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御水
拜师一事过去两个月后盛夏终于到来。
陈塘关紧张的氛围在经过两个月的扫荡和士兵日日巡逻中终于恢复了正常。
经历过狼妖一事后西山脚下荒废的土地终于重新恢复耕作，大把的杂草被陈父陈母清理干净后种下早粟。
在陈皮劝说下，陈海找了个休沐的日子与陈母在陈塘关外不远的地方开拓了一小片荒地，陈皮在修炼之余偶尔会去打理一番。
两个月日夜修行，陈皮的进展虽然缓慢但在术法方面入了门。
九宫山白鹤洞的回信在半月之后便到了李靖手中，普贤真人对李靖所求自无不可，更在信中直言陈皮若有机缘可到白鹤洞求仙。
虽然李靖遗憾于真人并无派人接引陈皮的念头，但对随信而来的两门入门术法欣喜不已。
考虑到陈塘关临海的原因，普贤真人传授下来的是一门御水法门以及一门修行天地五气之法，并允许李靖将此法门传与陈皮。
纣王七年六月初九，陈皮从静室中睁开眼睛。
六十日的沉心修炼，灵气逐渐充盈在他的周遭。
缓缓睁开眼睛后，一双丹凤眼内平淡如水，白皙的皮肤上几缕长发散落，眉眼间虽仍然带着稚气，但已渐有仙人门下的风采。
陈皮双手恰动法诀，一道水流从壶嘴流向空中。
淡黄的茶水变得扁平，灵气攀附在表面霎那间将水面冰冻，转眼间一道平滑光亮的冰镜出现在陈皮身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白色衣衫做成了前世短袖和长裤的模样，若不是那头乌黑长发，陈皮都难以分辨这究竟是不是梦。
打量片刻，陈皮手指轻点，冰镜瞬间化为无数细小的冰刃射穿窗户纸钉在外面的树干上直至完全没入其中。
“哥们真帅！”
陈皮终于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帅能当饭吃啊？”
此时陈母正在庭院晒衣服，瞧着庭院内这两月饱受摧残的老树，抱怨道：
“一修炼就是几天，一醒来就闯祸，娘都不知道要不要希望你一直闭关下去。”
陈皮嬉笑着走出房门，御水术将陈母手里的那件长衫轻松弄干后嬉笑道：
“孩儿术法小成，帮您把衣服都弄干！”
“可别帮我！娘就喜欢晾晒后太阳的气息。”
“什么太阳的气息，分明是螨虫的尸味好吧。”
“你这孩子又在胡说八道了。”
陈母对陈皮的歪门邪论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自顾自将木盆中剩下的几件衣物床单展开挂在绳上。
“说吧，中午想吃什么饭，娘等会去买菜。”
“油焖大虾、爆炒鱿鱼、炸鱼块、海带汤……”
“这么多菜你这孩子也不怕撑着。”
陈母嘴上说着多心里却已经琢磨谁家的鱼虾最新鲜，几时开始做饭既不会凉也不会晚。
至于会不会做多能不能吃完，陈母才不管这些。
‘这孩子好不容易出关一次谁知道下次闭关修炼又要多久，可不能让这孩子饿着。’
陈皮上午在家中帮忙做了些杂务，中午吃完饭便前往李靖家中。
“拜见师父！”
当陈皮到李靖家里的时候，李靖已经吃过饭在书房研习术法。
“皮儿出关了啊，此次御水术法修炼如何？”
陈皮得意一笑，捏起法诀，一条淡蓝色水蛇凭空凝聚在李靖身边，吓得李靖一拳将这水蛇打碎。
反应过来后李靖顿觉惊奇：“你的御水术已经能模拟活物了？”
“暂时只有大致外形，师父您刚刚没有仔细看，那水蛇不过是徒有轮廓。”
说罢，陈皮又捏出一条水蛇。
这次李靖仔细观察后发现这水蛇确实空有外形，对比真正海蛇在细节处差了许多。
“以及称得上是进步神速了，普贤真人真该引你入山修炼的。”
“倒是无所谓，我在这里修炼也挺好。”
陈皮才不想去普贤真人那修炼呢，一旦真正投入阐教门下，封神劫中可就身不由己了。
更何况量劫将起，阐教大佬哪有收徒的心情，这时候都在增强己身应对大劫。
若不是李靖的儿子小哪吒是将来封神之战的重要一环，陈塘关李靖是谁阐教都不会想知道。
“师父，师母现在情况如何？还是怀着？”
聊起这个话题李靖有些无奈：“你师娘已经怀胎一年多，肚子越来越大却毫无产子的倾向。”
“你的木吒师兄在回信中告知这并非坏事，但怀胎多久才算结束呢？”
“怕什么，老娘现在能吃能喝能睡，大着肚子也不耽误老娘打海妖！”
一声清爽的娇斥从堂外传来，身着宽松紫袍别着玉簪的殷夫人从门外走进来。
殷夫人娇媚的脸上此时有股飒爽之气，她大步坐到李靖侧面的座椅上撇了一眼那玉筒中的术法。
“你这师父当的还不如皮儿修行的快。”
李靖苦笑一声：“是是是，我这师父当的确实失职。”
陈皮好笑的看着这对夫妇。
也就是这个版本的李靖夫妇才能感化魔童，令哪吒转恶为善。
若是其他版本的李靖，非得让哪吒一把火烧死。
“你师娘说得对，修炼上为师现在也教不了你更多，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若是没有，不如去九宫山寻你木吒师兄。”
李靖还惦记着阐教的金字招牌。
“徒儿打算在陈塘关附近走一走，生来十二年今日方有自保之力。”
“因此徒儿想行走四方增长见识兼以杀妖辅助修行。”
陈皮的这个回答令李靖略感意外，转念一想也能理解。
“你这个年纪正是探知欲强烈的时候，四处走动见识一番也是好事。”
“不过杀妖一事还是要量力而行，万一遇到化形大妖落得身死，你母亲会多难过。”
“善良总要排在活着之后。”
“徒儿知晓。”
陈皮低声应道。
这个版本的李靖能为了哪吒而抛弃是非，在陈塘关百姓的正义劝说下仍站在殷夫人身前保护哪吒，并作出‘哪吒之错李靖来担’的承诺。
这样的关切陈皮岂能无感，不过是将一切感激存念于心，定不负师恩罢了。
李靖沉吟片刻：“既然如此，那乾坤弓和震天箭便提前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