁家祖、父具体是如何作战不利被问罪。但从今日的观察来看,梁家人带兵确实太松懈了。

剿个江贼水匪,反应都那么慢,几乎和港片里的条子一样姗姗来迟。

而且军纪、士气也都不行,遇到赵子称还各种阿谀讨好,唯恐他如实上报、到时候吃罪不起。

很有必要借机敲打一下对方。

……

赵子称捋顺了思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便趁着军医给慕容妍和其他受伤将士诊疗的时候,跟梁信、梁锋父子攀谈了一番。

首先,他不动声色的套话,确认了这个“小玉”就是梁红玉。

然后他便话锋一转,借机聊到了江南的水军武备问题上。

赵子称推心置腹道:“梁都司,恕我直言,这扬、镇的巡江武备,实在是太松弛了。

能让一群私盐贩子,轻轻松松纠集数百人,在瓜州渡和金山寺这种漕运要津作案,要是传出去,朝廷必然震怒。

而且我看你们今日带来的兵马,空饷缺额的问题,应该很严重吧。一营五百人,实际上能有两百人么?”

梁信、梁锋父子被这样当面揭老底,脸上顿时也有些挂不住。他们原本是打算给赵子称私人一些好处、礼遇,换取他别把事情闹大了。

没想到看赵子称的架势,自己都请客吃饭、帮着延医问药、好话说尽,对方却还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他们又哪里知道,赵子称是因为知道了他们孙女/女儿的身份,才恨铁不成钢的。

梁信年纪大了,不好说服软的话,就由他儿子梁锋找借口开脱。

只听梁锋委婉地诉苦道:“赵公子有所不知……本朝三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军饷和粮秣也是一降再降,还经常拖欠。

如今全天下的兵马,如果指望朝廷按法度发放的那点粮饷,根本是养不活的,恕我直言,眼下哪儿都在吃空饷,便是汴京的禁军,他们就能足额拉出人手么?

步军五百人成营,能拉出二百人的都算治军严明了。骑兵四百人成营,听说有些禁军营实际上只有数十骑,那都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事儿。

我们这边虽然也有缺额,已经是仗着扬、镇富庶,还能从漕运上略微抽一些养兵。我等当赵公子是自己人,才如此实言相告。”

梁锋为了取信于对方,显得自己很有诚意,便把一些原本不该说的也说了。

扬、镇的厢军,想从漕运上合法拿钱补贴养兵,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说的补贴,估计也就是仗着自己巡江,找机会刁难一下那些不完全合法的客商,找到茬后借机收点好处。

那些趁着卖菜卖鱼的机会夹带私盐、私卖其他逃税货物的商人,被他们发现后,肯定也不会完全按律法给朝廷补税,说不定就是自己要一笔好处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果他们所言属实,这种程度的贪婪,在北宋末年的腐朽状态下,已经不算过分了。

赵子称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但他知道战事已经不远了,敌人可不会陪你演戏。所以赵子称还是得打醒对方。

“我也是穷苦出身,梁指使所言,我岂会不知。但今时不同往日,恕我直言,朱勔在江南如此搜刮,民怨一年比一年炽烈。我虽是大宋宗室,但有些话也不得不说,这样下去,江南迟早要乱。

如今你们就是被架在炉火之上,一旦有个变故,朝廷要调集兵马弹压,你们这般武备松弛,到时候一旦不利,朝廷要严明法令,整肃诸军,就后悔莫及了。

我也知道,朝廷承平日久,武备松弛,武人地位低下,有功不赏,只求稳住局面。但如今外有强敌,内有民怨,不同往日了,再用往日得过且过之心做事,岂能长久?”

梁信、梁锋父子闻言,都是悚然一惊。

这话一般人绝对不敢说的,那不成诅咒朝廷了么。

也就赵子称姓赵,是正儿八经的太祖之后,才能这么说。

当然,也得是宋朝这种“不杀士大夫”,对言论比较宽容的朝代,加上赵家人的身份,叠加在一起才能说。

若是像鞑清那样,哪怕是旗人在茶馆里说一句“大清国药丸”,照样得抓去吃牢饭。

梁锋细细琢磨着赵子称的话,也觉得有点道理,但更多似乎是危言耸听。

他忍不住反问:“赵公子觉得如今江南官府用民过重,我也承认。赵公子真是快人快语,敢直言不讳。

但要说我大宋如今外患也日渐加重、朝廷有决心狠狠整肃武备,严明军法,这话未免危言耸听了吧?

听说北边经过这些年的经营,西贼已成苟延残喘之势,被老钟相公小种相公压得再无还手之力。

辽人也是承平日久,武备废弛,河北那边听说连南下打草谷的都少了。我大宋只要把钱粮用于安抚住彻底活不下去的饥民,多吸纳他们进厢军,也就太平无事了。

练精兵、肃军纪,当然可以提升军队的战力,但需要的钱粮也多得多。朝中的相公们一向觉得,‘与其多养精兵,不如用同样的钱粮,多吸纳几个饥民进厢军’。

说白了,我们厢军的兵源,本就是朝廷屡次招安饥民而来的,本就不是为了打仗。现在却要整肃,实在是千难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