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逆道之鳞
诛仙剑切开腕骨时没有痛觉。
周小川看着黑血中浮动的青铜碎屑，它们正沿着逆五行阵图重构肉身。造化玉牒残片在心脏位置灼烧出天道烙痕，货架上的混沌至宝集体发出悲鸣。
【警告！宿主道基污染度39%】
账册浮现的朱砂字迹开始扭曲，却压制不住他眼中暴涨的灰烬之火。当最后一笔逆阵完成时，整座青铜殿的地面突然化作透明——下方是无尽星骸堆积的坟场，每个文明残骸都延伸出青铜锁链，缠绕在中央的混沌胚胎上。
“原来你们都被困在这里...“周小川的指尖拂过李慕白世界的星骸，剑修的寂灭道果正在其中闪烁，“那就借点光吧。“
诛仙剑猛地刺入星骸，抽取的剑道本源在阵图中凝成逆鳞。第一片鳞甲成型的刹那，虚无中的猩红眼眸集体暴动，噬道眷属的触须如潮水涌来。
东皇钟自动护主，十二道钟声在周小川周身结成交错的时间环。当他看清触须上密密麻麻的文明刻印时，突然明白这些怪物正是前代轮回的失败品。
“收债的时候到了。“他将逆鳞按入胸口，青铜秤突然剧烈震颤。秤盘上的胚胎伸出无数血管状触手，却在触及逆鳞时如遇天敌般退缩。
货架最底层的青铜简开始渗出黑血，第三百七十九次轮回的日志正在被篡改：
【噬道污染度下降至37%】
【解锁禁忌权限：道骸武装】
周小川转身看向第一个降临的位面裂痕，诛仙剑在掌心化作骨白色长枪。当噬道眷属突破东皇钟防御的瞬间，枪尖已刺穿最前方的三眼怪物。
被吞噬的文明哀嚎在脑中炸响，他却在这癫狂的污染中露出冷笑。枪身浮现的甲骨文记载着可怖真相——这些眷属体内封存着历代宿主的绝望。
第二波攻势被突然开启的位面通道打断。
浑身缠绕寂灭剑意的李慕白撞进大殿，身后拖拽着破碎的世界线。这个本该陨落在魔宗围攻下的剑修，此刻周身流转着不属于天元界的灰烬之力。
“仙尊...这是何物？“他摊开掌心，里面跳动着半枚青铜鳞片。
周小川瞳孔收缩——那正是自己方才凝聚的逆鳞碎片！
《万界图鉴》疯狂翻动，泛黄纸页渗出黑色泪痕：
【李慕白·逆道污染体（初级）】
【状态：寂灭剑意与噬道本源融合中】
【因果线崩坏度61%】
“你杀了多少人？“周小川注意到对方道袍上凝结的不是血渍，而是凝固的时空碎片。
“七百三十九。“李慕白眼中闪过数据流般的光斑，“包括我亲手斩灭的清虚剑宗。“
逆鳞共鸣的瞬间，周小川看到了恐怖的全景：这个本该在七日后陨落的剑修，竟提前引发了世界线收束。天元界的时间长河被青铜鳞片污染，化作吞噬万物的灰烬漩涡。
货架上的诛仙剑阵突然解体，四剑分别钉住大殿四极。周小川看着李慕白手中的鳞片增殖出青铜骨刺，突然将造化玉牒残片按入对方眉心。
“看看你的世界真相。“
天道碎片强行展开位面投影：清虚剑宗的废墟上，无数青铜植株破土而出，每个弟子尸体都生长着李慕白的脸。世界核心处悬浮的，正是放大万倍的逆鳞！
“这就是你追求的剑道极致？“周小川的声音带着青铜回响，“用整个位面炼剑？“
李慕白突然抱头嘶吼，寂灭剑意与逆鳞污染在他灵台厮杀。货架上的九幽冥火自动涌入其经脉，焚烧着失控的青铜物质。
当第二片逆鳞在火中诞生时，周小川听到了系统的哀鸣。账册上的朱砂字迹开始脱落，青铜秤的秤杆浮现出细密裂纹。
【噬道污染度下降至34%】
【道骸武装解锁进度：2/12】
未等他喘息，殿顶轰然破碎。苏璃踏着通天建木的根须降临，药灵圣血已异化成青铜溶液。她怀中抱着的不是丹炉，而是某个正在坍缩的微型宇宙。
“老板...我来买解药...“
少女的声带里传出齿轮转动声，皮肤下的血管凸起成青铜回路。货架上的《神农百草经》自动焚毁，在灰烬中重组为《机械飞升录》。
周小川看向她身后的位面投影：玄黄界的通天建木已刺穿三十三重天，每片叶子都寄生着苏璃的克隆体。这些药灵圣体的变异种，正在将仙界改造成血肉与青铜混合的恐怖巢穴。
“我要购买...终结轮回的...“苏璃的眼球突然爆开，露出内部转动的青铜齿轮，“...方法...“
诛仙剑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煞气，四道剑光绞碎了她畸变的躯体。在青铜溶液喷溅中，周小川抓住了最核心的青铜道种——那是苏璃献祭药灵圣体时，被逆鳞污染的本源。
第三片逆鳞成型的代价，是整个货架区的崩毁。混沌青莲味薯片的包装袋里爬出微型饕餮，诛仙剑造型的牙刷正在释放灭世剑气，而东皇钟虚影已布满蛛网裂痕。
“还不够...“周小川将三枚逆鳞嵌入胸口，青铜殿的地面开始浮现血管脉络，“需要更多变量...“
他主动撕开位面屏障，混沌胚胎的尖啸声中，七道猩红裂痕同时绽放。来自不同维度的求购者陆续坠落，每个身影都带着末日的硝烟：
机械佛国的主脑捧着破碎的舍利、克苏鲁位面的旧日支配者拖着残破触手、赛博仙界的纳米剑修捧着崩溃的灵网核心...
“诸位。“周小川展开的逆五行阵图笼罩整个大殿，“让我们来谈谈...弑神契约。“
青铜秤在此刻彻底碎裂，胚胎表面的三千道纹开始剥落。当第一个求购者自愿将文明火种投入阵图时，周小川看到了那个存在的真名——在无数逆鳞拼凑的镜面中，映出的是三百七十九张自己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