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残碑惊鸿
雷光散去，紫衣少女翩然落地。她手中的罗盘泛着幽光，指针疯狂转动，最终定格在李柊哲身上。
“你终于觉醒了。“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李柊哲怔怔地望着她。月光下，少女颈间的紫晶吊坠折射出奇异的光芒，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庞。她的眉眼间带着几分熟悉，却又说不清在哪里见过。
“你是...王睿桑？“谢福清突然开口，“十年前失踪的王家大小姐？“
少女微微颔首，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李柊哲：“时间不多了，蚀日盟的追兵很快就会到。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等等！“李柊哲后退一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你如此熟悉？“
王睿桑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举起手中的罗盘：“因为这个。“罗盘表面布满裂纹，却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当李柊哲的目光落在上面时，罗盘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金光从裂缝中射出，直入他的眉心。
轰——
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现：浩瀚星海中漂浮的九重天阙，无数修士在雷光中灰飞烟灭，还有...一个紫衣少女在时空乱流中艰难前行，怀中紧紧抱着这面破碎的罗盘。
“这是...什么？“李柊哲捂着剧痛的头，踉跄后退。
“九霄界的真相。“王睿桑扶住他，声音低沉，“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不过是上位面用来培养'道种'的试验场。每过千年，监察使就会降临，收割成熟的愿力果实。“
谢福清倒吸一口冷气：“难怪...难怪蚀日盟要猎杀愿力觉醒者。他们是在阻止监察使的降临？“
“不，他们是在为监察使清除障碍。“王睿桑冷笑，“真正的道种，是能够突破位面限制的存在。监察使需要的，是纯净的愿力之源。“
她说着，扯开衣袖。白皙的手臂上，赫然浮现着和李柊哲一模一样的金色纹路。
“这不可能！“谢福清惊呼，“愿力觉醒者千年难遇，怎么可能同时出现两个？“
“因为我们本就是一体。“王睿桑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或者说，我是他愿力创造出的镜像。“
李柊哲如遭雷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对王睿桑感到熟悉，为什么她的气息与自己如此相似。那些月夜下的相遇，那些若即若离的对话，原来都是...
“不对！“谢福清突然指着罗盘，“如果你们是一体，为什么罗盘上会有两个不同的命格印记？“
王睿桑神色微变，还未开口，远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夜空中，七道血色流星再次出现，这一次，它们拖着长长的尾焰，仿佛要将整个夜空撕裂。
“来不及解释了！“王睿桑一把抓住李柊哲的手，“跟我走！“
“等等！“谢福清突然拦住他们，“你们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李柊哲看到乱葬岗深处的古碑正在发光。碑文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赫然是“道种三千“四个大字。
“那是监察司的界碑。“王睿桑急促地说，“上面记载着九霄界的真相。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话音未落，一道血色光柱从天而降。七杀使的身影在光柱中显现，为首的修士手持青铜古镜，镜面中倒映着李柊哲和王睿桑的身影。
“找到你们了。“修士的声音冰冷刺骨，“盟主有令，活捉愿力觉醒者，其余...格杀勿论！“
王睿桑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罗盘突然绽放出刺目的紫光。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罗盘上：“以我之血，开时空之门！“
罗盘剧烈震动，裂缝中涌出无数星光。一个漩涡在三人面前缓缓成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
“快进去！“王睿桑催促道，“这是通往安全之地的通道！“
李柊哲却站在原地没动。他望着那些逼近的七杀使，又看了看识海中闪烁的魂火，突然做出了决定。
“不，我们不能走。“他转身面对七杀使，“这里还有无辜的亡魂，我不能丢下他们。“
“你疯了？“王睿桑急道，“那些只是残魂，很快就会消散！“
“不，他们还在。“李柊哲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朵幽蓝的魂火，“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执念，他们的不甘。如果我就这样离开，和那些收割者有什么区别？“
谢福清突然笑了：“说得好！既然如此，老夫就陪你疯一回！“
他咬破手指，在空中快速勾画。血珠凝成复杂的阵纹，与古碑上的光芒遥相呼应。
“以血为引，以魂为祭，启！“
古碑轰然震动，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七杀使的攻势被金光阻挡，为首的修士脸色大变：“这是...上古封禁大阵？“
王睿桑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轻叹一声，将罗盘按在李柊哲胸口：“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帮你。“
罗盘融入李柊哲体内，他感觉一股浩瀚的力量在经脉中奔涌。识海中的魂火突然暴涨，化作一片璀璨的星海。
“记住，“王睿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愿力的本质，是守护。只有真正明白这一点，你才能突破位面的限制...“
她的身影渐渐淡去，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李柊哲体内。与此同时，古碑上的金光大盛，将整个乱葬岗笼罩。
当光芒散去时，七杀使已经不见踪影。李柊哲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他望向谢福清，发现对方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
“你的眼睛...“谢福清指了指他的瞳孔，“变成了紫色。“
李柊哲这才发现，自己的视野中多了一些奇异的光点。那是...众生的愿力轨迹。
“走吧，“他深吸一口气，“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