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主人的任务罢了
我只是“灵机一动”而已，一开始还真没想太多，林树摆出无辜表情。
“你把我变成傀儡，不也是做类似的事么？”
“谁会让傀儡化身第二个自己？我只是用你勾引，不，建立与夏莉沟通的桥梁而已。”
雷蒙德怒到口不择言：
“彻彻底底疯了！你是不是还打算替我出席市政议会？参加礼仪晚宴？面见贤者？撰写魔法论文？你知不知道这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但刚才一开始时，你没揭穿我。”林树一剑封喉。
“我不知道你会演得这么像！”
倘若说，之前的战斗，让雷蒙德对林树有了担忧，之后与昂斯特的合作、谈论所谓学贷计划让雷蒙德感觉林树有价值，那此时的扮演几乎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让他感到恐惧。
恐惧于自己的身份被堂而皇之夺走。
恐惧于林树的思绪他琢磨不透。
恐惧于，他自己竟然没有了一把掀开林树的勇气，恐惧，自身竟然怯懦。
林树捕捉到了对方抗拒心理的内核，径直说道：
“我对你的位置和身份没有贪心，小小的赛勒城可困不住我。
“这只是一场小游戏，亲爱的院长大人，你也可以静下心来享受。”
小小的赛勒城……还真是傲慢。
雷蒙德冷静了下来，对方话语虽然傲慢，但他却觉得可信，随即反问：“享受？”
“我将来赚到的魔晶，你可以随意使用，不是么？
“你也可以给我制造麻烦，为平静的生活增添波澜，报复回来。如果这能让你感到愉快。”
林树赖在那椅子上，不肯站起，就这么直视着雷蒙德。
对方是强大的魔导师，倘若论实力强弱，林树自己心底很清楚，在雷蒙德输过一次有所防备的情况下，他不可能是雷蒙德的对手。但只要他自己不明说，那雷蒙德在真正动手再打一次之前，心底会有多余的忌惮。
权力的本质，就是你有本领夺走对方想要的、有本领给予对方想要的。
林树能做到，而雷蒙德正好做不到罢了。
“我不相信你只有十四岁，也不相信，你只是个魔法学徒，也不相信你资料里写的平凡过往……”
雷蒙德目光幽深，话语停顿，斟酌语气后才继续道：
“但我认输，你说了算！”
很干脆嘛，林树心底也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瞬间的等待，仿佛赌桌上最后的加注时分，自己喊下“梭哈”，而雷蒙德最终弃牌。
他站起身，笑嘻嘻道：
“听你的语气，以为我是别人的傀儡？怀疑这具身体被其他人夺走生命与躯体？”
果然，爱干坏事的人，总会觉得别人也干相同的坏事。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雷蒙德其实也没猜错，林树确实不是伊泽尔·莱斯。
“我不知道，也不敢猜，也不在乎你是谁……但”雷蒙德说到一半，话锋一转：“如果你没有贤者撑腰，最好不要深入探查任何与阿塔肯纳国有关的事情。我们专注于对付阿加顿即可。”
原来阿塔肯纳是一个国家啊！
林树这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
他突然想起，昨晚昂斯特先生对他的提醒，【阿加顿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卷入，也不要相信雷蒙德的利诱。】
“有贤者撑腰就可以了？”林树装作随意，试探问道。
“难说……取决于你查到什么程度，但我只是个小人物，小到不能再小，只有一件小事说给你听。”
雷蒙德·克莱门特的声音一下放低：
“去年，赛勒城税收总额是四百三十七万魔晶，市政总支出二百六十四万魔晶，但市长亲口告诉我，盈余为负数，甚至，这还是故意抹去了一部分真实税收账目后的税收数字，以免明面上数据太难看。
“贤者班的名额，本不会输出去的，我真的很不愿意看到如此珍贵的教育资源，被那些外人抢占。”
数百万魔晶的亏空……是贪污？还是挪用？
这个世界的魔晶有多强的购买力，林树已经深刻认知到了，原主攒5枚魔晶，就攒了整整一年。
而雷蒙德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林树直接震惊。
“让城中富有者相互撕咬，能填补一些窟窿，这不是我的兴趣爱好，是任务。”
老人指了指天上：“赛勒城离阿塔肯纳边境很近。现在你还想坐我这个位置么？”
这亏空，和阿塔肯纳有什么关系？
林树不敢轻易提问，不能排除雷蒙德是在试探他，试探时政了解，而这是他最薄弱的知识层面。
他索性主动终结了对话：“其实，才几百万魔晶而已，我觉得不算很多。”
果然，雷蒙德不知该如何接话，嘴巴半张，语言梗塞。
林树站起身，重新拿回了对话主导权：
“现在，我需要一个商铺，少许帮手，自由旷课，以及……院长大人，你愿意教我几个你会的魔法么？”
至于更高处，虚无缥缈的事情，遇到了再考虑也不迟，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才是最重要的。
要抓紧时间，让自己变得更穷呢！
“前面的事情，你可以把兰迪借走。至于魔法……”
雷蒙德回头看向他的私人书架，指尖在书脊上摩挲，最终勾出一本黑皮厚书。
《水元素魔法综合讲义》——雷蒙德·克莱门特著
“这本书一看就不讨喜，名字模糊。”
林树触碰书名，建议道：
“不如换成《水元素魔法：从入门到精通》，让读者一看到就有想精通水元素魔法的期待，从而翻开。”
雷蒙德听得一愣一愣，他很少考虑这方面的事情，此时被林树提及，才开始思考那本书的书名。
好像，这小子说的也很有道理。
“这本私印书是我的私藏，没有经魔法书出版协会备案，送你了。”
雷蒙德的态度变得友善了一些。
所有撰写咒语的书籍，不允许被个人持有，除非这本书是你自己写、自己印刷的。
【检测到宿主获得折算价值2000魔晶的魔法书一本……】
一本书而已，竟然也这么贵！
林树仿佛接到了一个烫手山芋，差点把手中书给甩飞。
“借给我！”他立刻强调道。
“好吧，借给你。”雷蒙德不理解，但尊重林树的意愿。
这破系统……等一下，价值鉴定？这好像也算一个有用的功能。林树陷入沉思。不是对所有物品都触发，必须要是足以改变他贫穷等级的东西，才会让系统跳出来说话。
林树走后。
雷蒙德·克莱门特坐回了椅子上，仰头望向天花板，喃喃自语道：
“希望王城不是真的要对阿塔肯纳开战……这几年，那些培养间谍、腐蚀敌方高层的经费，可都进了他们的私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