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母猪的产后护理
陈玉玲一副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
王建业轻咳两声，赶忙转移话题：“罗工，失蜡法铸造技术咱们已经掌握了，下一步该怎么安排？”
罗工半开玩笑道：“不急，你刚才笑得那么开心，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你老家的母猪下了几个崽，能让你那么高兴。”
陈玉玲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哪知道啊，又不是我配的……
王建业挠挠头，人有多大胆，母猪多大产：“嗯，一胎八个吧。”
听到一胎八个，原本不关心的冯猛，也不由得看向他：“生这么多，都活下来了？母猪的奶水够吃吗？你们老家怎么照顾的？”
你为什么会关心这个……
王建业随口胡扯道：“应该够吧，我只回去了一天，其实还不太清楚那小哥几个，至于母猪的产后护理，那我就更不清楚了。”
众人讨论了一会母猪产后护理的问题。
堂堂一汽厂技术科，不知道的人进来，还以为进错了办公室呢。
罗工见到会议在母猪的话题上一路狂奔，越聊越歪，终于忍不住道：“好了，今儿不聊母猪的事儿，就聊怎么改进化油器，喉管是喉管，化油器是化油器，在没有结合到一起之前，不能含糊。”
刚才好像就你聊的最欢……王建业心中腹诽。
罗工不愧是领导干部，仿佛没有参与一般的理直气壮，强行将话题拉回化油器上。
“接下来我们要使用新的铸造技术，在化油器上安装新的喉管，然后将化油器安在发动机上，测试新技术的性能，冯猛，你去准备测试计划，陈玉玲，你去联系各个车间的人配合……”
技术员们迅速行动起来。
堂堂实习技术员王建业，也没有闲着。
他的活儿是配合冯猛，写物资、设备的使用申请书，去有关部门审核、申请、搬运回来。
在外面跑了一上午，将需要的物资和设备，搬到了试验车间。
中午吃完饭，下午技术科在试验车间里，将失蜡法铸造的铝合金喉管，安装在化油器上，又将化油器安在一个测试用的发动机里。
另外王建业找来一个发动机，除了使用旧工艺铸造的喉管，其他条件与前者相同，当成新工艺的对照组。
忙完测试前的准备工作，时间已经不早了。
冯猛没有要求别人和他一起加班，留下他自己一人，检查准备工作是否完备，确保明天一早可以立即试验。
第二天上午，罗工、冯猛、陈玉玲等人在试验车间测试。
繁琐又枯燥的测试实验，让王建业出手实在大材小用，他便没有参加，而是去了工人俱乐部礼堂。
王建业周一答应过陈玉玲，要在今天代表技术科参加培训。
什么培训，陈玉玲没说，他也没问。
其实没有特殊原因，只是因为他向来积极主动，热衷于为集体做贡献罢了，不需要问。
来到礼堂后，王建业左顾右盼，小声嘀咕，“罗诗琪呢……
“王技术员。”
忽的听到有人喊自己，王建业扭头看到一名青年，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朝他挥挥手走来。
李干事。
他第一天来厂报到的时候，就是对方带他办理的手续，之后还聊了一会技术科的八卦，算是熟人。
“你也来学广播操啊。”
李干事打招呼的一句话，将王建业弄蒙了：“什么，学广播体操？”
“你还不知道啊？那你怎么来参加了？”
李干事疑惑发问，王建业却回答不上来。
算了，学广播体操就学广播体操吧。
他上辈子从小学到高中，跳了十二年广播体操，成年后又进过舞厅，人称舞池小王子。
区区广播体操而已，根本难不倒他，不用担心会出丑。
见到王建业不说话，几秒钟内，李干事脑补出了一部职场剧：“王技术员，你们技术科的老人，是不是在排挤你？”
“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没人想跳广播体操，更不用说学了之后，回去教别人跳了，所以各个部门一般都是派出新人……”
李干事说到这里，王建业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些人不想来学广播体操，是因为在人前跳操的羞耻感。
尤其学会后在同事面前展示，引起一阵阵笑声，更让人羞耻到头皮发麻。
但有一种人除外，性格外向，热衷表现自己的那一类，比如王建业。
他跳过十多年广播体操，又在舞厅拥有舞池小王子的名号，学会这个时代的广播体操，自然充满信心，不怕引人讥笑，丢人现眼。
王建业忽然问李干事：“那你怎么来了？”
李干事无奈的叹口气：“我也是遭人排挤，人微言轻，不得不来。”
说的还挺可怜……
王建业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无妨，一会儿你做的动作难看，我绝不会笑话你。”
你这是鼓励吗？总感觉你不怀好意……李干事干笑两声：“那我谢谢你啊。”
王建业摆手道：“不用客气，你是我进厂后的第一个朋友，帮助你是应该的。”
二人聊了一会。
王建业忽的想起一件事，“对了，过两个月我转正，要请人吃饭，我先跟你说一声，到时候你来记得带上肉票粮票，要不然凭我手里这点票，根本不够请你们那么多人吃饭的。”
李干事愣住片刻：“什么过两个月转正，你不是才报到二十多天吗？我记得你们技术科的实习技术员转正，需要半年吧？”
王建业伸出三个手指头，“那是别人，我只需要三个月就够了。”
“吹吧你。”李干事反正是不信。
你爱信不信，王建业懒得跟他解释。
昨天厂里开会，决定缩短他的实习期，只是嘉奖流程还没有走完，内容还没来得及广播，许多人还不知道。
“嗡——”
这时，大喇叭里传来电子管通电时的高频啸叫。
“亲爱的同志们，现在通报一则嘉奖，技术科实习技术员王建业同志，在蜡膜工艺试验、失蜡法铸造铝合金喉管试验中表现突出，
经厂领导讨论决定，授予王建业同志‘优秀实习技术员’称号，并将王建业同志的实习期，由六个月缩短至三个月……”