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齿轮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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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城的重建工作已经持续了整整三个月。第七层的贫民窟被改造成了临时安置区，蒸汽管道重新铺设，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新鲜金属的气息。墨鸢站在治安局新落成的瞭望塔上，翡翠义眼扫视着下方繁忙的街道。重建中的城市仿佛一台巨大的机器，每个齿轮都在精确地运转。
然而，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墨长官，“一名机械警员走上瞭望塔，递上一份全息报告，“第九层发现异常能量波动，疑似与星界有关。“
墨鸢的瞳孔微微收缩，接过报告快速浏览。数据图表显示，第九层的某个废弃工厂内，检测到了与星穹之门相似的灵能频率。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电磁折扇，那上面还留着楚河最后战斗时的裂痕。
“调集第七课所有人员，“她转身走向升降梯，“通知千机阁，我们需要他们的技术支持。“
升降梯急速下降，墨鸢的思绪却飘向三个月前的那个雨夜。楚河化作金色粒子消散的画面，至今仍会在她的梦境中重现。她摸了摸胸前的口袋，那里装着半枚刻着“楚“字的青铜齿轮，那是他留下的唯一遗物。
当升降梯门打开时，驼背老人已经等在外面。他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手中握着一个古怪的仪器，看起来像是某种古代机关术与现代科技的混合体。
“检测到星界残留物，“老人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就在那个废弃的齿轮加工厂。“
墨鸢点点头，示意身后的机械警员们分散警戒。她的翡翠义眼切换到热成像模式，工厂内部的结构在视野中逐渐清晰。突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在工厂深处，有一个明显的人形热源。
“发现目标，“她低声说道，“准备突入。“
然而，当他们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那是一个全身覆盖着青铜装甲的少女，她的机械臂上刻着与楚河相似的符文，双眼是纯净的金色。最令人震惊的是，她的胸口镶嵌着一枚完整的青铜齿轮，与墨鸢手中的半枚齿轮完美契合。
“你们终于来了，“少女的声音带着机械的质感，“我等你很久了，墨鸢。“
墨鸢的电磁折扇瞬间展开，粒子刀刃发出嗡鸣：“你是谁？“
“我是楚河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少女抬起机械臂，掌心浮现出全息投影，“或者说，是他的一部分。“
投影中，楚河的身影再次出现。这一次，他的状态比上次更加清晰：“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星界裂缝再次出现了。我留下这个机关人偶，是为了完成最后的任务。“
墨鸢感觉喉咙发紧：“他还活着？“
“某种意义上说，是的，“少女回答，“我的核心中保存着他的部分意识。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星界使徒正在重组，我们必须阻止它们。“
驼背老人突然插话：“等等，你说'重组'是什么意思？“
少女的机械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公孙不器只是棋子，真正的威胁来自星界深处。那些坠落的星界使徒并没有被完全消灭，它们正在利用天工城的机械残骸重组。“
墨鸢的翡翠义眼切换到扫描模式，果然发现工厂地下有大量异常能量反应。她的手指在电磁折扇上收紧：“具体位置？“
“地下三百米，“少女指向地面，“那里有一个未完成的星穹之门原型机，是公孙不器秘密建造的。现在，它正在被星界使徒激活。“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工厂的金属地板开始扭曲，无数机械触须从裂缝中钻出。墨鸢的电磁折扇划出弧光，斩断了几根触须，但更多的触须正在涌出。
“必须摧毁原型机！“少女的机械臂变形出能量炮，“但需要有人进入核心区域手动关闭能量供应。“
墨鸢看向驼背老人：“你能带我们下去吗？“
老人摇摇头：“地下通道已经被触须堵死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使用璇玑城的传送装置，“少女接过话头，“但需要消耗大量灵能，可能会对我的核心造成永久性损伤。“
墨鸢毫不犹豫地掏出那半枚青铜齿轮：“用这个。“
少女接过齿轮，将其嵌入胸口。瞬间，她的全身亮起耀眼的金光：“抓紧我！“
当金光吞没一切时，墨鸢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的空间。无数齿轮在她周围旋转，每个齿轮上都刻着古老的符文。她看到了楚河的身影，他站在齿轮的海洋中，朝她微笑。
“记住，“他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真正的机关术不在于精密的零件，而在于心。“
下一秒，墨鸢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中。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一个缩小版的星穹之门正在运转，无数机械触须从门中伸出，正在重组出某种可怕的形态。
“那就是星界使徒的核心，“少女的声音变得虚弱，“必须在它完全重组前...“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突然僵直。墨鸢扶住她，发现她的机械眼中金光正在消散。
“能量耗尽...“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接下来...靠你们了...“
墨鸢轻轻放下少女的身体，握紧了电磁折扇。她的翡翠义眼锁定星穹之门的核心，那里有一个明显的能量节点。
“准备突击，“她对着通讯器说道，“这是最后的战斗了。“
然而，当她冲向核心时，星穹之门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紫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中走出，让墨鸢的脚步猛地停住。
那是公孙不器，或者说，是某种与他相似的存在。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机械化，胸口镶嵌着一颗跳动的天魔心脏。
“真是令人感动的重逢，“他冷笑道，“可惜，你们注定要失败。“
墨鸢的电磁折扇划出弧光，但攻击被无形的力场挡住。公孙不器抬起手，无数机械触须从地面钻出，将墨鸢团团围住。
“你以为楚河的计划能成功？“他的声音中带着嘲讽，“星界的力量远超你们的想象。“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那加上这个呢？“
驼背老人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握着一个古老的青铜罗盘。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符文。
“璇玑城的最后遗产，“老人按下罗盘中心的按钮，“让我们看看，是星界的力量强，还是上古机关术更胜一筹。“
罗盘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剧烈震动。墨鸢感觉手中的电磁折扇突然过载，粒子刀刃延伸出前所未有的长度。
“就是现在！“老人大喊。
墨鸢没有犹豫，她将全部力量注入电磁折扇，朝着星穹之门的核心刺去。金光与紫光激烈碰撞，整个空间仿佛要被撕裂。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墨鸢似乎听到了楚河的声音：“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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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稍等，“墨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制服，“我马上就到。“
走出医疗舱时，墨鸢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工城。阳光穿透云层，照耀着这座饱经沧桑的城市。在某个瞬间，她似乎看到了楚河的身影，他站在云端，朝她挥手告别。
“放心吧，“墨鸢轻声说道，“我会守护好这座城市。“
她转身走向会议室，步伐坚定。在她身后，机关人偶的机械眼中闪过一丝金光，仿佛在回应她的决心。
天工城的故事还在继续，就像那些永不停转的齿轮，永远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