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剑心映晷血?

第五章剑心映晷血

玄微子的桃木杖敲在日晷上，黑血凝成的剑尖挑起一线天光。

林无咎手中的青锋剑突然活了过来，剑脊浮出蛛网般的金纹，纹路延伸处，白石广场化作茫茫雪原——正是寒山镇灭门夜的景象。

“剑心通明者，照见三世劫。”玄微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来，“斩虚妄，还是殉实相？”

无咎看见娘亲蜷在血泊中，金蝶尚未消散。这次他看清了细节：娘咽气前，指尖在地面刻的不是符咒，而是一个未写完的“晚”字。

剑风骤起！

雪幕中冲出十二名灰袍人，招式与黑水河追兵同出一脉，但剑意更癫狂。无咎横剑格挡，却发现青锋剑穿透敌人如斩雾气，反倒是自己的手臂凭空多出道血痕。

“痛觉是真，杀机是假。”抱琴少女的声音忽远忽近，“师尊在逼你证‘无垢剑心’！”

无咎弃剑闭目。

胎记处泛起凉意，耳畔响起蓑衣客临终的惨叫、娘亲咳血的闷响、甚至玄微子的杖尖叩地声……万千杂音中，唯独缺了剑刃破空的锐鸣。

原来如此。

他并指戳向自己眉心，剧痛中“看”到真实世界：玄微子的桃木杖正抵住他后心，杖头渗出黑血渗入经脉；广场西侧，三名紫袍长老结印操控着幻阵，其中一人的袖纹赫然是天机阁兽面徽！

“破！”

无咎嘶吼着抓住桃木杖，黑血逆流灌入双臂。霎时幻境崩裂，那三名紫袍长老的法器齐齐炸碎，日晷晷针迸射而出，钉穿广场中央的“镇岳鼎”。鼎内封印的九缕残魂尖啸着窜向山巅，夜空被染成磷绿色。

玄微子放声大笑，每声笑都咳出内脏碎块：“好！以毒攻毒，以煞破煞！”

他撕开道袍，露出胸腔——心脏位置嵌着半块冰晶剑碑，碑文正是《太初剑枢经》。碑缘生长着肉芽，与血管神经绞合成诡异的共生体。

“从今日起，你入‘葬剑庐’修行。”老者屈指弹飞袭来的问责剑符，“那群老不死若来聒噪，就说我玄微子养的剑……”

山门方向突然传来钟鸣。

三十六盏引魂灯飘入广场，灯芯坐着赤足老妪，发间别着青铜卦签。她的目光扫过无咎胎记，卦签自动排列成“噬主”卦象。

“天谴剑体乃宗门大忌。”老妪嗓音如锉刀磨骨，“按律当封入剑冢，待九脉长老共议……”

玄微子突然暴起，桃木杖贯穿老妪眉心。黑血顺着卦签滴落，竟在石板烙出谶语：“剑出青萍日，天倾晚照时。”

“聒噪。”老者甩了甩杖尖血渍，转头对无咎挤眼，“看，这就是青萍山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